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陈氏美目一瞪,下意识地想要发怒,又念及自己的来意,不得已压抑下怒火,尽量平缓着语气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母亲怀胎十月生你下来,难道为的就是你将为母的当成仇人看待吗?”
“母亲这话说的好,您这么多年来不是一直将女儿当成仇人一般看待的吗?”靖竹道:“天冷了克扣炭火,天热了克扣冰块,出门的马车永远是府里最旧的,平日里屋顶坏了都不见人修……类似的事情还有很多。这些事情,哪一桩哪一件没有母亲您的授意?这桩桩件件,又有哪一件能够是女儿的亲生母亲让人做下的?”
陈氏装作不知:“竟有这些事?你真是误会了,母亲怎么会让人这样对你,你可是母亲的亲生女儿……”
靖竹不耐烦地把碎发扶到耳后,实在厌恶极了陈氏这套说辞:“母亲今日前来到底是为了什么,要是再不说就请回吧,我累了。”
陈氏暗地里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若不是有事相求,她何至于对这个讨债的女儿如此低三下四,让她当成老妈子一样的磋磨?
她深吸了一口气,“……是这样的,再过半月就是除夕夜宴了。书儿一直想入太学读书却苦无门路,母亲就想着,你除夕那一日是不是可以把书儿带去宫宴上,好让他有机会被贵人们赏识。”
“沈国公府位列公侯之家,除却母亲与我们姐弟三人之外每一个人都有官位和爵位在身,您又何至于这样念着所谓的贵人就巴巴地招呼着子女贴上去,没得让人看低了国公府,白瞎了祖父和父亲多年戎马和军功。”
陈氏脸一僵:“……你说的是,只是书儿他。”
“除夕夜宴我可以带沈靖书去。”靖竹放下杯盏,“母亲满意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