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成川对自己如今的体重还是很有自信的,没有一百五也有一百四十九,被他抱在手上差点以为会被摔下来,直到被放下来时还心有余悸。
“你是想一见面就把我吓死是吗?”江成川无语地说道。
李望白没搭他的话,反手关上门就抱着人开始亲,从楼下跟上来的丁苑隔着十几步看到门被关上,摇摇头,又转身回去了。
都说娶了媳妇忘了娘,看来不管这媳妇是男是女,这话都通用。
李望白一回来,擦精油按摩肚子的活儿理所当然就被他接手了,虽然每晚擦着擦着他都要不由自主地心猿意马一番,但江成川现在这种情况,只可远观,不可亵玩,他也只能自己满足自己。
步入四月,天气开始转暖,丁苑的花房里开了许多花,她特意在里面增加了两架秋千,盘算着给快出生的小孙子玩。
自从那次跟江岩在电话里吵了一次后,再也没有人来找江成川的麻烦,不过江成川知道江友良不会就这么愉快的放过自己的,特别是在觉得自己如今有利可图的情况下。
房富华替江成川收回来的那一万块,最后江成川只拿了八千,另外两千如约给了他,房富华在电话里聊的亲热,话里话外俨然已经把这便宜外甥当做亲外甥了。
江成川对这舅舅没什么感情,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哪怕念在当年借自己一万块的份上,江成川也敬他三分,偶尔接到他的电话,也还是会聊两句的。
因为临近孩子出生,未免发生意外,丁苑勒令江成川不许再跟着李望白去公司,甚至将自己的应酬交际都推辞了,成天观察着江成川的身体情况。
对她这种小心翼翼的态度,李望白甚至跟江成川笑言,早知道有孩子她连男媳妇都能接受,早的时候就该去试管婴儿做一个。
江成川看他一眼,“是啊,那样你也不必非谁不可,大把的美男任你挑。”
“我眼光很高的,就算长得美,也不是谁都可以。”李望白笑道。
“那你这次可看走眼了,我这人,除了一副皮囊,什么优点也没有。”
“这话也不全对,你不是还能生孩子吗?这不正是天赋异禀。”
“……这天赋,送给你好不好。”
“送给我就太浪费了,永远也没有用武之地。”
“……骂你一句不要脸,你接受吗?”
“我觉得我不穿衣服的时候才算真正的不要脸。”李望白说着,将手上的精油往他胸口上抹了抹,“好了,我先去洗个澡。”
江成川瞄了他两腿之间的部位一眼,心领神会地笑了笑,“要不要我帮你洗?”
“……算了吧,我不想折磨自己。”
江成川躺在床上笑得阴险,肚子里的小家伙或许是被他情绪所感染,也跟着踢了踢腿,江成川感觉到他的动作,连忙收声不笑了,生怕他再把自己肚皮踢破了。
“乐乐,你这一次有点太调皮了,小心以后被我打屁股!”
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他的话,肚子里的小家伙又轻轻踢了他一下,然后睡着了似的安静了。
第六十四章
明亮刺眼的无影灯,令人不适的消毒水味道,白色口罩下一双双沉默的眼睛在左右两侧注视着他,眼神是怪异还是嫌弃?他没空分辨。
他不安地左右转了转头,一个温和的声音仿佛洞察了他的恐惧,安慰道,别害怕,睡一觉起来就都好了。
他对声音的主人十分信任,顺从地合上了眼皮,黑暗降临,周围寂静得可怕,突然一个冰凉锋利的东西贴上了他的肚皮,接着,一道割裂感传来,虽然没有痛楚,却让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肚子就像一个熟透了的西瓜,被刀锋无声地划开了!
高耸紧绷的肚子上出现一道的口子,里面传来微弱的婴儿哭声,他又急又怕,想睁开眼睛,却发现浑身不能动弹了,惊慌之下,只得张口大喊了一声!
“啊!”江成川痛苦地挣扎了几下,猛地睁开眼睛,余悸未尽地粗喘着气。
卧室里光线昏暗,睡在旁边的李望白被他的动静惊醒,连忙翻身起来将夜灯打开,温声询问,“怎么了?做噩梦了?”
江成川满眼惊惧,听到他的声音后好歹减轻了一点,他抹了把脸,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没事,做梦而已。”
说完他感觉有点热,便把被子掀开了些。
现在已经是五月初了,临近孩子出生的日子,李望白知道他这几天睡得都不安稳,夜里偶尔还会惊醒。
“别害怕,有我在,”李望白侧躺着贴近他,用修长有力的手臂将他围入怀里,“过两天我们就去医院等着,一切都安排好了,你只要放松心情就行了,公司那边我让大哥去看着,从明天起我会寸步不离守着你。”
“工作要紧,反正还没到时候,你不用这么麻烦,”江成川挪动着笨重的身体翻了个身,面对面跟他侧躺着,“睡觉睡觉,离天亮还早着呢。”
李望白很想问问他到底是梦到了什么,竟然能被吓醒,但看他已经闭上了眼睛,就忍住了没有开口。
不知是不是怀孕的原因,李望白感觉自从分手一次又复合好后,江成川总是给他一种暗含无奈又通透开阔的感觉,仿佛什么东西在他眼里都是可以包容的,逞强更胜从前,但那些任性和锋芒却反而隐匿了。
昏暗里,李望白出神地睁着眼,江成川也没有再次睡着,他这几晚老是会做些有关生产时的怪梦。在梦里,有时候肚子痛得要命,孩子却无处可出;有时候躺在手术台上,锋利的刀锋切开肚子,却迟迟没人为他缝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