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瞳孔猛然放大,祈风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无比:“为什么?”
“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既然你能与祈霄分开,何必如此委屈自己?”
将头侧到一边,闭上双眼,祈风清朗的声音变得有些嘶哑:“你发现了?”
翻身从床上跳下,拿起被下人送进来的衣服穿好,转身抚上对方显得有些消瘦的脸颊:“这么明显,你以为我是傻的吗?”
“一开始我只是以为你对我没有兴趣,后来才发现不是,”逐渐变强的晨光从窗外射入,让清景的脸部边缘变得有些模糊,“你是只有在过分欺负我的时候才兴奋,对不对?”
终于被说穿了,祈风只觉得自己如堕深渊。
为什么是他呢?
他是雍国帝君和楚国公主之子,本应受到万千宠爱,却一出生就被逼死母亲的舅舅抢走,在楚国深宫之中,衣食不缺却处境尴尬。如果他是愚钝之人,不能察觉到周围环境的异样之处也就罢了,可传承自双亲的聪慧敏锐,却让他早早地察觉了微笑后的狰狞真相。
从晓事起,他就必须对所有接触自己的人满怀戒备,直到八岁之时,附在他身上的哥哥祈霄的魂魄复苏醒来,才算是有了一个可以相互扶持的人,却又在偶尔发现的《祈氏密闻》里察觉到原来母后死去,自己也是罪魁祸首之一。
如果不是自己在即将降生时,为了保证自己的存活大量吸收她体内的生气,她虽然会重伤,却不至于身死。
自己从出生起便成了弑母之人。
之后的岁月,支撑他继续存活的力量,不过是为母后报仇的执念和需要依靠自己而存在的祈霄的生命。
直到在十八岁那年,他遇到了清景。
被自己的亲生父亲祈之从小抚养长大,收为义子,封为雍王的十七岁少年。
而这一切,如果变故没有发生,都应该是属于他的。
祈风自认不是宽宏大量之人,但是面对那一双晶莹的红眸,他发现自己心中竟然提不起一丝愤懑。
世间真的有一见钟情。
之后的日子里,在祈之和清景暗中的襄助下,他顺利击败杀死舅舅卿丘,登上楚国国君之位,并在因缘巧合下,与清景有了肌肤之亲。一切似乎都在向好的方面发展。
可就在那个时候,他发现了自己心中的魔鬼。
面对那完美无瑕的胴体,他全然不像祈霄一般激动。开始他以为自己是天性冷淡,但在清景孤身入应天,洞房之内三人交欢时,他发现了真正的原因。
他喜欢看清景痛苦的样子,喜欢看那雪白美艳的身子在自己的手中颤抖。这才能让他真正兴奋起来。
他难以想象这件事被心上的人儿知道后的情景,三年的相处,让他知道那个人是如何的骄傲与矜贵,这样的人,怎么会接受一个嗜好性虐的自己?
于是他开始努力掩饰,从不放任自己与清景单独在一起。
明明是清景失约半月,自己夜不能寐,却不敢像祈霄一样,表露出自己的怒意,因为害怕心中的野兽一旦放出来,就再也不能把它关回。
可是,最终还是被发现了。
强迫自己睁开双眼,看向沐浴在晨光中的身影,也许是因为那光芒太过刺眼,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不用说的这么委婉,没错,我就是一个变态,一个只会因为你的伤痕而兴奋的变态。”
“可我并不觉得委屈,只要在你身边,我可以压抑住它,不表现出来。”
眼睛很疼,可它的主人并不愿将它闭上,祈风紧紧地盯住清景,神色几近癫狂:“为什么你不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那么讨厌我,讨厌到一定要拆穿我的地步吗?”
清景没有回答,却突然伸出手来,趁着对面人心神大乱之际,重重地击打在他的后脑之上。
“你!”没有预想到这一步,祈风措手不及,只能发出一声怒喝,随即晕倒在床上。
小心地将他抱在怀里,为美人脸上的憔悴微微心痛了一下,清景帮他把衣服穿好,把院中掌事宫女叫过来吩咐了几声,起身登上马车,就此一路向神京行去。
……
清景不是会委屈自己的性子,把自己和一直被迫昏迷的祈风照顾的妥妥当当,随行侍从本来隶属于祈风,自然心有疑惑,却在他的冷面下不敢提出任何问题,只是看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又知道自家主人素来看重这位雍王陛下,索性任由他差遣。
只是他们却不知道,表面自信满满的清景,内心是在如何叫苦。
祈风想的没错,一开始发现他这个倾向的时候,清景确实有些难以接受,毕竟他虽然从小习武,并不畏惧受伤,却也不愿意任人摆弄。
但是看在那张绝色面容和救命之恩上,再混杂着朋友之情和鸠占鹊巢的愧疚之意,清景左思右想,决定鼓动作为父亲的祈之去帮助祈风二人,以为这样可以稍稍弥补他们从小缺失的亲情,进而改正祈风的这个癖好。
却没有想到,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像话本中一样发
', ' ')('展,他自己与沈尧之间感情深厚也是从小培养,而这三个人空有父子之名,却根本无法在短暂的相处中产生父子之情。最终,还是得自己上场。
但是这种事情,虽然生在繁华之中,早就有所耳闻,却毕竟没有经验,只能寻求指导。
不知道到那个时候,自己会不会被滔天的醋海淹死。
心中百转千回,路途却不会因之缩短。不过几日,神京高大巍峨的城墙已宛然在目,将祈风和一干随行之人安置在自己的昭日宫中,吩咐好好照料。清景牙根一咬,就此向青帝宫走去。
以他的身份,进宫自然不需要通报,甚至有不少内臣宫女都以得救的目光看向他,这位殿下不在的时候,自己侍奉的那位脾气可是变坏了不少,如今可算是熬到头了。
“父皇在何处?”
“启禀殿下,圣上这时正在书房之中。”
“怎么去了那里?”
“这……这几日圣上似乎有些烦闷,所以在书房中作画派遣。”
一面与祈之最信任的宫中大监对话,一边向书房行去,清景越听越觉得心中没底,所幸不久就到了此行的目的地,下令让大监退下,清景深吸一口气,抬手敲门。
“进来吧。”
还是熟悉的微带笑意的声音,却让听的人心中更加忐忑,小时候和师尊去海上,途中所见,海面上愈是平静,地下往往愈是波涛汹涌,如今这情景,恐怕正如当年。
硬着头皮推门进去,一身月白的人姿态闲适之极,目光却完全投在手中的古朴墨锭之上,连头都未抬起。
看到他这般冷淡,清景不禁有些进退维谷,想到自己待会儿要说的话,更是有些心生退意。
“梓童为什么不过来,是出去数日,就看不上寡人了吗?”
梓童,是对皇后的称呼,这个人,是在故意激起自己的愧疚之心。
“明明是陛下知道我进来,却不理我。”绕到比自己高半个头的人身后,伸出手环抱住对方的后腰,清景语带嗔意。
“哦,”转过身将清景拥入怀中,嗅闻着他发间的气息,“寡人怎敢不理梓童,只不过是怕自己纠缠太过,徒招人厌烦罢了。”
终于还是说出来了,自知理亏的人反而松了一口气,不管如何,既然愿意交流就有了转圜的空间。
“对不起,陛下罚我吧,怎么样都可以。”抬头用一双慢慢积蓄起水汽的明眸看向祈之,将姿态摆得极低。
用手指抚触着淡红的唇瓣,让它更添颜色:“不用,只要梓童不再如此对寡人,这次的事,就当没有发生过。”
“呃……”被对方故作宽容的态度堵的说不出话来,清景知道自己今天是在这个老狐狸手里讨不到好,索性决定直言。
“祈风有些问题,你帮帮他。”
“有你在,他不是好得很,能有什么问题?”
稍一沉吟,虽然此时并无第三人在场,清景还是将唇贴到祈之耳边,简单的说了祈风的情况。
入鬓的长眉微微皱起:“那,你想让我做什么?”
“嗯,你教教他,这种事情,不好让其他人知道,徒增杀孽。”
眸色变深,祈之不怒反笑:“梓童是想让我教自己的儿子如何肏你,是吗?他有这样的后母、情人,倒当真是艳福不浅!”
轻咬下唇,自知所求实在荒唐,清景只能将头埋在对方胸前,轻轻摩挲:“虽然表面看上去只是床笫之事,但其实更与他的内在情志有关,这样下去,我担心他迟早陷入癫狂。”
沉默片刻,他听到头上传来的声音:“可以,不过这样的话,梓童可要补偿我。”
“什么?”
“一幅画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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