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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死亡?
李如许呆滞一瞬,泪水缓缓滑过苍白的面庞,他喃喃道:“你是说,他不会醒过来了吗……”
“不不不!不是的!”那小护士年轻伶俐,看人落泪却是手足无措,暗骂自己多嘴,只得蹲下身去柔声安慰:“你别担心,只是有这种可能,手术都有风险,术后并发症没有办法控制,它只是一种可能而已。”
“哎呀你别哭呀,不会有事不会有事的!你看顾院长身体一直很好,他一定会没事的!”
李如许缓缓推了小护士一下:“我想单独和他待一会可以吗……”
“你……哎呀好吧,你注意自己身体啊……”
小护士轻轻带上了门,房里安静下来,只剩下插在哥哥身上的那些仪器的声音。
李如许趴在床边默默的哭泣,肩膀一抖一抖,泪水洇湿了床单,又慌忙拿纸巾去擦。
哥哥,哥哥。
你快醒过来吧。
哥哥。
病房外,喻远恒眉头紧锁,身边的人一趟一趟传来消息,最后过来的,竟是青鸟。
“三爷,不能再耽搁了,I市那边,已经安排好了。”
透过房门的窗户,看看里面的人,喻远恒最终道:“好吧,我去谈。”
“啪嗒”
房门被推开,喻远恒缓步走过去,轻声唤他:“阿许,我要和你谈些事情。”
李如许仿佛石化一般坐在那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顾言行的脸,默不作声。
“阿许,二哥的伤势重,不排除术后产生并发症的危险,I市那边有一位这方面的老专家,但他年纪太大不能长途出门,我们可以安排过去,只是……”
李如许扭头看他,眼里的泪似乎都没有干过:“只是什么?”
喻远恒垂下眼眸,低声道:“只是,你……”
“我要去。”
喻远恒轻叹一声:“大哥的意思,你若要去,以后便不可入主宅,若二哥醒来,他会给二哥安排亲事,哪怕他终身不肯娶,你也……”
不可能和他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别人的视野里,不可能被承认、被祝福。
李如许睫毛微颤,却没有出声。
“阿许,不可入主宅的意思便是……小妾……”
“呵……”
“阿许……对不起,或许你会觉得可笑,可是——你知道我们这种人家……”
有时候,很多事,身不由己。
“对不起……”
李如许看看床上躺着的人,他很想哭,可是他告诉自己,你要坚强。
“我还有第二个选择是吗?”
李如许仰起脸,泪花在眼眶里滚啊滚,却固执的不肯落下。
喻远恒惊讶于这小孩瞬间的冷静,他明明看上去那么悲伤,那么难过,却依然能够准确的抓住问题的关键。
“或者——”
喻远恒矮下身:“留下来接受大哥的考验,考验通过,便为你们举办婚——”
“好!”
李如许打断他,眼里的泪终于不再执拗,缓缓划过光滑的面庞。
喻远恒心里不忍:“阿许,对不起……”
“没关系。”
扯出一个比哭还令人难过的笑脸:“他会醒过来的。”
是啊,他会醒过来的。
可是。
没有人知道,他是下了怎样的决心,冒着或许再也见不到哥哥的风险,去接受一个未知的所谓考验。
太年轻的时候经历了生死,并不是什么好事,好在,也不算太坏。
有医生和护士进来要把顾言行带走,李如许趴在床边不肯起身,他太虚弱,似乎一碰就能倒下,却死死抓着床单不肯放手。
喻远恒只轻轻地叹气:“十分钟后,你们再来吧。”
“三少——”
喻远恒摆摆手让人出去。
“阿许,你想好了吗?”
李如许从口袋里掏出那个黑色的盒子,正是混战中找到的对戒。
一只大的戴在顾言行的中指上,一只小的戴在自己的中指,轻轻摩挲几遍,起身看看哥哥,又忍不住亲亲人苍白的唇。
“哥哥,等你回来,我们就结婚吧。”
这是,我的誓言。
请你,一定要回来。
静静地站在那,李如许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似乎一眨眼哥哥就会不见。
病床被推走的时候,喻远恒把李如许留在了房里,小孩看着人被推出房门,脸上的表情根本无法控制,蹲在那里嚎啕大哭。
哥哥,我好怕。
我好怕,再也看不到你。
哥哥。
我该怎么办。
哥哥,我好想你。
你醒过来吧,好不好。
然后,整个世界一片漆黑。
“阿许!”
喻远恒眼看着蹲在那里的人侧歪着就
', ' ')('倒在了地上,原本虚弱的小孩,因为连续的打击和过度的悲伤,终是晕了过去。
喻远恒以为,这次大哥一定会打断他的腿,之所以现在还没动静,不过是因为事情还没处理完罢了。
顾言行的伤很重,但一定没有李如许知道的那么重,他不知道大哥打的什么主意,只能配合。
带着李如许回到老宅,没有被通知去书房候着,喻远恒内心不安,既有悔,又有怕。
自己的小队带来消息,袭击的事情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大哥顺势而为,将那帮人一锅端了,自此以后,家里基本都在自己人手里了。
心内惴惴不安,惦念着顾言行的伤,担忧李如许的身体,又记挂着大哥的罚,最后实在坐不住,差人去打听大哥在做什么。
结果,青鸟来了。
“三爷,爷说,这段时间贴身随侍,有功不奖,小错重罚。”
要是以前,喻远恒非得吓得窜起来,贴身随侍约等于随时挨打,等于随时挨训。
当初,他曾是被大哥一个眼神就吓哭,却又不敢大声哭的小孩,可是现在,他只是静静地点了点头。
即便,他知道顾言行不会有事,可是伤是真的伤,痛,也是真的痛。
尤其,是李如许。
因为他,造成了现在的局面,他无法去质疑大哥,也不敢向李如许透漏什么,顾言行不在,面对这种情况,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又该怎么做。
以前大哥教他的时候说,不能理解,就服从,他似乎又回到了那个时候。
愣怔了一瞬,刚要转身,又听青鸟道:“三爷,您恐怕现在就得过去爷那边了。”
“啊,可是——”
喻远恒指指屋内:“阿许怎么安排?”
青鸟却不回答,只道:“会有人照顾。”
喻远恒知道这是不许问的意思,回去换了身衣服,便跟着青鸟走了。
进了书房,大哥正埋头公务,指指墙角,并未理他。
乖顺的自己找了墙角跪着,一言不发。
犯了错,大哥无安排的时候,是要跪省的。
有多久了没被这样罚过了呢?
从自己开始接手家里的事务吧,大哥便没有这样没皮没脸的罚过他了,犯了错,便是关上门一顿锤楚,罚的再重,也没有第三个人看见。
此时,书房里有大哥的助理进进出出,以前小,习惯了不觉得有什么,现在——
似乎也没有资格敢质疑什么,只是耳朵,也烫了起来。
他实在不知道,大哥是在想什么,又会怎样对李如许。
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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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后彩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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