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徒靳不知该说些什么,继续劝吗?用什么理由?以什么立场?他到底只是有一次机会,若自己能劝动隐言,或许,就不必用上南宫绝的办法。可机会用完了,他失败了。徒靳打开食盒底部,端出了一个药碗放在隐言面前。
“我们搜遍了天渊城,唯有一个地方无论如何都进不去,你该知道是哪。”
棕色的药汁在碗里打着圈,原来饭菜里没有的东西,是用这样的方式呈现给他。隐言拿起药碗放在鼻前闻了闻,笑了“老爷,您知道这是什么吗?”
徒靳一愣,尚未回答,便听隐言接着道“冰宫内为昆仑逆阵,所有阵眼反向而行自然破之”。
沉默,寂静的石室里只有死一般的沉默。徒靳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能说什么,更没想到的是,这么快就会得到答案!那样费尽心思保护的地方,他以为有天大的秘密,他以为隐言一定是不肯说的,至少……不会这么快就说。
“老爷,您一直都在利用隐言,对吗”寂静的空间被隐言淡淡的询问声打破。
“您虽然不认我,却知道隐言视您如父,对吗?”
“您知道只要您问,隐言就不会拒绝,对吗”
“您其实……从来都没想过去私语轩看看,对吗?”
徒靳被隐言一连串的问题问得有些发蒙,他发现自己无从反驳,甚至连一个“不”字都说不出来!一向翩翩公子一样的人,发起火来也只是浅浅质问,他想,璎珞把隐言教得很好,他其实是个知书达理的孩子!面对武林盟的挑战,面对整个天渊的生死存亡都能从容应对,那个嚣张到独自一人就敢跟整个武林宣战的家伙,对自己却从未大声说过一句,哪怕是现在!
隐言话落,并没有想等徒靳回答,他端起眼前的药碗,一饮而尽!尚未回过神来的徒靳只来得及打掉已经几乎空掉的药碗。
“你疯了吗!”
隐言放下手,眼睛都没抬,淡淡回“老爷端出来,不就是要给隐言喝的吗?”
“我……”徒靳被噎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老爷请回吧,隐言想一个人静静。”
明显的逐客令,徒靳却找不到任何借口留下来,他默默收拾了碗筷,临出门前,隐言突然叫住他。
“老爷”背对着石门,他轻轻问道“您知道冰宫里有什么吗?”
徒靳曾经问过隐言私语轩有什么,记得隐言当时回他什么都没有,如今他竟被隐言问道冰宫有什么!
有什么?徒靳突然有些害怕知道,然而隐言的声音还是清晰的传来……
“母亲她……在冰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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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言在赌,他知道自己输了,但是他想知道,武林盟和母亲之间,父亲会选择哪边。
得知冰宫被破的消息,是在一日后的傍晚,莲徽还在认真地报告着全过程,可隐言听到的其实只有一句话——“主子,冰宫被破了。”
原来母亲的性命安危,只让父亲犹豫了不到一日的时间!他该听母亲话的,不该去暮阳府,更不该与父亲见面,到头来,不过是自取其辱!曾经看得比性命还重要的东西,一旦想开,似乎淡了,远了,飘散在空中,可有可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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