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1692章</h1>
我坐在他的办公室里面,曾经几次用手去掐自己的大腿,因为我实在不能相信此刻的我是在现实之中。
肝癌!而且父亲的肝脏里面还不止一个肿块!刚才我看得清清楚楚,其中的一个肿块已经浸润到了肝被膜的边缘,这就可以解释父亲肝区疼痛的原因了。肝脏被膜有着非常敏感的神经,癌肿浸润到那里后必然会产生剧烈的疼痛。而且随着癌细胞浸润的加重,那种剧烈的疼痛就会发展到难以忍受的程度。有人说过,那样的疼痛就像一次次地进入到了地狱一样。
对于肝癌的病因,目前所知道的大约有以下几种:其一是病毒性肝炎。在已知的肝炎病毒中,除甲型肝炎病毒外,均可以说是肝癌的形成因素,乙型肝炎病毒和丙型肝炎病毒的持续感染导致慢性肝炎、肝硬变,部分病人在此基础上发生肝癌。其中,慢性乙肝病毒感染发生肝癌的危险性增高两百倍;其二是进食黄曲霉菌及其霉素污染的食物。黄曲霉毒素有很强的致肝癌作用,易发生霉变的食物有大米、麦子、大豆、花生、玉米、菜籽油等;其三是水源污染。目前已发现污染的水中有百余种致癌或促癌物质。饮用水特别是沟塘水常被有机致癌物,如六氯苯、苯并芘、多氯联苯等污染;其四是饮酒。因为慢性酒精中毒也是肝癌的形成因素之一。
父亲喜欢喝酒,而且喜欢就着花生米喝酒,我从小就看到他经常这样。不过在我的印象中,父亲似乎是没有患过肝炎的。不过我更相信肝癌的病因是多种因素综合的结果。
此时,如果再去探究父亲的病因已经毫无意义了,医生研究病因是为了让目前还健康的人防患于未然。而从现在的情况来看,父亲的病情已经到了相当严重的程度,目前全世界根本就对他这样的情况没有任何有效的治疗办法,肝移植也不可以,因为我已经注意到了:在他肝脏肝门的附近也有一块癌肿。
肝门处是肝动脉、肝静脉及胆总管所在的位置,那地方根本就不能去开刀。
肝脏是人体非常、非常重要的器官,它的功能和作用是解毒。我们每天吃下的任何东西都是有毒的,如果直接进入到身体里面其它器官里面去的话即刻就会造成死亡,而正是肝脏的解毒作用所以才使得各种食物变成有营养的物质,让我们的机体得意健康。从目前的父亲的病情来看,他的肝功能受损是必然的,不过似乎还不算特别的严重。但是接下来的情况就很难说了,按照病程的发展,接下来将出现黄疸、腹水、越来越剧烈的疼痛以及向全身的转移。
而如今,有一件事情是不可以预知的,那就是病程发展的快与慢的问题。刚才,我忽然想起父亲的那种担忧与害怕来,他对我说过:很多人其实是被某种疾病吓死的。
所以,我首先想到的就是这样的一个问题:在如今不可能对他疾病有有效治疗措施的情况下,如何才能给尽可能地延长他的生命,而且还不能让他感到恐惧和痛苦呢?
因此,我觉得目前唯一的方式就是向他隐瞒病情,而且也最好是暂时不让母亲知道这件事情,因为我担心母亲的异常情绪会引起父亲对自己病情的猜疑。解决疼痛的问题我倒是觉得难度不大,因为我相信自己可以从正规途径搞到杜冷丁。但是这里面却有着一个问题:如果父亲经常性的出现肝区疼痛及经常性地注射杜冷丁,那样的话他不也是会怀疑自己的病情吗?
唯一的办法是......我忽然想到了一个办法。不过这个办法虽然可能有些难以办到,但是我觉得再难也必须去办好。
我曾经是医生,所以虽然在刚刚知晓父亲病情的情况下和其他病人家属一样会出现震惊、慌乱及世界末日般的感觉,但是我毕竟曾经见过那么多的生死,而且也曾经经历过——我身边已经不止一个人以不同的方式离开了这个世界。所以,我能够做到很快地清醒过来并即刻想到目前最合适的处理办法。
除了几项血液化验的结果还没有出来之外,其它的检查结果都摆在了我的面前。我再一次仔细地去看了父亲的那些检验单,发现他除了肝脏上的严重问题之外其它的倒是相对还比较正常,目前也还没有发现有转移的迹象。不过,现在我手上的父亲的肝脏扫描片已经换成是正常的了,包括最后的结论。
接下来去看母亲的检查结果。她的身体状况非常不错,除了有轻微的血脂增高之外几乎没有任何的问题。
我向体检中心的主任告辞,同时道谢,“麻烦你给朱院长说一下情况。现在我实在是没有心情留下来和他一起喝酒了。”
他点头,“理解。”
我朝他办公室外边走去,同时感觉到自己的双腿软绵绵的似乎没有了多少的力气。而此时,我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一会儿如何向父亲解释他肝区疼痛的问题呢?
我去到体检中心大厅里面的时候发现父亲和母亲已经等候在那里了。母亲看见我后就急忙跑过来问我道:“怎么样?检查结果出来了吗?”
父亲却站在那里没有动,不过他在看着我。我感觉到了他内心里面的紧张与惶恐。
我将手上的纸袋扬了扬,“没问题,都很正常。”
父亲这才快速地朝我走了过来,“我说嘛,我的身体没什么问题的。不过最近我总是感到右边肋骨的下边痛得厉害,这是什么原因?需不需要开点药?”
我笑着说:“没事。我估计是您最近有点轻度感冒,可能这是应激性胸膜炎的表现。我以前也出现过这样的情况,在轻度感冒的情况下胸部的肋间神经出现疼痛,而且有时候痛得难以忍受,特别是在吸气的时候,那种痛就更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