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竟没想到许万一会给我留这样的话,让我一时之间突然生出一股莫名的失落感。不过他说的却也没错,如今我和他之间确实已经互不相欠,该还的都还了。还有,这人世间的悲欢离合,非人力所能强求,俗话说:千里搭长棚,没有个不散的宴席,也是这个道理。
我正愣着默默感慨的时候,老牛头却朝我道:“女娃,你收拾一下,咱们出去说会话。”
“好的。”
回到房间,我洗漱了一下,然后和老牛头退了房,在外面随便吃了点早餐,然后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坐着。
我朝老牛头问道:“牛前辈,请问您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啊?”
老牛头面容一沉道:“高天意那个小伙子去了苗疆,准备炼制聚血蛊,有没有跟你说过?”
我点了点头道:“知道啊。他也跟我说了他外公的事情,所以才去苗疆找龙兴局报仇呢。他这都去了一个月了,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老牛头道:“是啊。俺正要跟你说呢,其实上次告诉他老尹的事之后,俺回去就后悔了。”
“后悔什么?”
老牛头叹了口气道:“俺不该告诉他的。他要是一不小心,死在了苗疆那可不是我的罪过了吗?”
听他这么一说,我也的确又开始为高天意担心起来。虽然他上次跟我说他会小心的,但是苗疆那个地方到处都是蛊婆蛊师,而且他们下蛊都是在无意中的。高天一过去了,既不能太相信别人,可是没有个人帮他,他也很难混进梅山教啊,即使混进去了,他一人之力也是绝难对付那么多蛊师蛊婆的。
我一想到当年他被云亭懿等人弄上巫明山上活祭的那一幕,我就有些后怕。还有一想到高天意如果真要炼制聚血蛊的话,肯定是要把那些蛇啊、蟾蜍、蜘蛛、蜈蚣等东西活吞进肚子里,那该是多么的痛苦啊,那种情景我真的是连想都不敢想。
就在我心里有些不安起来的时候,老牛头却道:“所以,俺现在想去苗疆走一遭。顺便看看旧友。”
听了这话,我当即就吃了一惊,问道:“您也要去苗疆?那里还有您认识的人?”
老牛头白了我一眼道:“难道你忘了俺的外号了?俺年轻时候也在苗疆学得一手育蛊之术的。认识的人嘛,年数多了,也不记得了,只是我还有个师姐,她才是《神巫苗荒学》的正经传人。这一别,已有将近三十来年未见了。”
我一听他老牛头的师姐曾是《神巫苗荒学》的传人,可把我给惊讶的了不得,心说那秘籍的传人不是麻秋芳吗?麻秋芳怎么会是老牛头的师姐呢?要知道麻秋芳当时只有二十多岁呢,而老牛头已经是六十好几的人了。我转念又一想,麻秋芳的《神巫苗荒学》不是祝旻祝婆婆留给她的嘛,莫非老牛头的师姐是祝婆婆不成?
想到此处,我便朝老牛头问道:“牛前辈,请问您的师姐是姓祝吗,祝福的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