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她管项目的具体程序,比如前期的立项、地质勘探、环保评估、设计方案等等,招投标的事情您来分管,这有什么不合适的?”
他却依然在摇头道:“小冯,这件事情你还是想得太简单了。对于我们单位来讲,这样的项目已经算是大项目了,所以不管是立项还是今后的招投标,都要拿出来集体研究讨论,这不但是工作程序,也是为了今后的安全。”
我愕然地道:“这怎么行?我们不可能把罗秘书给讲出来啊?而且围标的事情也不可以明目张胆地讲出来的啊。谁知道班子里面的人会不会把这样的事情给捅出去呢?老主任,这不是信任不信任谁的问题,而是这样的风险太大了。”
他顿时就笑了起来,“我很奇怪,你怎么会这样去想问题呢?小冯,最近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怎么考虑起问题来没有以前那样的思路了呢?”
听他这样一讲,我倒是觉得他还真是说到了我的关键之处了,或许最近父亲的事情让我把太多的心思放到了家里面,也可能是我对老主任过于地依赖了。我苦笑着说道:“老主任,您就别兜圈子了,直接讲出来吧。反正今天我们只是闲聊,也算是您教我一些有用的东西啊。”
于是他这才说道:“招投标的事情必须上会研究,这是单位里面的重大事情,必须如此。到时候在会上的时候有些话我来讲,你支持一下就是。何况还有专家的意见在那里摆着。这仅仅是一个程序问题,里面具体的东西你我知道就可以了。如今你在单位里面的威信已经树立起来了,到时候只要你能够讲出充分的理由,其他的人是不会随便反对的。就是一个程序问题,即使今后万一出什么事情了你也好推脱说是经过集体研究后通过的,这样的话责任就在班子里面所有的成员身上,而不是由你一个人去承担所有的责任。最近我们省里面不是才出了一件事情吗?一个县的县长因为玩忽职守罪被起诉,原因是一个重大项目上马后出现了严重问题,检察院起诉他的主要理由是他独断专行,私自决定了项目的上马。可是这位县长后来被轻判了,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我摇头,“还有这样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对了,他为什么后来被轻判了?”
他笑道:“你哪里有我这么清闲?我没事的时候就看报纸和单位里面上面发来的材料。他被轻判的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他的律师想办法找到了当时这位县长和其他几位副县长研究此事的会议纪要。这也就证明了他不是什么独断专行,个人决策。当然,独断专行肯定是存在的,但是会议纪要非常重要啊,有了那东西就可以推翻检察院方面的很多起诉依据了。”
我点头,“老主任,这件事情可能不会那么简单吧?会议纪要不可能要律师去找,这位县长大人自己就可以让办公室的人提供啊?所以,这件事情很可能是有人在搞他。”
他笑道:“那是当然的事情,不然一个县长是那么容易被这样的罪名起诉的?说到底就是他和县委书记不和,更主要的原因我估计还是利益问题。那么大的项目,这位县长捏在自己手里不让书记插手,他不遭殃就怪了。”
我很觉得是奇怪,“这样说来的话,这位县长应该没有什么经济问题是吧?不然的话怎么可能被轻判?那位县委书记要搞他的话也不必用这样的题目。”
老主任叹息着说道:“是啊。如今这世道,好人难当,好事难为。同流合污有觉得内心有愧,不那样去做又很容易遭人暗算。如今啊,想要当个好官,难啊!”
我顿时就被他的情绪给感染了,心里郁郁地沉闷得慌。我说道:“老主任,我们别说这样的话题了,听起来让人心里难受。不过您的意思我完全明白了,我最近尽快抽时间去找一下罗秘书吧,我找了他后再说。”
随后我们就没有再说工作上的事情了,后来大多是老主任在谈他的人生经历。我们俩就这样闲聊着,在不知不觉中就喝完了那瓶酒。
后来,我让老主任带上钟逢送给他的那瓶酒。他对我说道:“真的拿走了啊?”
我笑着说:“如果您不要的话,给我好了。”
他瞪了我一眼,“不行!这东西可是我的命根子。”
我顿时大笑。
钟逢真的没有收我们的钱,随后还送我们上了车。
不过在上车的时候我感觉到她轻轻来掐了一下我的后背,我假装没有察觉,不过我知道她是在暗示我一会儿转来。
我送老主任回家之后就给钟逢打电话,“你刚才掐我干什么?”
她在电话里面不住地轻笑,“一会儿我在酒店里面等你。就我酒楼旁边的酒店,一会儿我把房间号发给你。”
我的心顿时就猛然地荡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