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远摇头,“陛下如今病重,除了侍疾在侧的陈贵妃,谁都不见。”
“陈贵妃?”
“陛下前些日子纳的新贵妃,是一直随侍在侧的陈姑姑。”
“陈姑姑?阮妃与皇后呢?”
“阮妃与皇后娘娘留在了宫里。”
“陛下身边可还有什么人?”
莫远摇头,“除了陈贵妃与给陛下看病的国师,其余人都被陛下赶出去了。”
顾怜英感到有些不妙,“当真是陛下亲自赶的?还是旁的什么人?”
莫远也顿住了,“是陈贵妃与国师拿着陛下的诏令,将所有人赶出去了,说是人多影响陛下的病情……”
“看来定是有人将陛下控制住了。”顾怜英道,“莫叔叔,我要见父皇一面,有一件十万火急之事要同父皇商议,如今京都情势非我所料,目前我还不知到底这件事是何人所为,我需要见到父皇!”
莫远很是为难,“若是前几日公主殿下倒是能混进去,可如今怕是不行,陛下身旁除了有国师与陈贵妃,还有飞鹰十二卫,他们时时刻刻都守在陛下身边。”
“飞鹰十二卫是国师手下!”顾怜英咬牙,“国师这是何意?”
“而且今日,秦王与怀王午后要来探望陛下。”莫远道,“想来如今已经到了山门了。”
突然不远处有躁动,所有禁卫都往山门而去,莫远看了一眼,迅速将顾怜英藏了起来,“公主,你且此地莫要到处乱跑,秦王与怀王怕是要到了,若是让人发现你在此地,怕是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莫叔叔,我知道,你快去吧!”
莫远点点头,转身便往山门而去。
果然山门处两辆十分华丽的马车被一群太监侍卫簇拥着,从上面走下来一个穿金丝紫袍和一个穿蓝线青袍的男子,他们头戴冠玉,看着身份十分尊贵。
那金丝紫袍的便是秦王殿下,而那穿蓝线青袍的便是怀王殿下,先帝为了避免夺嫡之争,废除了太子制度,所以在所有人眼中,所有王爷都有可能继承大统。
所以秦王和怀王便在京中明目张胆地结党营私。
顾怜英冷眼瞥了他二人一眼,当年就是他们设计让骜儿落水的,好在骜儿先天心脏有损,莫不然不知道被他们害成什么样!
好在后来骜儿去了青阳,这才免了他们明里暗里的伤害。
秦王与怀王相互礼让了一番,便进了国师府,顾怜英看准时机,偷偷跟了进去。
她今日必须要见到皇帝!
好在她自小便熟悉国师府的构造,这几年国师府也没变过,她很容易便寻到了时机躲进了为贵人们准备食膳的厨间。
贵人前来,厨间十分忙碌,自是注意不到她一个偷偷溜进去的小女子,况且她此时还穿着一身宫装。
而此时正堂之内,秦王与怀王已经进了内室,内室中燃放着搀和着茉莉花香的龙涎香,香气浓郁扑鼻,叫两位王爷不由得都咳嗽了起来。
皇帝奄奄一息地坐在床榻上,高看着他们二人, “怎么?不好闻?”
秦王道,“父皇的香自然是好闻的。”
怀王却呿了一声,“秦王什么时候变得这般虚伪?”
秦王懒得理他,近前一步道,“父皇身子可好些了?大臣们都夸孩儿公务处理得不错,父皇尽管安心养病便可。”
怀王一下挡在他面前,“如此着急请功,可是不想让父皇知晓你治理的河西水患一事吗?”
“怀王!父皇正病着,你为何要拿那些事来忧心父皇?你是何居心?”
“本王倒要问问秦王是何居心!竟对父皇如此隐瞒!”
“都给我住嘴!”赫连成听他二人如此吵闹,气得直咳嗽,好几声险些喘不过来,陈贵妃见状,连忙给他递了杯茶水,边顺着赫连成的背边道,“陛下精神不济,二位王爷还请莫要再惹陛下生气了。”
怀王冷哼一声,秦王却是点了点头。
赫连成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早已过了而立之年,却依旧这般不懂事,实在是让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李阁老在朝中结党营私,少说与眼前这两位也有些联系,一想到此处,他又气得猛然咳嗽了起来。
此时,一位侍婢端着一碗清肺水过来,“陛下,国师吩咐了,让陛下心情燥郁时喝一碗,便会好过许多。”
陈贵妃正欲接过,却被她拒绝,“贵妃娘娘,这碗清肺水需要茶水送服。”
陈贵妃微微蹙眉,去接的手突然停住,“我似乎不曾见过你。”
顾怜英道,“奴婢是国师府的小医女,之前一直在后厨,送药的小六子被国师叫走了,奴婢只好顶上了。”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怜英。”
陈贵妃点点头,“你来给陛下喂药吧。”
说着她给赫连成喝了口茶水,顾怜英则是给赫连成喂了一口清肺水。
两两配合之下,一股清凉之意进入喉间,赫连成顿时感觉神清气爽,咳嗽也止住了。
他满意地颔首,“不错,今后的汤药就由你来侍奉吧。”
“谢陛下。”
赫连成喝完清肺水,顾怜英转身便离开了,看陛下的神情,似乎并不知道□□的事,如今她确定的是,□□已经入京,今日若非熄了火,城外那村落必定已经炸了,如今城外迟迟没有动静,那背后之人定会慌神。
可看秦王和怀王,根本没有慌神的意思,就连国师府上下都十分有秩序,李阁老如今被皇帝下狱,幕后之人到底是谁?那批□□又藏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