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金老会出言表扬两句,不料打坐的金老只是冷冷的哼了一声:“废物,老夫第一次练功的时候,不过四象境界,爬这凉山一般的山峰,不过三个时辰,而你用了整整六个时辰才能踏足此地,你有什么资格在这沾沾自喜?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一代不如一代,轻佻浮躁。哎……”
金老说道最后,还沉沉的叹了口气,见楚名堂低下头,这位脸上才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
其实,金老当年修炼的时候,是四象境界不假,但是没迈出几步,就给疼的晕倒了不说,一座山高度不足凉山许多,金老却用了十二时辰,足足是楚名堂的两倍。
见楚名堂如此轻松的超越自己,金老的脸上如何挂的住,是以故作深沉的出言呵斥,心里却暗骂那一掌将楚名堂给打的轻了。
楚名堂此时一门心思都在炼体上,一片赤子之心,自然没有想到金老的花花肠子,只以为自己相比真正的天才要差的很多,心里的一丝喜悦顿时烟消云散,眉头也紧紧的锁在一起。
“哎……看看,你自己看看啊。轻佻浮躁不说,这讲你两句,就像霜打了似得。你这年轻人还不如我一个老头子啊!”金老训斥了两句,才恍然觉得有些过了,于是又干咳两声,改口道:“咳咳……这个名堂啊,老夫也是无心之言,你莫要放在心上。不过话又说回来,忠言逆耳,良药苦口啊!现在这个乱世,修士若不对自己狠,长存乐观心的话,只怕就真的离死不远了……”
楚名堂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其实金老的话,除了将自己神话之外,虽然话不中听,但是道理却是没有错。
楚名堂再三思量,却是金老的话,句句都是直指楚名堂的本心,扪心自问,楚名堂有十万年的帝师底蕴,他高高在上,是以早已忘记了身为弱者的疾苦,他时常指点江山,以至于忘乎所以,这就是轻佻浮躁。
而每每遇到苦难之时,楚名堂虽然也精于谋划,但却思量了太多的得失,不敢将自己置于险境,也因此而不能将对手斩杀,以至于放虎归山,留下无穷后患。
同样,经历挫败之时,楚名堂虽然也会痛定思痛,总结自己的过失,但也因为情绪的原因,使他将一起想的太过主观。
这些毛病,看似都是些细枝末节,但修士想争,比的不仅是实力,更是心境。
一颗完美的道心,可以任由对方污言秽语,嬉笑辱骂,我自坐怀不乱,而一颗躁动抑或是计极度消沉自以为是的心,都会在言语之争中露出破绽,一旦双方势均力敌,明明五五开的战斗,却因一方露出破绽而少了两分胜算。
是以,楚名堂越想越惊,到了最后,更是额头上布满细密的冷汗。
他在帝师的位子上做的太久了,身经百战,见的多了,但同时也养尊处优,少了雄心壮志,少了年少方刚。
“听金老一席话,名堂更胜十年苦修!”楚名堂认真的对着金老做了个揖,许久方才起身。
“好了,不过是些老年人愤世嫉俗的粗鄙之语,没你想的那般莫测高深。回去打熬一下筋骨,准备明日继续。”金老长长的打了个哈欠,在山石上直直的躺下,鼾声如雷。
楚名堂抬头望了一眼天边的弯月,无奈的摇了摇头,坐到悬崖边上,开始熬炼自己的筋骨。
……
同一片月,照在同样的东原,可是不同的人,却也在谋划着不同的事。
经历九幽府惨案,东原各大势力都不免伤筋动骨,大家各自除了感恩楚名堂之外,便是安排门派未来的走向。
但却有几方势力不在此列,那便是与楚族同在一城之中的古麟其他九族。
当楚名堂还未崛起的时候,还有些势力亲近楚族或者保持中立。
但是这一次,北宫家的堂会上,不仅将除了楚族的掌权人全部请到,就是连当朝太子云天合,千帆族长千帆豪雄也给请来了。
北宫雁回扫视了一眼众人道:“此次魂舟,罹难了不少我古幽修士,楚名堂身为十大古族中的掌舵人,护着外人不说,竟是丝毫不顾我古麟修士的死活,致使我等伤亡惨重。太子爷,如此乱臣贼子,只怕早已居心不良!”
北宫雁回一语落下场上竟是出奇的安静,唯独千帆豪雄一脸的气愤,却也不好就此拂袖离去。
云天合的两只手指轻轻弹着桌沿,似考虑许久,方才道:“北宫叔叔,这话似乎有些过了。楚族长乃是忠良之后,又是与我姐姐早有婚约,贵为驸马。还请北宫大人慎言啊……”
“这……”北宫雁回顿时语塞,他清楚的记得,拍卖会上楚名堂与云天合势同水火,而血冥山中,也有传闻云天合吃了楚名堂的大亏,他才将云天合请了过来,准备一起讨—伐楚名堂。但是云天合现在的态度,实在是让他觉得有些莫测高深,不敢随意出言。
“北宫大人但说无妨,一切事情定然有我父皇定夺,毕竟我为东宫,如此逾越构陷驸马,也……”云天合淡淡的一笑,附耳对着北宫雁回小声道。
“哈哈哈……”北宫雁回闻言大笑不已:“这一切不过是老臣臆测罢了。倒是还有一件事,这楚名堂离开古麟时,实力还不足以力冠群雄。是以老夫猜测,此子恐怕在凉山之中有所斩获,方才一鸣惊人,猖獗如此!”
北宫雁回这句话一说,顿时有不少人心动了。
凉山,有宝?
这个想法一旦出现,就再也难以磨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