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董事会就这么悄然的落下了帷幕。
是夜，外面缤纷呈祥，可是却与凌氏公司难得的萧条形成了明显的对比。
下午那些个董事退出之后，带走了他们手里自己的亲信，而有些不明真相的职员因为见到了数位董事退出董事会，都心慌的跟着辞了职。
宽阔的办公室里，凌老坐在沙发上，旁边立着的管家，而凌鹤则坐在办公桌边。
“爷爷，你会不会怪我？”
凌鹤望着外面正在忙碌收拾着行李的职员，跟凌老说道。
凌老转过身子望了外面一眼：“孩子，整个凌家都是你的，生也好亡也好，这都是凌家既定的命数。阎王让你三更死，哪会留人到五更。每个家族都有他命定的基数，也许凌氏注定要在这个年代终结，你是不是凌氏的总裁，凌氏只怕都难免要走这一步。”
就算凌氏没有交到凌鹤的手里，只怕如果交给凌志明的手里或者凌拓的手里，公司会倒的更快吧！
这些都不是他所担心的，他这大半辈子什么腥风血雨没见过，这些变故他早已淡然看之了。
现在反而是另一个问题让他比较忧心。
“凌鹤，你现在在月歌的问题上打算怎么办？”
现在外面闹的沸沸扬扬的，他们都在看凌鹤在古月歌的问题上怎么处理，他这件事情的处理方式也直接决定了凌氏公司的存亡。
他虽知道，可是他也不想用凌氏公司来要挟凌鹤去妥协什么。自己的孙子什么脾气秉性他很清楚，他绝对也不是个受威胁的主。
凌鹤面色复杂的看了一眼凌老，只一夕之间，老爷子似乎又苍老了许多。刚刚在会上老爷子虽然说的轻巧，可是只有他知道那些董事的离开，无疑是在老爷子的伤口上洒盐水。
沉默了半晌之后，凌鹤咽了一下口水之后，开口说道：“爷爷，如果我这次还是要违背你的意思，您会怪我吗？”
凌老靠着沙发微着眼，缓缓的摇了摇头：“不会，凌鹤，爷爷也曾像你这般真心的爱过，不过爷爷当年却缺少你这样子的勇气，如果我当年能有你这一半的勇气，玉然也不会含恨而终。而我们也不会错过了。”
其实，凌鹤的有些做法，刚好弥补了他当年对于刘玉然的亏欠，说他有私心也罢，他其实内心并不希望凌鹤走他的老路。
这条路他自己走过，个中有多苦，他心里相当有数。
“谢谢爷爷。”
凌老缓缓的睁开了眼，将手递给了一边的管家。
管家立刻心领神会的扶着凌老站了起来：“爷爷年纪大了，不能熬夜了。你自己早点回去休息吧，只有休息好了，才能做好准备迎接下一仗。”
凌鹤听闻之后点点头，迈着步子帮着拉开了办公室的门。
凌老由管家扶着缓慢的走在了公司的过道上，今天晚上是凌氏最热闹的晚上，有人走也有人自发的留了下来等着凌鹤的吩咐。
这会凌老走出来，正在忙碌的职员全部停了下来看着凌老。
凌老抬手示意管家先停下来，尔后他挣脱了管家的搀扶，站在了走道中央，朝着前方的办公区缓缓的弯下了身子。
尔后才将手轻轻的搭在管家的手上，继续朝着外面走去。
办公室的职员已经有些人偷偷拭着眼角涌上的泪花。
王特助在凌老之后，来到了凌鹤的办公室。
此刻凌鹤正双手环胸看着夜市下方的车水马龙，脸上阴鸷一片。
“总裁。”王特助轻移着步子走到了凌鹤跟前。
“老爷子走了吗？”凌鹤望着外面的夜色问道。
“嗯。”
“王特助，你为什么没走。”
凌鹤似乎在问王特助，又似乎在喃喃自语。
“我不走，因为有凌总的赏识我才有了今天。”
凌鹤缓缓的点头。
王特助思忖了一会之后，还是开口说道：“凌总，大家都在等，等你带领我们再度冲出这困局。”
凌鹤挪着身子转了过来，看着外面这些自主留下来加班的职员，突然觉得事情好似也没有他想的那么糟糕。
至少人间还有真情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