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谢氏的阴狠还不止如此。她竟然在事后屠杀了谢家满门!
一家四口的命案,这么重的罪,她一个弱女子是哪里来的胆子?她不怕鬼敲门吗?
想到自己的每一个日夜竟然是和一个杀人嗜血的魔鬼生活在一起,傅守仁浑身就忍不住开始颤抖。他无法承认自己爱了多年的女人居然不配为人!
“啊——”地一声,他口中再次发出一声惨嚎。此时的他,不是什么三品的高官,只是个受伤的狼狈男人。
***
告状的贾淮宁在半个时辰之后,被傅守仁亲自派心腹送去了傅家在京郊的一处庄子上,并遣人过去保护他,不准他受到什么莫名的毒害。而在送走贾淮宁之后,傅守仁脚步踉跄地出了书房,直奔锦绣苑。
之后的事情就不必猜测了。那一日,锦绣苑里传来谢氏惊天动地的惨嚎,和一个男人的拳脚声。很快,被打得左腿骨折、肋骨断裂的谢氏如一条死狗一般被拖出锦绣苑,送进了傅府后头的一处荒凉的宅院里关了起来。傅守仁则失魂落魄地去了景和院里,向傅老夫人请罪。
傅守仁跪在景和院前头,自己扇了自己三个耳刮子,痛骂自己认贼做妻、糊涂至极,并向老夫人提出休妻的意图。
只是这一回,倒是傅老夫人阻挠了他。
傅老夫人听完了当年的真相,面上虽然震惊愤怒,情绪倒还好。或许是因着她对谢氏本就厌恶至极,听说了这件事后,反倒觉得这很合理。然而,她并不同意傅守仁休妻。
“谢婉琴是背负着四条命案的重犯。”傅老夫人道:“若是寻常的罪过,什么偷情一类,你休了就休了。但谢婉琴这样的……你把她赶出傅家,你难道就不担心她所犯下的重罪被人揭露出来,最后牵连了你吗?她杀害谢家满门的时候,已经被你纳做外室,在律法上,你是她的男人,就要为她承受罪责!”
傅老夫人说着,叹气道:“你怎样处置她我不想管,只是你若是一时冲动,随意将她赶出去,怕是会有后患。如今又是动荡之时,怕是正有人想抓你的把柄……你明白我的意思。”
傅守仁听着愣了,旋即反应过来——如今是什么时候?圣上病重,刺客横行,朝野动荡,时局不稳……
这种时候最好别出乱子!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才大睁着眼睛看向傅老夫人,道:“母亲,谢氏活着恐有后患,难道,您是想……”
傅老夫人一瞧他这模样,面上便又沉了一分。
“怎么,你又舍不得了?”她冷笑一声:“不过是个欺骗你的女人,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好留恋的?她如此歹毒,杀害四条人命,按照律法是要凌迟的!咱们傅家给她一个全尸、对外宣称她病死了,保全她的名声,这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了!”
傅守仁只是满脸难堪,痛心疾首道:“母亲,谢氏所作所为我是绝不能容的,只是,若要我一定要杀了她,我还是下不去手。她虽犯下大错,却也给我生了三个孩子,服侍了我十八年……您,您就留她一条小命行不行?您放心,我会废掉她正室的名分,将她关在北院,关一辈子!”
傅老夫人听着只是叹气。
她就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到底是心软。自己这个嫡长子样样出色,唯独过不去美人关。好,好得很啊……
“也罢,你实在要留她性命,我是拧不过你的。”傅老夫人叹息着抬手道:“就照你说的办吧,只是在我面前,我只当她死了,永远不要让我再见到、听到她。”
傅守仁连忙磕头谢恩,正欲退下,正巧这时一路扶着丫鬟追过来的傅锦仪跨进了院门。
傅锦仪方才亲耳听到了傅守仁对谢氏的处置,一时拧紧了眉头。
到了这个地步,还要留着谢婉琴的性命吗?傅锦仪银牙一咬,暗道:谢婉琴犯下滔天大罪,傅守仁竟还舍不得杀她。凭什么,自己当年要怀着身孕被金锤活活砸死,而谢氏在事态败露后却还能苟活于世?
这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