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栖山嘴里嚼着半根烟,盯着自己手心儿看,“没追着,跑了。”
“你等会儿,”臧栖山往自己身上摸手机,等摸到了才想着自己没有岐林的电话,然后拨了个号儿,“杨子,三班大群你有么?我打听个人,回头电话发给我。”
“看上哪个了,”臧南渡抬脚往前走,话说出来跟水一样没滋没味。
臧栖山不怎么想搭理臧南渡,直接摆手,在自己头上抓了一把,胸口的拉链开到最大,自己灌凉风,
“别管。”
臧栖山脱了身上蓝条杠儿的校服,走了两步回头,“我骑重机来的,晚上自己回去,也就住到高考,别拿自己当监护人。”
臧栖山在国内就是个暂住,时间够了自然飞到国外找爹找妈。
漆黑的晚上,路灯下面亮着超级响的烟屁股。
还有两个大的夸张的透亮的大红灯。
*
岐林攥着肩膀上的书包带子,自己走在已经黑透的灯光下面,脚上踩着自己的影子,心里数着数。
下了最后一班公交车,从学校到家的距离,需要走一千两百三十四步。
家里的小区老,早年搬来就一直没挪地方,再久以前,对面还有臧南渡家里的老人在住。
臧南渡还在对面住的时候,他总能踩着时间节点跟臧南渡在家门口遇见。
路上偶尔会拐个弯儿,去趟附近的铺子。
店就开在路边,他半个身子探进去的时候,听见外面哄哄鸣鸣,动静因为车速太快导致声音都变了型。
“哎呦,现在的年轻人,怕不是不要命了哦,开这么快,”门口坐着一个织毛衣的老太太,她脖子不利索,但是还是因为外面的动静执拗的歪头。
等顺便看见进店的岐林眼睛一亮,“小伙子长得蛮精神秀气的,要买什么跟奶奶说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