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识君没有再回过酒吧,也没有回过家。
易思弦给他打电话、发消息,皆无回应。
一个大活人,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说老实话,虽然有点难过,但她并不会因为这个就对他有什么芥蒂。都是烂泥里翻滚着的人,谁又比谁好到哪里去了呢?
在决定去接他之前,易思弦就想好了一切好的或者不好的后果,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好还是坏,只要他愿意,就可以一辈子赖着她。
因为那是她的小路哥哥,是除了奶奶以外,唯一一个肯豁出一切保护她的人。
叁天后,路识君的手机号给她发过来一条消息,只有叁个字:
【你保重】
她打过去,关机。
再打,还是关机。
打了无数遍,依旧是关机,那几个冷冰冰的字一遍又一遍刺激着易思弦的耳膜。
她用力地把手机摔到地上,屏幕上即刻布满了裂纹,她又把桌子上的花瓶水杯也一起推倒,蹦起来的碎片在手上划了一道小口子。
还不解气,她将那部手机踩在脚下,碾了个稀碎。
然后恨恨地出了门,去酒吧了。
转眼年底将至,在司空留的忙活下,房子也装好了,施工队、建材、家具都是他一手包办,林林总总花了八十多万。
易思弦不太想欠他这个人情,提出要给钱。
“不用,”他单手揣兜,长发还是低低地扎在脑后,“以后别躲着我就行。”
江还最近不怎么找她了,大概终于腻了。
在把路识君从她身边赶走之后。
她也乐得清闲,白天经常跟司空留混在一起,跟着他学学画画,晚上去酒吧忙活,只是一看到穿着制服的保安,总免不了想起路识君。
元旦那天,司空留说他在全市景致最好的酒店订了一间套房,能从窗户直接看到零点燃放的烟花。
邀请易思弦一起。
她很痛快地答应了。
大街上到处都是过节的人群,人挤人,车贴车,易思弦提议坐地铁——虽然人也很多,但至少不用担心堵车。
他们随着人潮进了站,又被人群裹挟着上了车,挤在最末尾那节车厢的角落里。易思弦脸对着玻璃,低头刷起了手机。
司空留站在她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