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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若兰气质的蒋若舟领了个眉眼低敛神情瑟缩的男人敲响了书房的门。
李云星身着粉衣，翩然绕过他们跨入房门，挽着于郁的手回首笑望两人。
蒋若舟很好地将惊讶敛回眸底，没有回头地轻拍了下身后怔怔仰头的男人。
男人眨眨眼，回过神一般耸起肩膀将脸藏在他的身后。
于郁记得蒋若舟，这人虽说对她之前所行的一切都持反对态度，不过从未正面顶撞过她，只态度温柔地救助那些被她伤害的人。
他的身后就是其中一个。
好像是一个叫胡鸿影的乞儿？因美貌被原主劫掠到于府残害一番，就扔到一旁不再管了，不知何时被蒋若舟拾起，从此成了蒋若舟孟不离焦焦不离孟的小跟班。
与其说蒋若舟“圣父”，不如说他是个见不得他人受难的君子。
那一身温润如玉的谦和气质，以及接人待物时总噙着合适笑意的莹白面庞，那双将人盛进、让人沉醉的笑眼，无一不使府里的人对他有好感。
蒋若舟出声打断于郁的思绪，他的声音也是令人如沐春风的温和，“若舟此次前来，除了向于主您问好外，还想向您讨个出行牒，带着鸿影弟弟出城赏赏雪景。”
出行牒，出入各城必须查验的一个官牒，已婚男子出城需与妻主至官府办理许可印章，或由够资格的人家的私章进行戳印生效。
“府里的景不够你赏吗？”于郁的问话很温吞，她没法对和颜悦色和她说话的人凶神恶煞的。
“府里的景很美，但也赏了许多年了，除了年节时去探望母父，我已许久未出门赏景了。”蒋若舟长而密的发整齐地挽在脑后，很简单地束了一个髻，“还望于主圆若舟和鸿影一个心愿。”
这话说得顺耳，于郁眨眼，还欲再问，被李云星轻轻地拍了拍小臂。
于郁侧头，见李云星眨眼暗示她允许给出行牒。
她抿抿唇，眯眼看了阵他，以只有两人能听见的气音哼了声，应允下来叫蒋若舟明日来取。
蒋若舟领着胡鸿影拜谢，退了出去。
李云星这时才出声，“这种单独出府的要求一般不会过多询问的。”
于郁挑眉示意他继续说明缘由。
李云星和于郁解释，这种单独出府的出行，府里只会出一小笔银子保证人不会饿死，要是要有生活质量，银子得从个人的私库出。
这样一来，比在府中养一个人节省得多。
于郁纳罕，这么偌大一个府邸，竟还要克扣难得出一次门的男子的待遇，为的是什么。
“谁知道呢。”李云星笑着以绢帕捂嘴，眼里是明晰透彻的冷意，“可能就是想让男子少出府吧。”
这玩笑的话说得很真，于郁很难不把它放在心上。
她看了冷笑的李云星一眼，又一眼。
终于，她拍拍他的肩，彳亍着开口，“……放心吧，终有一天，男子和女子都能以自己的意愿自由地行走在每一块土地上的。”
李云星没有说相信，也没有说不相信，他的冰冷的眼神微微消融，化成只露一角冰山的粼粼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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