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翊在心里叹气，无奈地看着眼前的状况，无话可说。
宫睿在心里叹气，无力地转过头看向别处，不忍直视。
他们已经尽力了，但仍旧控制不了要崩溃的节奏。
看他们老爸彻底黑了的脸色，他们知道，这已经到了发怒的边缘。
他们并不是想坐视不理，更不是幸灾乐祸，只是现在这状况他们越说话越是糟糕。万一半路上后妈同志再杀了出来，一定以为是他们挑拨的。
这种事屡见不鲜，他们懒得再闹，累了一天，现在还是把自己当成空气算了。
“嫣儿，什么叫做他们不是一家人？他们是你的亲哥哥！”
“我只有一个哥哥，他们不是。”嫣儿说得十分坚定。“只有我和峰哥哥是爹地和妈咪的孩子，他们才不是呢。”
“你……”
宫华才刚要发火，嫣儿的妈咪，也就是后妈大人便扭着自己的腰肢，一摇一摆地走了出来。
此女人名张茹，虽然人到中年，但却十分注重打扮。即便是在家里，穿得也好像是要出席什么盛大活动一半，脸上的浓妆也是夸张到不行，还有那一股子刺鼻的香水味儿。
“老公，怎么了？嫣儿不是开开心心地忙活了半天，给你做了蛋糕，现在怎么突然发起火来了？”张茹声音甜腻，笑容满面地说道。
“那你问问她刚才说了什么。”宫华不悦地看向张茹，“平时我不在家，你到底是怎么教育孩子的？她刚才说小翊和小睿他们不是一家人，说他们不是我和你的孩子。她怎么会这么说？这种观念肯定不是一朝一夕就形成的，你平时到底是怎么跟她说的？”
张茹一愣，朝着宫翊和宫睿投降一个恶狠狠的眼神，转过头来又是一脸笑容，满面春风。
“孩子还小，不懂事。她现在才七岁，哪儿知道什么。我平时也没说别的啊，大概不知道是哪个佣人多嘴吧。我到时候嘱咐下去，让他们别胡乱说三道四。”
宫睿摸了摸鼻子。
如果说三道四的都是佣人的话，那这位花枝招展的大婶大概也就是他们家的一个保姆吧。只是这个保姆……似乎什么都不会做，只有捣乱的份儿。
那就是一个快要被开除的保姆。
“爸，你回来了啊。”刚刚放学的宮峰也进了家门，但一进家门他就清楚感觉到这气氛不太对劲。“这是怎么了？”
“就是你爸今天回家，嫣儿开心地特意做了个蛋糕来庆祝。”张茹说的这些似乎都不是重点。
“那是好事啊，怎么会搞成这样？爸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都是因为你爸想把蛋糕分给你大哥和二哥，嫣儿不许，还说他们不是我和你爸爸的孩子。”张茹一边说着，一边看向宫翊和宫睿，“其实嫣儿说得也没错，他们本来就不是我生的。但即便如此，大家还都是一家人，好歹你们还都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呐。”
张茹特意把「同父异母」这四个字说得很重，像是在强调什么。
“爸，妹妹说得没错，他们两个本来就和我们没什么关系。”
宮峰现在正是个在青春期的少年，性格已经开始叛逆了起来，说话也很冲，并不会拐弯抹角曲意逢迎，所以也就导致了原本就在气头上的宫华更为气愤。
“他们是你们的哥哥！就算他们不是我和你们的妈妈生的，那也是我的骨肉，是你们同父异母的哥哥。”
“爸，你就是偏爱他们。他们有什么好的？连普通人都不如！我才没有这样窝囊的哥哥，而且还是两个。”
「啪」的一声，只见宫华竟然动手打了宮峰。
瞬间大家纷纷倒吸了一口气，一动不动，时间仿佛凝滞了似的。此时此刻，气氛岂止尴尬，根本就是紧张。
“老公，你这是在做什么？怎么能打他呢？他就算真的说了什么你不爱听的话，但好歹也只是个孩子，是你的孩子，你怎么舍得下手打他？”张茹心疼地抱住儿子，不满地抱怨道。“我看你就是偏心。峰儿和嫣儿但凡说到宫翊和宫睿的不是，你就气急败坏，但是他们要是反过来说嫣儿和峰儿的不是，倒打一耙，你一定想都不想就信以为真。我知道你是深爱着你的前妻，所以尤其疼爱他们两个，但你也不至于这么忽视我们母子三人吧？”
张茹说得可怜兮兮，嫣儿也被吓到了，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
怎一个「乱」字了得。
“你在胡说什么？我明明疼峰儿和嫣儿更甚，你还说我偏心？我哪一次回来不是先来看他们兄妹二人。有的时候我才刚回来就要走，都没时间和小翊小睿见面，但还不是赶回来见了你们才走？我自认这么多年来，对峰儿和嫣儿的疼爱远远超过他们兄弟两个。我现在只是在教育他们，这有什么不对？”
“就是不对。他们本来也没说错什么，可是你竟然动手打了峰儿，还把嫣儿吓成这样，你觉得你这个爹地做的对吗？”
“你……”
眼看着快要吵起来，宫睿赶忙上去阻止。
虽然这看上去有些多余，而且人家也不见得领情，但是一旦吵起来，那就更是没完没了，他还是要赶快避免这种状况才好。
“爸，你看你好不容易才回来一趟，过两天又要走，大家和和气气的不行么？峰儿和嫣儿还小，不懂事，没必要这么生气吧？”
“你少在这里假好心。我们在这边吵架，你心里一定在偷笑吧？你们兄弟两个还不是天天盼望着能把我们母子三人赶走？仗着你们的爸爸不在家，你们两个就天天在家里给我们摆脸子。现在好了，峰儿被打了，你们是不是很满意，是不是很开心？”
宫睿翻了个白眼，没理会张茹在那边独自一人的狂犬乱吠。
“我想这话应该是说反了吧？”宫翊冷笑道，“到底是谁想把谁轰出去，这还需要我说吗？您不是心知肚明么？”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宫翊耸肩：“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宫翊是不满刚才张茹对宫睿也是对他们的控诉，所以下意识地打抱不平。
宫睿赶忙拉住宫翊，小声道：“哥，你还嫌这不够乱么？少说几句吧，现在最重要的是让他们别吵了，你火上浇油算是怎么回事？”
宫翊冷哼一声：“你替他们求情，是他们自己不领情。既然他们不希望你替他们说话，那你还说什么？”
“……”
“好了！都不要再说了。”宫华坐了下来，这次似乎是要好好审一审家务事了。“看来我这么忙。确实是忽略了很多家里的事，有好多情况都不了解。平时我回来的时候，看到的都是风平浪静，我也就以为大家相处得很愉快。但我现在才知道，那些原来只是假象而已。看来这几天我有必要把这些事全都弄清楚，看看到底是谁对谁错。”
张茹的脸瞬间沉了下来，这对她来说显然不是个好消息。
作者有话要说：
☆、07°「酱香猪肝」
宫家此时此刻一家六口人全都凑齐了坐在餐厅，俨然是召开家庭会议的节奏。
话说这样的场面在宫家实在不多见，这也算是开天辟地头一遭，可见宫华的气愤程度绝非一般，不然他绝不会在难得回到家的时候还摆出这么一副严肃到让人发毛的面孔。
“我不在家的时候，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宫华顿了顿，“我要听的是实话，不是你们费尽心思编排出来的美好幻象。我是一家之主，虽然我不是经常在家，但我有权利知道真相。”
张茹眉头微皱，双唇紧紧抿起，一副备战的状态。
“老公，家里平时都挺好的，没什么大事发生，如果有大事的话早就通知你了。”
她也没说错，毕竟那些吵架之类的在她眼里都不算大事。所谓大事就是杀人放火、盗窃抢劫。很幸运，这些全部都没有发生。
“哼，是啊，就是因为你没通知我，所以我才对这家里的状况一概不知。”宫华转头看向宫翊，“小翊，平时这家里到底是什么样的？你来说。”
“平时……”
宫翊朝着张茹那母子三人瞧去，只见那三位纷纷是一副要吃了他的模样。
宫翊在心里冷笑。
她以为自己现在是这里的女主人，所以她就可以耀武扬威了？确实，她平时不仅仅是这么想的，而且也确实就这么做了。
只可惜，他们并不怕她，只是懒得搭理她。只可惜，她似乎把这种故意的无视当成他们对她的畏惧，这还真是大错特错。
“平时张阿姨为了这个家劳心劳力，还辛苦负责地照顾弟弟妹妹，让他们健康地成长。我觉得张阿姨做得已经很好了，尽到了一个女主人的责任，我也很敬佩她。毕竟平时我和睿都要上学或是到医院里去看诊，家里所有琐事都是由张阿姨负责，她确实很辛苦。”
宫睿的嘴角抽了抽，抿着唇极力憋笑。
宫翊这一招算是做绝了。
开口闭口都是「张阿姨」，真是怎么听怎么像是在称呼一个保姆。
再看那位「张阿姨」的脸色……简直就是一道酱香猪肝。只可惜，他因为职业原因，所以对内脏类的食物尤其反胃。真想喊一嗓子，让人把这盘「酱香猪肝」端走、倒掉，免得在这边脏了他的眼，恶心了他的胃。
当然，除了听了这称呼憋笑到要疯的宫睿，还有一位是堵心得想要骂人的张茹。
宫翊和宫睿这两兄弟从她到宫家以来就一直没有改过口，虽然她也不屑于有这两个儿子，但怎么想她都觉得不舒服。
这个称呼对她来说很重要，不让她会一直觉得自己这个女主人随时有可能被开除掉。
多年前她曾经向宫华暗示过这件事，希望宫华能让这两兄弟改口。但是宫华的态度却十分无所谓，他的意思是，如果他们愿意，他也没有意见。那潜在的含义不就是如果他们不愿意，他也不会逼着他们吗？
宫睿和宫翊他们两个是长子和次子，又因为现在都成年了，宫华想都没想就直接把宫家的医院交给他们去管。甚至还特意为了他们的病，在家里也准备出了一间诊疗室，里面的配置都是顶级的，甚至比医院里的规格还要高。
而这么高配置的诊疗室竟然除了定期打扫的佣人之外，只有他们兄弟二人，不，是父子三人可以进去，其他人想都不要想。
还记得几年前，当时宫华也在家，峰儿不小心跌伤了腿，都已经骨折，她想让峰儿直接去诊疗室里清理伤口，宫华都不准。说什么，那里面的器械和峰儿的伤并不搭调，根本用不上那些。
她当时就是一阵气愤。
明明都是他的孩子，为什么他竟然偏心到这个地步？而且那两个人先天就有缺陷，谁知道什么时候一个不小心就他们就变成鸟飞了。
但即便如此，宫华还是可以把宫家的全部都交给他们，而峰儿呢？一个健全的孩子，却比不过两个有缺陷的人？
这也就算了，现在他就因为峰儿和嫣儿说了几句话，就动手打了峰儿，还吓哭了嫣儿，这让她对宫翊和宫睿的愤怒感顿时暴涨，以至于连笑脸都懒得赔了，才到了这个地步。
“真的是这样吗？”宫华似乎不太相信宫翊的话，又看向宫睿。“是吗？”
宫睿清了清自己憋笑快要憋出痰的嗓子，严肃且慎重地点了点头：“是的，真的是这样。”真的是这样才见鬼呢。
宫华于是又转过头看向张茹：“他们说的是真的？”
张茹脸颊微红，虽然有些不愿意接受宫翊和宫睿施舍来的台阶，但还是能屈能伸地走下了这个台阶。
“嗯，我虽然不敢说为这个家里做贡献，但我至少已经很努力地做了该做的事。”这话说得还真是问心无愧。
没办法，谁让她的脸皮已经厚到了万箭难穿的地步，这么厚颜无耻也是理所当然的。
只可惜宫华可不是那么好骗的，他活了四十多年，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哪句话是真心真意，哪句话是虚情假意，他不会分辨不出来。
瞧那张茹躲闪的眼神就能判断出她并没有宫翊说的那么好，甚至还不知道都做了些什么。
“嫣儿，你呢？你平时都在做些什么？”
嫣儿才刚七岁，没有那么多的心机，说的话也会是最直观、最真实的。他之所以选择问嫣儿而不是问峰儿也正是如此。
峰儿现在十五岁了，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而且还正值叛逆的年纪，问他什么也许都会和事实有一定差距。
现在他既然都已经摆出了这样的阵仗，他就不想听假话。
听到宫华要问嫣儿话，张茹转头看向嫣儿似乎是在暗示着什么，但到底嫣儿理解不理解，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不过母子连心，而且嫣儿和张茹的性子又几乎如出一辙，大概也不会看不懂她妈咪此时此刻的想法吧。
“妈咪每天都很辛苦，妈咪都做很多事，还要陪嫣儿玩呢。”嫣儿乖巧地答道，真不愧是小棉袄。不过她说的也是事实，并不掺假。
张茹每天确实都做很多事，但是做什么就不知道了。至于很辛苦……打牌打得很辛苦，这应该也算吧？至于陪嫣儿玩，这是每个母亲都要做的事，毋庸置疑。
“那哥哥们呢？”
“哥哥每天都在上学，周末的时候会陪着嫣儿玩儿，不过多数时间都是在复习功课。哥哥说以后要做一个大医生，以后要做院长。”嫣儿这一番话说得倒是很自豪。
宫华沉默了片刻，一句话都没说。
嫣儿丝毫没有提到宫翊和宫睿，她果然并不把他们当成一家人，这一点倒是彻底确定了。还有峰儿想要做院长，这句话中对他们兄弟俩的敌人也是显而易见。
一个孩子如果没有人和他们说些不好的话，他们是不会对一直生活在一起的两个人产生这么大的敌意，甚至更不会觉得那和他们不是一家人，反倒会认为大家理所当然就是一家人。
峰儿现在十五岁了，开始是懂事的年纪，如果有人再一旁说一些夸张的话，那些就会深深刻在他心里，甚至有朝一日还会变了味儿。
他想，在这家里唯一能传递他们这些错误信息的人也就只有张茹了。
宫睿很了解自己老爸的性子，看到宫华的脸色不太对劲，赶忙转移话题，试图分散他的注意力。
“爸，说了这么半天，肚子都饿了，咱们还是赶快吃饭吧。”
宫睿一边说着一边朝宫翊使了个眼色，示意宫翊配合他。
宫翊极为不情愿地撇了撇嘴，但还是在一旁配合道：“爸，早就到晚饭时间，是该开饭了。有什么事还是吃完饭之后再说吧，总不能让大家饿着肚子吧？弟弟妹妹还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尤其不能饿了他们。”
宫华叹了一口气：“好，吃饭吧。”
气氛终于有所缓和了，至少在饭菜端上来之前是和谐了许多。
但是……当那一道道饭菜被端上来的时候，宫华的眉头又开始了起来，脸色甚至变得比之前还要更难看。
一切只因为那一桌饭菜。
他身为心血管科的权威医生，不会连最基本的常识都不懂得。
瞧那桌上一道道才不是高蛋白就是高刺激，这些对于心脏病人是尤其不能吃的。
做饭的人显然并没有意识到主人家的不对劲，所以就按照往常的标准准备了这一桌子菜，也就是说……这个家竟然排斥宫翊和宫睿这两个孩子到这个地步！
这实在是叫他忍无可忍，于是他一怒之下就拍了桌子。
宫睿看着桌子上的那一盘辣炒肝尖，心里还真是五味杂陈。
该不会那位「张阿姨」这一次不是被酱香了，而是要被「辣炒」了吧？
啧，以前这饭是没法吃。虽然今天的饭同样没法吃，但他却更有了胃口。唔……看来等下他要去大吃一顿才行，现在暂且就只能干瞪眼了。
作者有话要说：
☆、08°「素来低调」
“你们每天就吃这些东西？”宫华阴沉着一张脸，语气说不出来的微妙。
张茹瞥了一眼桌子上的饭菜，抿着唇一声不吭。
“每天的菜式都是如此？”宫华的语调微微上扬。
“当然不是，每天怎么可能吃同样的菜式？”张茹勉强地笑了笑，“当然是不一样的。”
“我是说这些类型！难道每天都是这些高蛋白、高刺激甚至有的还是高脂肪的东西？”宫华冷笑一声，“这是哪里请来的厨子，做的菜还真是健康到家了啊。”
这些东西不说是心脏病人根本碰都碰不得，就算是正常人，经常吃这样的东西也不会健康得起来。
这张茹还真是费劲了心思，为了排斥宫翊和宫睿两兄弟，竟然连自己的命都不打算要了。还有峰儿和嫣儿，他们年纪那么小，不注重营养，更不注重健康，这母亲做得也真是「尽职尽责」。
宫华转头看向宫翊和宫睿：“你们平时就吃这些东西？”
宫睿迅速否认：“当然不是。我们平时都很晚才回来，早餐和午餐也都不在家里吃，所以这也是最近以来第一次在家里吃饭呢，平时是什么样的，我们也不是很清楚。”
宫睿这回答有些雾里看花，让人需要细细品味，品味到了不同层次就是不同的意思。
虽然宫睿不想惹麻烦，但他也不是一个傻愣着被人欺负的主。张茹做的那些缺德事总不能完全否认，那未免也太给她面子了，所以他才说得那么忽明忽暗、若隐若现。因为只有这样，张茹本人才会承受着无穷的压力，忐忑难安。
其实他打压根儿就不是一个好惹的主，不过他一直都是来暗的，只因为他觉得自己素来低调……
宫华再一次看向张茹，质问道：“你为什么在明知道他们身体情况的情况下，还给他们准备这样的饭菜？厨子是你请来的，每天的菜单也是要问过你的，所以呢？你就为他们准备了这个？”
以前宫华一直觉得张茹在家里虽然对宫翊和宫睿两个不比她自己的孩子，但也不至于太差，至少他从来没见他们发生过冲突。
现在看来，是他把一切想得太乐观了。
当时如果不是为了给小翊和小睿找一个可以照顾他们、可以担当起母亲这个角色的人。当时他顺从了长辈替他安排的诸多相亲，最后选了张茹，不是因为爱，而是因为他觉得这个女人至少在当时看来还算是宜室宜家。
但是现在再来看，他当时的决定似乎做错了。
如果他一早知道找来原是为了照顾小翊和小睿的人竟有一颗不为所知的、如此肮脏的心，那他宁可让他们在没有母爱的童年里生活。
事实上，他现在都开始怀疑这女人到底有没有给过他们母爱。哪怕是她曾经用真心爱过他们，现在也不会以如此恶毒的心肠来做出如此狠毒的事。
“老公，我……这件事我事先并不知道。”张茹笑得十分心虚，但说话的语气却情真意切。“我和你不一样，你是医生，什么都懂，可是我不懂。我只是爱吃这些菜式罢了，所以就让厨师做来吃。我也没想到这些东西小翊和小睿不能吃，他们也不曾说过。如果他们说过的话，我一定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宫华一愣，有些狐疑地看着张茹：“真的是这样吗？可是这么多年来，他们能吃什么不能吃什么，你也该知道了吧？”
和一个人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就算是记性再不好，面对同样的习惯，同样的禁忌，这么多年过去，也不会完全不知情吧？
这理由太过于牵强。
“张阿姨成天日理万机的，没有机会注意这些也是理所当然的。再说了，后来张阿姨又生了弟弟妹妹，照顾他们都还来不及，更没时间去操心别的。”宫翊浅笑道，“爸，这件事也不能怪张阿姨，是我们没特意说过，而且也很少在家里吃饭，没有注意过。我想经过这一次，张阿姨下回一定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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