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宋璟
皆然大师离开的第三日,也是枯禅修士前往诏平城外三十里处剿灭山外修士的第二日,九皇子从皇宫里回到枯禅行寺。
叶桑榆一直都守在那间禅房外面,时不时回头看一眼,虽然只能透过门上窓纸看见里面模糊的身影,但她也想要能够注视着。
“我父皇有意封朝,阻断所有能入禹的路口,并由姜国花自来神将协助,把南禹境内的山外修士全部铲绝。”
叶桑榆回头看着九皇子,说道:“要封朝哪有那么容易,对于强大的修行者而言,边境得驻扎多少兵力才能阻止他们硬闯?又何况是山外修士,南禹陛下的意思无非是要阻断更多山外修士入禹,但那本身就不现实。”
九皇子微笑说道:“倒也不见得。”
“虽然夜星阑不知所踪,甚至短暂的和秦承懿有过合作,但他在南禹时,也是真的为南禹效力,他曾踏遍南禹每一寸土地,在边境拉开了一张大网,他只需一个念头就能建立起包裹整个南禹王朝的大阵。”
叶桑榆觉得这件事情很是匪夷所思,阵术师真的有如此大的本领?
覆盖一整个王朝的大阵啊!
那是多么天方夜谭的事情!
如果自家哥哥学会了夜星阑的本事,是不是也能变得如此厉害?
想想又觉得不对,“夜星阑不在南禹,没法开启那么大的阵啊,又有什么用?”
九皇子说道:“我也曾跟夜星阑学过一些阵术,虽然我更多的时间都在枯禅寺里修行,没有足够的本事直接开启阵术,但也无非是多花些时间而已,我即刻会启程,李梦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叶先生还得多谨慎。”
他向叶桑榆告辞,便离开了枯禅行寺。
想要封朝,目的不单单只是要阻止外界山外修士再往南禹来,也有做最后打算的念头,封朝是南禹皇帝提出的,只是九皇子有更深的考虑。
他总得考虑到最坏的结果,而到那时,南禹王朝可能会是真正的最后净土。
他当然不希望会有那样的情况发生,但防患于未然,总是要做点什么的。
......
在燕军败退,彻底退出战争舞台时,西晋发生了一件大事。
龙捲书院的院长被杀。
那些意图推翻天下书院目前局势想要建立新的天下书院秩序的人开始孤注一掷。
又一位玄命境大修士的陨落,让得世间变得更加混乱。
上官琼羽带领着剩下的剑阁弟子跟龙捲书院的背叛者展开了一场激战。
北藏锋和北琳有鱼针对各座书院的行动,也将得那些背叛者一一逼出。
在某个时刻,世间诸国里各座书院里的背叛者汇聚在了一起。
姜国和西晋接壤之地。
秋风吹打着土石。
而凉爽秋风里又携裹着一重高过一重的热浪。
那是来源于天弃荒原的热意。
倒悬的岩浆染红了半边天。
是很醒目的存在。
那岩浆倒悬天际数月,让得小半个人世间都被热意充斥着,稍远的距离尚不明显,但在西晋,南禹和姜国相接的边境,如同当头被烈日炙烤,很是难熬。
此地有上官琼羽带领着的一众剑阁弟子,也有北琳有鱼带来的天下各座书院里依然秉承着萍婆意志的修士,自然包括着曾座立在燕国都城里的无涯书院的院长云居士。
对立面的是那些天下书院的背叛者。
除了北藏锋在围剿山外修士的过程里跟北琳有鱼半途相遇,脱离了柳飞羽率领的队伍外,也有宁曦为首的悬海观修士在场。
这俨然是一场属于山海清幽之间的对决。
只有北燕道宫和南禹枯禅的修士不在,世间剩下三座山海清幽都集聚在此。
他们之中只有云居士踏入了玄命境界,而那些背叛者里面却有两位玄命境大修士。
就算他们的人数占据优势,也注定会是一场没那么容易结束的战斗。
悬海观、剑阁和书院修士将得此地围成了圈,让得那些背叛者无路可退。
北藏锋终是天下书院总院院长萍婆的亲传弟子,他在天下书院里的地位是绝高的,看着那些身穿儒衫,浑身血迹斑斑地背叛者,那些血迹都来源于天下书院里的修士,甚至包括着西晋龙捲书院的院长。
“你们嘴上说着想要让书院更好,但你们做得事情只是让书院变得更差,自天下书院建立以来,从未遭受过如此重创,更逢山外修士卷土重来,书院应该是挡在最前面的力量,却都在此自相残杀,你们只是一群自私自利的家伙,只是想要爬上更高的位置,曾经的同袍被你们肆意杀戮,如此行径,可恨至极,实不当人子。”
宋璟原是西晋龙捲书院仅次于院长的存在,平时在龙捲书院弟子眼里,也是很和蔼可亲的长者,谁也不曾想过,背叛天下书院的人里居然会有宋璟。
而也正因如此,龙捲书院的院长才被宋璟一击偷袭得手,那些背叛者里他也是拥有最高话语权的人,他有头脑,亦有实力,更擅伪装,是名副其实的伪君子。
当前的局面自是算不得好,原本在宋璟的计划里,行动应该会更稳妥,但世间的局势瞬息万变,已经渐渐不受他的掌控,他只能把自己暴露出来,如今整个天下书院里能够对他构成威胁的也就只有熊老师而已。
就算彻底暴露,被天下书院其他修士联合悬海观和剑阁共同围剿,但也正因世间乱局,能够跟他匹敌的人很难出现,他依旧有很大的获胜希望。
“若是当初院长有意改变天下书院的观念,事情自然也发展不到这般地步,北先生是院长唯一的亲传弟子,除了入世,便一直都待在梨花书院里,你又哪里清楚,天下书院在世间诸国是什么样的处境,说好听点是能够制衡世间诸国,但事实又怎么样?”
“天下书院在世间诸国里都是被看作眼中钉肉中刺,被处处忌惮猜疑,而我们却还要尽心尽力帮他们培养人才?这究竟是何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