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人咬着笔帽儿,自己挂在凳子上,吊儿郎当,“反正听说两个人不老实来着,葛孟平倒无所谓,就是季韩舒那分儿可惜了,她再作,至少国内前两所大学他都能挑得着,再不济去外地的学校,现在混得这么惨”
说话的人小心往两边撇了一眼,“那就是得罪到大人物了。”
“明年高考就改革,学的压根就不是今天这么回事儿了,他要是想再有今年的成绩,你们连想都不用想,”让他自己做起来,伸了个懒腰,“反正季韩舒四肢健全,明年混个大学考考,葛孟平直接就废了,估计搁床上躺两个月要是能起来,”
“那就,医学奇迹吧。”
“他能得罪谁啊”男生好面儿,尤其是牵扯到葛孟平,就更好奇,“葛孟平他爸在咱这儿地位可以了,你这两瓣儿一碰一张嘴,说话顶不顶用啊”
现在换讲话的人没耐心了,“你爱信不信吧,你自个儿数,能骑到他爸头上的,没几个。”
“你有这闲工夫操心别人,先自个儿掰着掰着手指头看看,就自己那破了分哪个大学能要你”
几个男生说着就开始开玩笑,扯几个荤段子,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岐林把明天需要的所有材料讲稿片段表演大纲以及自己之前的录音都用电子设备,又重新梳理一遍,做完这些,半边天就黑了。
成渝中学是省重点高中,每年的艺术特招生都不多,所以学校把教学重点也都没往艺术上靠,对于明天的北城中戏初试,在意的人并不多。
岐林每天照旧被孙成洲接送上学,只不过今天,岐林到家之后,换了身校服,去了趟商店。
单纯只是想买件儿新衣服,明天时间紧,衣服一天就一身汗来不及熨烫,他打算采购一身,穿着直接去。
省事。
坐了一班最近的公交,岐林盘算好时间,站点是一家酒吧,开在市中心但是并不过分奢华,进出的人里面也少有衣冠不正,如果不是门口的那个牌子,这栋楼干净的倒更像用来写字办公。
这个地方是周围最大的公交站,岐林兜兜转转一圈,最后还是去了对面坐回去的班车,晚上本来就潮,周围等车的人得比较远,但是唯独岐林旁边立着结伴而行的三个。
中间那个明显喝大了,任凭两边的人怎么拽,都还是蹭着站牌后头的玻璃吱吱往下。
“姓沈的,你他妈别看不起老子,”中间的人骂骂咧咧,两条被西裤兜着的胖腿开始对着站牌乒乒乓乓,旁边两个看着是年轻的后生,一个个脱了西装外套搭在胳膊上,另一只手还得兜着这个中年胖子。
“王哥,别气,沈先生他不是那个意思,实在是因为塞不下人,”后生明显嘴是安慰,但眼睛里都是嫌弃,以至于连个出租车都不乐意给他打。
那人酒气冲天,估计也管不上自己的嘴,多脏多臭的话这会儿跟下水道堵了似的一股一股往外冒,“大爷,沈方舟,你他妈就是个孬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