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的时候我给林育打了个电话,“洪雅说你找我有事情?”
“这样,你下班后直接到我家里去。我一会儿就到家了。我想和你好好谈谈。”她说。
“电话上说不可以吗?”我试探着问道。
“不行。姐最近很不放心你。你必须来。”她没有给我这个拒绝的机会。
“好吧。”我说,顿时才发现拒绝她是一件非常非常困难的事情。
进入到林育的别墅后我就闻到了一股香味,火锅香味。随即就看到餐桌上电磁炉上面的锅里正在翻滚,桌上还摆放了不少的用来烫火锅的菜。地上还有啤酒。
“你自己做的火锅?”我诧异地问,因为这火锅的香味很不一般,这可不是一般的人能够调配出来的味道。
她笑道:“我让我们单位食堂的一位师傅帮我熬制的。这些菜也是人家帮我去买的。我是秘书长,这点事情不算什么吧?”
我说:“太好了,我可是很久没有吃火锅了。”
她看了我一眼,“冯笑,昨天干嘛喝那么醉?”
我的神情顿时黯然起来,“姐,我心里难受。”
她轻轻地叹息了一声,“她在的时候你如果对她好一些的话就不会像现在这么难受了。你说是吗?”
我没有想到她会这样对我说,因为不管怎么讲,我对不起陈圆的事情其中也有她的一份啊?当然,我不可能去说出那样的话来,“姐,你说得对。”
她依然在叹息,“冯笑,你可能会觉得我刚才的话有些虚情假意,但是姐告诉你,姐说的是心里话。你妻子出现了那样的情况或许并不是你的责任,而且你也并没有因为她出现了那样的情况后抛弃了她,这是你做得对的地方。虽然姐和你的关系从伦理道德上讲很不应该,但是我们之间是有感情的,包括你和洪雅也是这样,而且我们的感情还在你和你妻子结婚之前,所以我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对不起她的,如果说我要对不起谁的话那也是对不起你的前妻。不过这些已经变得并不重要了,因为你妻子毕竟已经走了,我自我解释这样的事情也就变得毫无意义了。但是冯笑,你和其他女人的关系呢?我不相信你心里对她们都有着和我一样的感情的。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话,但是她说的确实是如此,我不得不认同,于是我尴尬地点头道:“姐,你说的对。以前我太过分了,现在想起了自己确实是太荒唐了。”
她说:“冯笑,你还是没有明白我的意思啊。我的意思是说,你现在心情不好我可以理解,也觉得你确实应该在你死去的妻子面前感到愧疚。因为你在她生前的时候太放纵自己了。不过事情已经过去了,你现在应该想的是今后,是未来。你已经不止一次在失去自己的爱人后才知道后悔、内疚了,难道你今后还要这样吗?”
她的话我顿时明白了:她指的是我今后在对待她和洪雅的事情上。她是在提醒我,不要再去伤害真正喜欢我的女人。
“姐,我知道了。”于是我惭愧地说道。
她的脸上浮现起温柔的笑容,“你明白了就好。姐以前从来不管你去和其他女人交往的事情,因为姐觉得不配去管你,因为那时候你有妻子。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既然你叫我一声姐,那么我就有责任提醒你。冯笑啊,姐以前也想过,或许你在经历了一些事情后,也只有在亲身经历了那些事情后才会真正成熟起来,因为我认为一个人的成熟是一个自然的过程,成熟是别人教不会你的。所以我才没有去管你那些事情,这其实也是其中的原因之一。好了,现在你明白了就好。来,我们吃火锅去,姐今天陪你喝点啤酒,因为姐不想你喝醉。昨天晚上看见你醉成那个样子,姐心里很痛。冯笑,你是男人,是男人就要勇于面对自己所处的现实,用酒精麻醉自己其实是一种逃避,明白吗?姐这一生遇到的难处还少了?但是你什么时候看见姐醉成过你那个样子的?你呀,真是的!”
她的话既有责备又带着一种关心,顿时让我的心里惭愧无地。我说:“姐,今后再也不会那样了。你放心好了。”
她的脸上顿时堆起了笑容,“那就好,来吧,我们吃东西。”
火锅的味道真的很不错,而且是在她的这个家里,这样的场景让我完全地笼罩在了一种别样的温暖里面。
我们碰了杯,共饮了一杯啤酒,忽然就看见她正笑眯眯地在看着我,“冯笑,给黄省长当秘书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其实在来之前我就已经估计到她可能会问我这个问题,这也是我当时试图拒绝她的原因之一,因为我还没有想好,实在是没有想好。
我这个人有些懒惰,对于有些想不明白的事情采取的方式往往就一个办法:拖。
对于这件事情来讲,我觉得自己最大的问题在于恐惧。我对那份工作充满着一种恐惧,因为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去当一个秘书。
秘书这个岗位在我的心里没有一丝的概念,虽然我和康德茂很熟悉,而且他曾经还对我讲了不少他工作方面的经验,但是我却一直以来本能地排斥去消化那些内容。而且,我越是拿自己去与他比较就越加觉得自己和他有着天差地远的差距。
所以,我对自己能够当一个好医生有着极大的信心,因为这毕竟是自己的专业,而且还有着比较丰富的临床经验了,我目前的生活与工作让我有一种如鱼得水的畅快感觉,即使遭遇到过一些不顺利的事情但是都被我一一地、侥幸地克服了。所以,我对自己现有的一切已经非常的满意,而且还产生了一种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