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珩压抑着内心的失望,两只手握紧骆城云,努力尝试将对方从床上拖起,拽了下,没拽动,他咬了咬牙,暗自发力。
谁知道骆城云反向使力,容珩一个没站好,朝对方身上扑了过去。
骆城云被他扑倒在床,还好他知道用手撑着,才没把全部重量压在他身上。
“对,对不起……”容珩惊忙道歉,手忙脚乱地想起身离开。
一只手搂住了他,把人反压身下,容珩抵着枕头,看着在他上面的人。
骆城云盯着他,目光越发炙热。
软软地推阻:“夫人。”
“床软不软?”面容姣好的金丝雀害羞得不敢看他。
容珩带着颤音:“软。”
“舒不舒服?”
“舒服。”
“喜欢吗?”
容珩都快哭了:“喜欢。”
骆城云明明没有碰到他,却让容珩产生了在火架上烤的错觉,他紧垂着眼,努力往里缩,却只能撞在柔软的棉花上。
他分不清是床上沾染了骆城云的气息,还是压着他的骆城云带来的紧迫感,容珩觉得自己被对方包裹,再也逃不开。
原先铺好的棉被就此滚乱,骆城云搂住他的金丝雀不肯撒手,容珩又羞又恼又无力抵抗,最终被气得哭了出来。
骆城云还得哄着他,言语温柔,用词耐心。
今天的管家也很聪明地没上楼喊人吃饭。
并且还让别人也不许上去。
金丝雀上位了。
这成为主宅公认的秘密。
赵柏轩送进来的金丝雀不仅没能让夫人和对方掐起来,反倒成了夫人的宠物。
或许,先生看夫人寂寞,特意送进来的也不一定呢?
有钱人的世界,真是无法理解。
最直观的是家里的佣人对容珩客气了许多。
以前容珩在这儿就是个陌生人,衣食住行样样自己解决,要不是骆城云念着他每天和他一块吃饭,留给容珩的就只会是厨房里的残羹剩饭。
容珩刚搬来的时候的确担惊受怕了一阵,他这样的身份,到哪儿都不会招人喜欢的,他也不指望别人对他多好,只要别打骂他就足够了。
他甚至做好了遭受众人冷眼的准备。
可没想到,从进门的那刻,骆城云的眼里就只有他。
现在更是闹到人尽皆知的地步。
容珩走到哪儿都有人停下手里的事同他打招呼,就连他自己倒杯水都让人惶恐。
“容少爷,您放着,我来,我来。”佣人几乎是抢着接过容珩手里的水壶,贴心地倒了八分满,还不忘问他,“您需要喝茶吗,或者给您水里加点柠檬?”
“不用了。”容珩拿着杯子,小口地抿了一口,摇摇头拒绝道。
讨好失败了,对方也不气馁,从桌上拿出了一盘鲜红的樱桃,硕大饱满的果实,表层还带着几滴水珠:“这是刚洗好的水果,您拿去吃吧。”
容珩本想拒绝,听见对方的一句话令他改变主意:“夫人最喜欢这个,您和夫人一块吃。”
“好。”容珩捧着樱桃去找骆城云,刚走两步不忘回头对他说,“谢谢。”
容珩长得乖,微微一笑难免让人心中一软。
“您太客气了,这是我们的本分。”佣人轻声答道,似乎怕声音太大吓着容珩。
毕竟,容珩现在已经晋升为家里的第三个主人。
隐形的。
骆城云对容珩的态度大家都看在眼里,谁要是胆敢再针对容珩,职业生涯便走到了尽头。
唯一没意识到自己地位提升的,恐怕只剩下容珩本人了。
他还觉得,主宅里的佣人真和善。
手脚利落且热情。
“夫……”容珩刚想进门,就听见了屋内骆城云和人通话的声音。
对方嗓门大,骆城云直接开的免提。
颜今歌:“鹤鹤,听说老赵往家里弄了个金丝雀?我告诉你,赵柏轩那玩意儿,一肚子坏水,指不定在故意气你呢,你身体差,可别轻易上当啊。”
骆城云:“不会。”
颜今歌:“金丝雀最容易勾住男人的心了,外表装得柔柔软软的,背地里的心机比谁都多。”
“不过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那种人,都不值得你拿正脸看他。”
……
容珩手中的盘子碎了,樱桃洒落一地。
赶在骆城云出来之前,容珩头也不回地逃离。
夫人原来这么看他吗?
他不是的。
他真的没有坏心。
他喜欢夫人啊。
连这也不可以吗?
容珩把自己关在小房间里,上了锁,抱着膝盖独自靠在床头。
这张床是骆城云帮他换的,和主卧里的床是同款,都是一样地软,不过他的房间塞不下太大的床,只换了张一米五的。
骆城云还同他说,等自己什么时候接受了,做好准备了,再搬到主卧和他一块睡。
他的心里,早把夫人看作最重要的存在。
如果夫人仅仅把他当成金丝雀呢?
还是自己丈夫领进门,对付完就该丢掉的金丝雀。
他该怎么办。
他甚至不奢求夫人的感情。
只希望能一直待在夫人身边。
这样也不行吗?
容珩觉得肩上的压力瞬间沉重了起来,无边的黑暗将他压垮,他连哭都不敢哭出声,用力埋进膝盖中,伤心地抽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