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逸书趁机再跑,却被叶鑫一手勾住,“放心吧,白公子安然无恙。”
被叶鑫如拎兔子般拎着的白逸书咬牙切齿地瞪着他,“你们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顾怜英道,“其实当进入湖心密室时,我便闻到了火药味,青禾山庄后山的确有秘密,但秘密不在所谓宝藏,而是火药。”
她正说着,前方庙宇里似是多了几个人影,白逸书又本能地躲在了叶鑫身后,直到他看清庙中那个穿着白色直裰的人是谁的时候,他才拔腿往庙宇里狂奔。
殿中地道里,还在往外爬人,等到顾怜英他们赶到时,那严主簿正拍拍自己身上的灰尘,笑着迎接他们。
聂铃儿见到昏迷的聂青,哭着跑来,“顾先生,我哥哥他……”
“没事,只是有些急火攻心了,一会儿你给大人准备些易消化的吃食。”
确认白逸尘安然无恙,白逸书才愤愤然指着顾怜英与叶鑫怒道,“你们!到底还有什么瞒着我!都给我说清楚!”
白逸尘拉住他,“逸书,莫要无礼!”
“对他俩,我不想有礼!”白逸书气得寻了块黑石砖坐了下来。
此时,陈鸣之与谷兰正扶着一位老者从地道里出来,那老者真是青禾山庄庄主,陈贵福。
叶鑫近前,对他笑道,“你这儿子比你那女儿孝顺多了。”
陈贵福红着眼眶,虽依旧有气无力,但已经能开口说话了,“叶老弟,为兄又要同你说一声谢了!”
叶鑫笑道,“陈兄又见外了。”
严主簿趁众人休整,坐到白逸书身旁,对他笑道,“白公子,你是不是很想知道事情原委?我知道啊,听闻你们白家庄有一种清目安神的药,你给我点,我就告诉你?”
白逸书巡视了一圈,见那些人休整的休整叙话的叙话闭目养神的闭目养神,还有的竟支起了锅准备吃食,根本没一个理他,就连白逸尘也靠在一旁,睡着了!
无奈之下,他只好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丢给他,“说!”
严主簿欣然接了瓷瓶,那张脸笑得像只狐狸,“其实白公子你们去后山时,我们便一路暗中跟着了。”
他有些得意道,“其实陈庄主早就看出来,这个山庄里到底谁心中有鬼,谁真心待他,原本莫捕快他们没来时,陈庄主便已经打算将计就计下手了。”
白逸书一边听着一边恍然大悟,早在半年前,陈庄主便察觉山庄有恙,他本就行将就木,便打算利用这点将计就计。
三个月前,李镖头夫妇、启明、李司曹等人纷纷来青禾山庄做客,陈庄主虽在病中,但也知晓他们都是为宝藏而来,所以他暗中请了游侠林一,明里是帮忙掌大局,暗里则是帮忙看着那些人。
果不其然,这三个月中,那些人无数次闯进后山,但每回无功而返,他自知时日无多,实在不想同他们耗下去,便打算在近日动手。
没想到,李镖头夫妇居然遇害了,而且死于柳成之手。
“是柳成杀了他们?”白逸书不解,“这是何故?”
严主簿道,“当日顾先生不是说了?李镖头夫妇房内毫无打斗痕迹,定是熟人,而且陈大小姐已经承认了,是他们杀的李镖头夫妇,一则可以有让柳成去后山的契机,二则少一个竞争对手。”
“所以,陈庄主便将计就计?”白逸书咦了一声,“可陈庄主也失踪了啊!”
“那是少庄主夫人所为。”严主簿道,“见山庄有异动,少庄主怕有什么人对庄主不利,便让少庄主夫人将陈庄主藏起来了。”
白逸书挑了挑眉,“藏哪儿了?”
严主簿神秘一笑,“你猜?”
他又道:“陈大小姐见柳成去后山迟迟不归,便慌不择路地要将所有人关起来,给我们下了药,要我们一同去后山寻人!好在有白公子和林一大侠。”
白逸书自豪地挺了挺胸,仿佛这一切有他的功劳似的。
严主簿继续道,“谁想陈大小姐竟然要杀了白公子,此时庄主出面,陈大小姐恼羞成怒,要杀了庄主,最终被林一大侠击杀。”
“她以为她是谁!敢伤我白家庄的人!”白逸书愤愤然。
“随后陈庄主在山庄里布置了一切之后,便叫众人一块儿去了后山。”
后山有一条密道,从前后山关着的那人还活着的时候,陈庄主还能从后山走,可那人已经死了有五六年了,而且那人脾气很古怪,阵法被开过了他便会再改一个阵法,正因如此,除了他自己,谁也不能轻易解开他的阵法。
所以,既然那些人想要去后山探个究竟,那他就遂了他们的愿。他们在前面破阵探路,林一大侠便领着众人在后头跟着。
原本炸山庄的计划也没这么复杂,甚至早几日就进行的,没想到这个时候顾怜英等人上了门,这才使得陈妍柳成夫妇二人心急地杀了李镖头夫妇。
白逸书蹙眉,“那你是为何而来?”
严主簿笑道,“我与庄主可是过命的交情,他病了我岂能不来看他?只是白公子你……”
“我是偶然在镇上听闻有宝藏可寻,我才来的!”白逸书撇了撇嘴,“谁想那守门的老头一直说我能医庄主,我一想他们这般热情,便也只好认了。”
他说着,心虚地看了一眼白逸尘,然则他依旧靠在一旁睡觉。
“白公子说,守山门的是一个热情的老头?”顾怜英走了过来,神色有些紧绷。
“可不是么!”白逸书道,“我当时也觉得挺奇怪的,为我白家庄守山门的都是些青年小伙儿,这青禾山庄倒好,竟是一个老头!而且话比我还多!”
“老头?”顾怜英顿觉有些不妙,她问向一旁的陈鸣之,“少庄主,敢问贵庄守山门的是谁?”
陈鸣之道,“是严伯的儿子严三,严伯年轻时同父亲一起走镖,为山庄贡献了半生,父亲便在山庄里为他们一家子单辟了一个院子,平日没活儿的时候,严三便会带着妻儿为我们山庄守山门。”
“一家子?”顾怜英再问,“可是三个孩子,一个妇孺,两位老人,一个青壮年?”
“严伯早年丧妻,家里除了严三夫妇二人,便只有他们的三个孩子。”陈鸣之蹙眉,“不过兴许是严伯听了柳成的话,近几日将孩子们送去城里了,离开地急,我都还没来得及送。”
顾怜英重重叹息了一声,“我想少庄主不必看顾了,他们正在这庙宇后院里埋着呢。”
“什么?”陈鸣之失声,“顾先生此言何意?”
莫竹怀近前解释,“我们来时,发现此地后院的井里泡着十三具尸体,其中有三个孩子、一个妇孺、两个老人以及七个青壮年,他们的四肢都被重新移位拼接过,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