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嬷嬷也是个谨慎的人,“霜儿说的有道理,虽说这河匪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出现了,但以防万一咱们还是另外换个法子去金陵城吧。”
陆朝暮却笑说:“姜嬷嬷,你就放心吧,哪里就这样轻易撞见河匪了?咱们还是赶紧去医馆找那位顾先生吧。”
姜嬷嬷见陆朝暮这般坚持,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她心中不放心,便打发了几个小厮去城中买几件趁手的兵器带回去,好歹也能用来防身不是。
很快,他们一行人到了医馆,刚刚好那位顾大夫也在。
顾大夫医术高超,看过陆朝暮的伤口之后,很快便为她清理掉烂肉,撒上生肌药粉,贴上膏药,小心为她包扎好。
整个过程陆朝暮一直没吭声,顾大夫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姑娘小小年纪,便能承受这样的苦楚,叫老夫佩服啊。”
顾大夫行医多年,什么样的病人没见过。这世间多得是看上去粗壮的大汉,一瞧见他抬手拿银针就开始嗷了。可这个小姑娘,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冷静和坚毅,当真叫他不由得眼前一亮。
陆朝暮收回手臂,语气淡淡:“大夫谬赞了,不过是前段时间家中经历大丧,这点痛跟大丧比,又算得了什么呢。”
所谓大丧,自然是她的父母。
陆朝暮说着,眼睛还飞快地从霜儿脸上扫过,果然,她瞧见了霜儿眼中透出一股慌乱。
顾大夫见陆朝暮举止谈吐皆是不凡,却风尘仆仆,便问说:“姑娘从何处来?”
陆朝暮也不隐瞒:“从淮南来。”
“啊?是你啊!”
顾大夫面色一变,就又让药童再多抓几服药,再拿了好些名贵的药材给陆朝暮。
“顾大夫,你这是什么意思?”陆朝暮不明白。
顾大夫有几分激动,又有几分惋惜,“我若是没猜错,姑娘该是去年在淮南救治瘟疫的巡抚大人的千金吧!”
去年淮南瘟疫十分厉害,整个大夏朝都知道了。顾大夫自然也知道陆朝暮的父母,为了救治瘟疫而事必躬亲,却奈何患上疫症去了。
顾大夫叹了口气,惋惜说:“我生为医者,却没能去淮南。而你一双父母,不是大夫,却救了许多人。我是即尊敬又佩服啊!”
陆朝暮没想到,顾大夫居然知道她的父母,而且还将她给认出来了。
听到顾大夫说起父母,陆朝暮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情绪。而站在陆朝暮身旁的霜儿,脸色也愈发变得有些奇怪了起来。
顾大夫继续问说:“我在医典上读到过,得疫症的人,死的时候身上都会呈现出一层淡淡的紫青色,我没见过,不知到底是不是真的是这样。”
紫青色?
陆朝暮眉头微微一蹙。
同时,霜儿也猛地一下屏住了呼吸,飞快地看了陆朝暮一眼。陆朝暮对上她的眼神,清楚地看到了她眼中的慌张。不过,霜儿立马便底下了头。
陆朝暮蹙着的眉头更深了。
“顾大夫!”
姜嬷嬷以为陆朝暮这是伤心了,便小声提醒。
顾大夫这才觉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看我,死者已矣,我居然还提起姑娘的伤心事!真是不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