贺荣正坐在马车跟前充当车夫,回头撩起轿帘,认真盯着何皎皎的面庞。
何皎皎面上一红,本能地低下了头不敢说话,心里却纠结起来。
这群军士们……怎么动不动就盯着她看啊……
自从昨日得救,她一颗心就放下了。但是很快,她的心又悬起来了!
诚如贺荣先前所说,陪着她的是五个糙汉子,没有女性仆人。这样的五个大男人,血气方刚地,她又生得好看,呃……
尤其眼看着贺荣嘘寒问暖,何皎皎心里越发升起了危机感!我的个天,她是为了回家才费尽心思的,莫不是刚出狼窝又入虎口?!
何皎皎咬着嘴唇将帘子放下了。
外头的贺荣微微摇头,转身命另一位武士上来赶车,自己骑马凑到了徐策跟前。
“大将军,这丫头三棍子都打不出一个屁来!”他抱怨道:“我们都是男人,成天和她闲聊,人家也会起防心!您看还是算了吧,好好地将她送到何家,也就成了。”
徐策端正坐在马鞍上。
“你只管听命行事。”他冷冷道。
贺荣:……
徐策一意孤行,贺荣也没有办法,即便觉着和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套近乎很不妥,却也要硬着头皮干下去。
心思细腻的何皎皎,很快发现了异样。
这个贺荣,没话找话地叨扰她不说,就算不闲聊,也总会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而且不光是贺荣,其余的几个武士,对她的态度都有些过于关注了,尤其是那个领头的徐将军!
哎,她是不是该再想个法子,摆脱这五头饿狼?!
这一日就在提心吊胆中度过了。夜里头,众人出了寿县,行至大城泸州。
进泸州城的时候已经三更半夜,何皎皎还很担心,自己会在荒郊野外过夜,还不知道这五个男人会对她做出什么事情!
没料到,守城的人居然在宵禁之后还给他们开了城门。何皎皎眼瞧着城门领的军士对徐策点头哈腰,一时傻了眼。
这个徐将军究竟是什么人物呀……
好吧,能进城自然最好,只要有客栈落脚,五个大男人八成不会翻窗冒犯她吧?不过,等到了地方,眼前场景可绝不是客栈啊!
这这这……眼前分明是衙门无疑!再定睛一看上头的牌匾,得了,泸州府台!
好嘛,不住客栈住府台!巡抚大人还半夜出来迎!这又是怎么回事啊!
何皎皎看向徐策等人的目光越发敬畏。
这么一群人,身份显赫,手握重权,和此前的设想完全不同……
妈呀!要是真看上了自己,让自己去伺候,那可是在劫难逃了!甚至若是伺候不好,脑袋都难保吧?
何皎皎瑟瑟发抖地裹紧了大氅。
庐州知府亲自带着人迎出来,满面含笑。徐策跨步上前,却是率先拱手笑道:“三舅。”
林知府点头含笑:“贤侄一路辛苦了。”身边下人们殷勤地去接引一行人的包裹箱笼,赶马安车等。何皎皎被两个衣衫体面的丫头扶下来了。
“您这都找了许多天,从北到南地,可曾有什么结果?”林知府关切道。
徐策摇头叹息。
林知府一壁在前引路,一壁搭话:“唉,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不过,你同我说句实话,你的一妻一妾都在战火中走失,你究竟是找……哪一个?”
明面上,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徐大司马的夫人丢了,翻遍九州地找。可是,京城里的人却传言——说是夫人,却不知是哪个夫人呢。
大家都知道徐策有一宠妾,花姨娘。
事变之后,新皇登基。徐策忙着寻妻,可问题是,他的一妻一妾都没有再露面了!徐策因军功加封大司马的那一天,不少达官显贵前往道贺,府里头既没看见正室夫人,连那个平日穿金戴银、和正室夫人抢风头的花姨娘也不见了。
大家遂得出结论,徐策的两个老婆都丢了。
至于现在找的究竟是哪个?呃,京城的赌坊里关于此事还开了赌局,目前看来,押花姨娘的人比押正室的人多出好几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