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小时候的事了,那才是靖竹真正稚嫩又渴盼关爱的童年。她从襁褓中的小婴儿逐渐长大,即使无所依靠,也依然渴望别人的喜爱和赞同,但是她从来没有再大长老身上体会到一丝这样的欢喜。她甚至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学会说话的,她的记忆中,只有一日复一日的,老人家的冷漠相对。
时间久了,她的心也死了,再不去追求那些不可能得到的东西,她却发现自己过的反而比以前开心,她彼时就想,也许这样于她,于老爷爷而言都是一件好事吧。
耳边谢长华还在述说着那段她已经不愿意再想起的过去:“我那个时候才明白,让他抛弃亲生女儿,服下哑药,只身一人来到这荒山野岭照顾你,他其实也是有怨言的。之后两年里,我暗中观察你们之间的相处,渐渐发现大长老身子不济,原因是思虑过度。”
“他临死前的那段时间本可以回山上看望冷芙蕖,但是他还是坚持地守护你,直到他生命的最后一刻。”
靖竹面无表情地听完谢长华的话,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正是因为大长老口不能言,身边没有亲生女儿陪伴,所以他才会忧思成疾。临死之前都没能去看女儿一眼。我忽略了大长老作为一个父亲的情感,所以才会酿成冷芙蕖和大长老的悲剧。”
又过了好一会儿,靖竹轻声问他:“那后来呢?”
“你来到凌云山之后第十年,开始收容途径山下无处可去的孤儿和从灾荒中逃生的难民,山上的神族遗民和普通人们开始婚配生子,百余年后,凌云山上的人非但没有一日比一日少,还多出了万余人。虽然有几位长老反对,觉得山下凡夫俗子玷污了神族血脉,但凌云山的危机却也实实在在地被解决了。”
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