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是,这面墙背后怕是还有旁的什么东西。
护卫们一个个面色惨白,他们显然已经受不了这密室里的一切东西,一想起墙后还有什么东西,他们更是浑身都透着拒绝,但是如今他们也没旁的法子,他们来后山的目的就是寻找陈庄主,这是他们的职责。
叶鑫自顾自地在墙上摸索着,血液虽然是从缝隙里流出来的,但若是这墙面不动,便无法知道墙背后的事,所以他认为这面墙应该有什么机关。
白逸书不知何时来到两人身后,他顺势搭上顾怜英的肩膀,痛苦地擦了擦嘴角的秽物,道,“直接推。”
众人不解,他便解释道,“这密室的主人很喜欢鼓弄阵法之类的东西,方才我看了一圈,发现这间密室也是一个小小的阵法,死门便是方才发现的那个小密室,而生门便是这堵墙,那小密室是直接推开的,这堵墙理应也是如此。”
闻言,叶鑫便开始使劲,果不其然,墙面在叶鑫的不屑努力之下,开了一道小缝隙,护卫们见状也纷纷近前帮忙,只一会儿,那堵墙便被推开了。
只是墙后面一片漆黑。
好在密室里有多余的灯烛,叶鑫点了灯烛,往里头探了探。
“启明画师!”突然有护卫惊呼一声,“你们看地上!躺着的可是启明画师?”
果不其然,在暖黄色的烛火照耀之下,墙后地面上竟真的躺着一个人,那人正是启明。
他悄无声地躺在那里,明显已经没气了,更令人讶异的是,他的胸前竟有一个大窟窿。
他是被剜去心脏死去的。
血液从他的伤口不断流出,新鲜的血腥气味与密室里本来弥漫的那股古怪味道融合一起,更叫人作呕。
“他怎么会在此地?”白逸书死死躲在顾怜英身后,不敢再向前半步,“他不是去寻宝藏了吗?怎么会在这堵墙的后面?”
顾怜英近前检查启明的尸体,身体无明显外伤,胸口的窟窿伤口很是新鲜,是死时造成的,她脱口而出,“他是被活活剜心而死。”
“何意?”白逸书问,“他是活着被剜心而死的?”活着被剜心,死后身上还有个大窟窿,这种死法,实在太残忍了些。
“也不知李司曹与柳镖头如今在何处。”顾怜英道。
叶鑫已经走进黑暗探路,这回儿已经回来了,他的面色较之方才更加阴沉了,“前面有两条路,都有浓度不一的血腥味。”
白逸书很想让他们不要再走了,也不知再往前走,会遇到什么凶险的事,可若是不走,他便只能呆在这血腥的密室里,那境况更加恐怖,所以他只能顺手拉过一个护卫,紧紧跟着他们往前走去。
叶鑫在岔路口停顿了一会儿,顺手选了左边一条。
这虽说是一条密道,但看痕迹却不像是人工打凿,而是一个天然的洞府,有滴水从他们头顶落下,带着一丝淡淡的血腥气息,使人浑身一颤。
几人缓缓走着,脚步的回声在洞中游荡者,突然有一阵微弱的声音传来,使得众人一惊。
顾怜英蹙眉,再细细一听,她与叶鑫相对一视,叶鑫将手中的烛火往上一抛,瞬间黑漆漆的洞府被照亮,有一个人,蹲在角落,小声地呼救。
在看清对方的衣着之后,顾怜英脱口而出,“大人!”
叶鑫几步近前,将蜷缩在角落的聂青挖了出来,“聂大人,你在怎会在此处?”
聂青紧闭双眼颤抖着,口中依旧喃喃着救命二字,想来是因为这洞路湿冷导致他精神不济,叶鑫将他扶了起来,“先将大人扶回去吧。”
众人又回到了方才的密室,好在密室里有足量的烛火和柴火,几个护卫将能燃的都点燃了,为的就是帮聂青恢复。
顾怜英号了号聂青的脉,面色凝重,也不知聂青从何而来、为何出现在此地、怎么出现在这里的,这其中的事态着实蹊跷。
“他如何了?”叶鑫问。
顾怜英轻叹一声,“大人湿气入体,再加上饿了好些日子,体虚地厉害。”
本以为入后山后会很快出去,众人也没带什么吃食,就聂青现下的情况,除了尽快恢复体温,就是进食,但看这密室里,除了那些如物品般的断指残骸,实在没有任何东西可给聂青吃。
所以唯一的法子便是,等聂青恢复体温之后,尽快离开这里。
白逸书与护卫们缩在了一团,仿佛只有这样才不会觉得害怕,顾怜英也没管他们,只是越过他们生起的火堆,捡起了方才被他们遗落的机关人。
机关人带他们进来之后便一直如物件一般站在角落,仿佛坏了一般,顾怜英近前,细细地看了起来。
“我明白了!”白逸书道,“顾先生,你是想让这机关人给我们带路吗?”
机关人的轴体已经不转了,若是带路,还需要拧动轴体,重新设置它的行动轨迹,来时的路已经随着密室的下降而被封死,若是靠这机关人带路,是决计不可能的。
她如是说完,惹得白逸书连连叹叫,“难道真的要走那一条黑漆漆的路吗?”
“白公子,那条路也并非是条明路。”顾怜英道,“我想住在密室的主人应该会有相关线索,不如诸位也帮忙找找吧。”
密室里到处都是死人,这些人是绝对不愿意在死人堆里找东西的,但为了活着出去,他们不得不起身,开始跟着四处找寻了起来。
大约过了半刻钟,白逸书回到了火堆旁,虽说他一直给自己以四处都是死人的心理建设,但面对那些东西,心里依旧很慌。
人在害怕心慌的时候,总会向往温暖光明,所以,他一屁股坐在火堆旁,很是气馁地不敢再去找了。
终于有一人从密室角落喊出声来,“诸位,快来看看!”
顾怜英闻声而去,却见一个护卫正顶着一扇石门,而另一个护卫正从里头拿东西,那护卫边拿边道,“石门后有一个书架,书架上有好些书,几位快过来瞧瞧。”
那护卫从里头拿出好些书籍,有书简也有书册,看上去已经很陈旧了,随意翻开一本书,里头正画着一些机械示意图,像是机关术。
待到那护卫将东西全都拿出来之后,那顶着石门的护卫这才松了一口气,石门再次关上,几乎与墙面合为一体。
护卫道,“方才我发现这墙面是空的,便寻人来撬了撬,果不其然,里面有东西。”
这石门的设计倒是十分巧妙,若是没有特殊的手法,很难开那么大,这护卫也很是聪明,竟想到用刀剑划开一道口子,再用一条绳索,硬生生将石门掰开。
好在石门不重,若不然和两人的手臂怕是要毁了。
顾怜英拾起一本书,打开扉页眸子一紧,这是一本医案,虽时年已久,还有些发霉,但每一个案例都关于师父手札上的内容。
乾时四年,年15,年20,换食指一只,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