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功尽弃,我在黑暗中模糊地想着。
我历来不是坐以待毙的人,从来未曾信过答案会自己跳出来到我面前。
危险与机遇并存,我将叔叔支开,挑战那未知危险的容忍底线。我原本以为我快成功了,我看着身边人的脸开始变形扭曲,最后统一成一张脸。
我以为他就是那个让叔叔不安定的“罪魁祸首”,我在叔叔身边加派了更多的护卫力量,等着他找上来。
但我错估了一件事,来者不是冲着粟栖去的,他直奔我而来,只为夺我的命。
但这是为什么。
这是我唯一想不清楚的一件事。粟栖一直同我强调他“察觉到了某种危险的临近”,我便以为是他在异世界惹来的风险。
当时我存有分侥幸心理,最后这侥幸要了我的命。
现在我在意识最深层里走着,我看过几本书,模糊中感觉自己这是走在死亡的边缘。
我继续往深处走着,光渐渐从远处抬起,点亮了一处角落。我走近去,抬脚跨过一道门槛,看到了一个小孩和床上的粟栖。
视角一下分裂成两半。一半居高临下,一半浸在眼泪里。
我想起来了,这是发生在粟栖遭难后的某天。
那天我太累了,工作不顺利,没有人肯让我工作。我在路边捡着垃圾,野狗冲着我叫,风刮得有点猛。我背着集好的垃圾回到屋里,本来还算平静的心情一下就崩溃了。
我在求叔叔醒过来。
其实在叔叔昏迷过去后,我似乎厄运终于到头,幸运女神终于对我开眼。政|府有人注意到我,说只要去登记一下,可以给我些钱;某所很久之前联系过的孤儿院找到我,说有一家家境不错的家庭说想要领养我。连在监狱里蹲守的董祖城,也透露出想要赎罪的话来。
但我不想去,隐约间我知道,只要我对他们任意一个点点头,我就会彻底失去叔叔了。
我不想他死——我当时就是这么想的。
但很久很久了,叔叔没有醒来。
那时我年纪不大不小,性情不能同如今相比。繁重的劳作以及叔叔不知道尽头的昏迷让我终于崩溃了。
我跪在床前,哭着求他醒过来。
然后他就真的醒过来了。
“你到这儿来了啊。”
一双手从身后轻轻盖再来在了我的眼上。
我并不害怕,我听出了熟悉的声音。
我说:“我还活着吗?”
“你不会死的。”
我笑他:“那你别颤抖。”
粟牺没有反对。他比我矮一些,手盖住了我的眼睛他的身体就自然靠近着我的上半身。他的身体正在发抖,我直观地感受着他的害怕。
我一时不忍,想回头安慰。
粟牺阻止了我,说:“你想知道我在那边发生了什么……是嘛?”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