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儿!”璎珞一惊, 急急问道“他现在人在哪里?身体可好?南宫绝呢?”
“夫人可知道您昏迷了多久?”
“我……多久?”
白羽欲言又止, 将手中的粥碗递到璎珞面前“晚辈猜想夫人也该醒了,特意带了些米汤过来,您身体太过虚弱……”
“我昏迷了多久?”璎珞的声音提高了些许,看向白羽的眼中急切却也执着。
轻叹口气,白羽还是将粥碗向前推了推, “夫人身体虚弱,还是先将这米汤喝了吧,晚辈跟您慢慢说。”
他已经做好了跟璎珞打拉锯战的准备, 没想到璎珞却是接过粥碗一饮而尽,速度不慢,但也不至于让自己呛到,这样果决淡定的人,让白羽不由心生敬佩。依照约定,他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跟璎珞讲了一遍,他自然是弥补不了璎珞这三年的空白,但是也不重要,过去的总有人会来跟璎珞说,他能说的,最重要的,是现在的形势。
隐言并没有交代白羽有所隐瞒,他料想母亲不会关心,也有权知道真相。他把那些当成了自己的错处,若是隐瞒,便成了逃避。而对白羽来说,他不过是个负责传达的第三者。他对隐言不够了解,因此客观;他虽对隐言有好感,却也是个真真正正的局外人,不像卓依或者清澜,定是向着隐言的。
璎珞默默听着白羽的叙述,要不是紧握的双手透露了她的紧张,让人几疑她毫不在乎。即便如此,璎珞的镇定仍然让白羽吃惊,不愧是曾经天渊的主子,也不愧是隐言的母亲,这个人,让白羽打从心底里尊敬。
“言儿他,身体可好?”璎珞看向窗外,浅浅问,声音微微打着抖,却依旧好听。
白羽摇了摇头“不瞒夫人,不好。”他是大夫,无论出于任何原因,病症的问题上,他从不欺骗。
璎珞的手抖了抖,极力平稳着声线,细问着:“他身上走火入魔的毒可解了?”
白羽眉心一跳“夫人倒是不避讳。”除非万不得已,隐言从不让人诊脉,到目前为止,知道他身体状况的也不过魍魉和自己。走火入魔,从来无解,白羽不清楚隐言隐瞒的原因,但见到璎珞后,却多少有了些猜测。
璎珞沉默,半晌才道“回答我。”
白羽摇了摇头,他见套不出话,便直接道“夫人恕白羽莽撞,有些话却想要问问夫人。”
“你讲。”
“夫人身上的反噬之毒,与隐言的走火入魔可有联系?”
“为什么这么说?”
“对于夫人的伤,他似乎一直在自责愧疚。”
又是半天的寂静,璎珞缓缓地开了口,“不怪他,若不是我懦弱,他也不至走火入魔。我……到底不是个称职的母亲。”
当年她打伤徒靳,将儿子带走,忍辱负重只为保全家人,未曾想却害了她最在乎的家人。她有机会跟徒靳说出实情,可……武林盟中有南宫绝的帮手,她查了许久都查不出是谁,这个人地位不低,甚至与暮阳府不相上下,南宫绝已经开始怀疑她,即便她不出手,武林盟主的位子依旧是南宫绝的囊中之物,那时,她无法保证暮阳府的安危,更无法保证徒靳的安危!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是她不敢说。徒靳太爱她,她无法想象徒靳在知道南宫绝玷污她后的反应,更不敢保证徒靳还有理智去处理那些事。当时她还是魔教的圣女,而南宫绝是武林中人人称颂的大侠,她的话不会有人相信,即便暮阳府做担保,依旧寡不敌众。她又如何能让徒靳和暮阳府成为众矢之的?
所以用了最决绝的方式。她知道,一旦作出决定便是诀别,可她心甘情愿。因为即便是一个污浊的武林盟,也比失了性命要好。思考了许久,璎珞最终决定将隐言带走,她不知道徒靳对她的恨意会不会波及言儿,更不知道南宫绝会怎么处理他,因此,她想了一招骗过南宫绝:她对南宫绝说,隐言是一个可以利用的棋子——暮阳府名正言顺的大公子,可以成为南宫绝将来掌控暮阳府的一步棋。
南宫绝同意了,第一,他确实心动了;第二,他也想借此机会来试探璎珞。
天渊里布满了南宫绝的眼线,因此璎珞只能对隐言冷淡,不,不是冷淡,而是残忍。她给他最严苛的教育,最严厉的惩罚,从没有过奖励,一径的冷淡,整整违心了十四年,可隐言依旧成为了让她骄傲的儿子!南宫绝不知道,她与别的女子不同,一味顺从隐忍不是她的作风,她早已在天渊做好布置,只等时机成熟。武林盟她涉足不了,但她要让这里成为言儿的一片净土,一把利剑!可天不遂人意。
南宫绝定期会偷偷潜回天渊,便于他下达命令,掌握情况,同时,也是为了璎珞。而那一次,被隐言发现了……他偷进密室是想给母亲一个惊喜,奈何等了许久未见璎珞回来,便独自在密室中打坐练功,未曾想,却听到了他终身难忘的声音。他从不知母亲的声音也会如此动人,不知一向冰清玉洁的母亲竟也会在男人身下舞动承欢。在一声声压抑的呻/吟和满足的吼叫中,隐言终于崩溃,杂乱的气息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稳住,再睁开眼已是一片血红,之后的事,他什么都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