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岑抿了抿嘴唇,揉了揉眉心,说“……我可以原谅你,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听到这句话,许凤仪很淡地笑了,笑着笑着,那笑容愈来愈苦涩,然后,他忍不住哭了,嘴唇颤抖着,哭得很很伤心,额上的青筋都暴起来:“可是我不想原谅你啊……”
周一岑这时明白,许凤仪已经知道了。“凤仪……”
“这处房产和凤一文化我都留给你,签字吧。”
“凤仪,我们都给彼此一个机会不好吗?你那个小男孩,只要断了,我不会再计较,我这边也会收拾干净……”
“签字吧。”
“凤仪,我那只是逢场作戏,只是一时的意乱情迷,我心里还是爱你的,只爱你。”
“是吗?”
“你不能这么自私,我原谅你,你为什么不能原谅我?”周一岑的脸上表现出一种垂死挣扎的愤怒:“我都不计较你的小男孩儿了。”
许凤仪的表情有些麻木,他终于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说出了一段曾经他认为丢脸到极点的讨伐的话:“你知道我是怎么发现你出轨的吗?你的小三因为你出轨小四吃醋,打我电话,发了一段视频,然后叫我晚上十二点到‘烟火’去,你应该很熟悉那里,就是你拍到我跟小男孩儿的那间夜店,然后……你猜我听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
周一岑两手撑在额角没有说话。
“我曾经那么无私的爱你,你回报了我什么?”
“我的爱不是让你拿来践踏的……一岑,我们最后给彼此留点颜面吧。”
“你爱玩儿,我放你自由……”
12.
他们最后也没能吃一顿散伙饭。
许凤仪的胃袋因为心情抑郁一阵阵绞痛。他跟周一岑在一张餐桌上相互看了七年,不差这一顿,不管是表面平和暗潮汹涌,还是捶胸顿足痛彻心扉,单单靠想象,那情景都足够黑色幽默,不要吃了,他们不必在婚姻存续的最后一天还要坚持相互折磨。
他走时周一岑还在抽烟,一边抽一边痛哭流涕,但没有再说什么挽回的话。许凤仪猜不出他的眼泪为谁而流,可能是为他自己,也可能是为他许凤仪,还有可能,是为他们过往这七年的感情,为曾经美好的时候……
每当一份新感情开始的时候,大家都坚信“白头到老矢志不渝”,当时那句誓言不是撒谎,许凤仪相信周一岑七年前的那句“爱”是真的,可是“性识无定”,人的劣根性啊,上面刻满了朝秦暮楚贪得无厌……
就连他自己,不也在凌然的手里动摇了吗?
“不见可欲,其心不乱。”
许凤仪搬到了远离市区的另一处公寓,秘书说:“叮嘱了保洁每周来两次,都挑您不在家的时间。”
许凤仪点头应了,又吩咐:“以后凤一文化的账不再走集团内部,你叫财务那边记好。”
秘书从查账时便已悟出,老板家庭里或许是出了什么龃龉,偷偷看他的脸色,不见他有一丝狼狈失仪的神色,一边在心中猜测他与周一岑之间的过往,一边暗自叹服许凤仪钢筋铁骨的冷血。
大多数人家旷日持久的离婚案件,到了许凤仪手里,不过小半个月的时间,便已经快刀斩乱麻一般落下帷幕。他为防周一岑对财产分配提出异议,尽管婚前进已经行过财产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