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氏一通没有根据的胡说八道,再加上纪氏如今本就慌乱、心虚,听上去还真像那么回事似的。
纪氏又想反驳又不知该如何辩解的模样,宋老夫人越看越觉得裴氏和这些女学生们说的话,是真的没有说错!!
宋老夫人十分抱歉的看向陆朝暮,“好孩子,平日里,是外祖母没有照顾好你。”
纪氏听到这里,简直要晕过去了。
什么啊!
怎么老太婆这就认定了她做了什么似的!
明明她这段时间什么都没有做啊!!
“祖母!”
宋婉言咬着牙,她看到自己的母亲被人逼成这样,心里气得不行,就想上前到宋老夫人面前哭诉一番。
虽然,宋婉言也看得出来宋老夫人如今对她也颇为失望,但是,她毕竟是当年在宋家陷入危机的时候,给宋家带来生机的“福星”。
还有高人算过的,只要有她宋婉言在,宋家就能够一路飞黄腾达。
宋老夫人最在意的就是宋家的前程似锦,所以,宋婉言相信自己只要用这件事当做武器,宋老夫人是不会毫不留情的。
于是乎,宋婉言盈盈上前,眼底里还噙着一抹可怜兮兮的泪水,就将这些陈年往事又翻了出来。
可是,她才说到一半,却被裴氏尖利的声音给打断了:“我的婉言啊!这都是过去多少年的事情了,你还来出来说!就是前不久,金陵城郊一处风水宝地还被人给盗了,成了一处大凶之地。
风水都尚可以改变,更别说是人的命数了,这么多年过去了,到底有没有变化,这都是说不准的!
就拿这次的雨灾之事,我也没见你出了什么好主意,帮咱们宋家啊!反倒是朝暮这丫头……”
“二伯母!”
宋婉言面容霎时间僵住。
裴氏对她们大房从来都是尖酸刻薄的,自然说出来的话,也是能有多扎心,就有多扎心!
雨灾,陆朝暮封赏。
裴氏这几句话,几个词,简直是拿了把最锋利的刀子,狠狠在她心头划开,完了,还要再撒上几把盐才过瘾似的!
叫宋婉言怎么能不痛恨。
“二舅母,您别说了,现在哪里是说话的时候啊。”
最后,还是陆朝暮站了出来,她不顾自己的衣衫单薄,直接将自己的外衣给脱了下来,披在宋婉言的身上:“婉言表妹,你先将衣服给穿上吧。”
“朝暮!”
“朝暮丫头!”
见到陆朝暮什么都不顾的,就将衣服脱下来给宋婉言,裴氏和宋老夫人都惊了一跳。
宋婉言和纪氏也都惊住了。
尤其是纪氏,连她这个做母亲的,都会担心会不会暴露了自己的身形,而不敢轻易将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给宋婉言。
可是,陆朝暮却像是想也没有想似的,直接就做了。
而且!
叫众人更觉得惊异的是,刚刚裴氏也好,女学生们也好,都替她打抱不平,觉得纪氏和宋婉言平日里肯定是亏待了她的。
她应该都听见了啊,可为什么,她还会选择帮宋婉言呢?
陆朝暮却笑了笑,“哪里有什么欺负不欺负的,我能在宋家住着,能够有外祖母、舅父、舅母,表哥、表妹相伴,就已经很高兴了。特别是大舅母,我知道,她其实待我特别好。”
俨然一副乖巧懂事的小白兔模样。
纪氏听得一愣一愣的,她心里都觉得现在的情况太过魔幻了。
朝暮这个丫头真的蠢成这样了?还是说,是她平日装出来的样子,真的死死的骗过了陆朝暮?
“朝暮丫头,你怎么,你没听到大家刚才说的话么?”裴氏着急得不得了,她过来帮陆朝暮撑场子,还不是想趁机踩纪氏几脚,让自己能够得到好处。
可陆朝暮这个笨丫头,却像是什么都没听见似的。
当事人都不说自己委屈,她们这些一旁的人若是再接着说什么,可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所以,裴氏又是朝着陆朝暮挤眼睛,又是皱眉头的,拼命的给陆朝暮使眼色。
而且裴氏总觉得朝暮不应该会这样蠢笨才对啊。
不光是裴氏,纪氏、宋婉言也像是看二愣子一样,死死盯着陆朝暮,像是要搞清楚,她如今这幅模样到底是不是故意装出来蒙骗她们的。
可是!
陆朝暮却依旧是笑着,脑袋微微歪了歪,就说:“二舅母,你错怪大舅母了。这段时间,邵表哥念书遇到困难的事儿,想必您也听说了吧?”
“啊?”
陆朝暮忽然间提起宋文邵,叫裴氏愣了愣。
陆朝暮看向纪氏又说:“邵表哥肩上的担子很重,眼瞧着明年春闱考试的日子越来越近了,但,邵表哥却遇到了瓶颈,整个人都很焦虑。大舅母对邵表哥多有关心,自然没那么多的精力来管我的事情,这是很正常的啊。”
裴氏:“哈?”
这丫头是不是傻了,和宋文邵有什么关系啊?!而且,宋文邵好好的在天启书院念书,都多久没有回来过了,他什么时候念书遇到瓶颈,她怎么一点都不知道的?
然而,陆朝暮却露出一副认真得不得了的样子,“二舅母,真的,你都不知道,邵表哥他在天启书院里读书的时候,是多么的用功。我都听人说了,邵表哥他每日都是天不亮就起身去……”
陆朝暮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将宋文邵在天启书院里几乎的一举一动全都说了出来,而且她的眼中,还有一种说不出的光芒和倾慕之色。
纪氏:“……”
宋婉言:“……”
母女两个将陆朝暮眼底的情绪认认真真的看了一次又一次,再三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之后,两人才互相看了对方一眼。
心里都想着:所以,陆朝暮这个蠢货,就是因为被宋文邵迷得团团转,才会什么话也听不进去,旁人再怎么提醒,她也不会对她们有半分的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