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的。你一点也不吵。我本来心情很糟糕,听你说话的时候就像碰见了正在唱歌的百灵鸟,一下就平静了。”
女孩沉默了几秒:“我也很喜欢唱歌的。但是被抓进来以后,就没……好痛……呜……”
破碎的哭泣在两间囚室来回穿梭,江云柔声安慰她:“别哭啦,给我唱首歌好不好?”
“嗯、好。你想听什么?”
“都可以。”
抽泣声停止了。江云贴着墙壁的耳朵听见一阵叮叮当当的摩擦碰撞声。
咔、
女孩贴近了两人之间的这堵墙。然后她张口,轻轻哼起歌曲。轻灵的嗓音透过坚硬寒冷的金属传入耳道。
她的声音真的很美。江云闭上眼睛全身心沉浸其中。柔软又轻快的曲子像是初春时节枝头萌出的新叶,又或是颤巍初绽的柔嫩花苞,让人几乎忘记正身处黑暗冰冷的囚室,仿佛嗅到了春天和自由的味道。
满满的希望与美好止于最后一个音符。
“你会记得我吗?”
江云听见女孩忐忑的询问,她几乎可以想象出对方那副局促不安的模样,摸了摸仍有些疼痛的喉间,蜿蜒的血迹干涸在皮肤上,指腹摩擦间些许黑红粉末扑棱棱落下。她笑了笑,回答:“当然会啊。你唱歌这么好听,又这么可爱,谁能忘记呢?”
隔壁听完这句话之后陷入沉寂。就在江云反思自己哪里说错时,一阵响亮且猛烈的哭声突然爆发。
女孩崩溃似的哇哇大哭:“对不起!我不应该回你话的,我只是,只是太害怕了——”
江云被震得愣了两秒,连忙安慰。可惜这次她说什么也没用。那孩子自顾自地大声哭泣,嘴里重复着同一句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江云是靠着墙壁昏睡过去的。
隔壁的女孩听不进她说话,爆发的情绪结束之后,又重新陷入沉寂,无论江云怎么喊都不再回应。
囚室灯光再次亮起时,她迷糊地意识到已经是早晨,接着听见外边走廊里传来模糊不清的交谈声,隔壁囚室的门打开又关闭。
女孩被带走了。
下午,江云被带到一个没来过的地方。这个特制的房间足有一个篮球场大小,却很空旷,除却她进来的方向是面特制的单向玻璃墙,其余五面全是某种坚硬的合金。
江云在房间里见到了被带走的女孩。她的年纪确实不大,也许只有十岁出头,漂亮柔软的金发垂落至肩,长相比江云想象里还可爱,精致得像是教堂壁画里的小天使。
然而,江云已不知该如何表述自身沉重且愤慨的情绪,只能睁大了那双圆眼,满心悲哀地聆听来自对方的、尖锐高亢的嘶鸣。
女孩不再唱歌,不再怯怯地交谈,甚至连哭泣都…做不到。
她——
异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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