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车里不知道坐了多久,回过神来的时候,谢宜冰早就已经不见了踪影,连他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
谢宜冰远没有自己表现地那么平静,心想自己的脾气又坏了不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突破的修为还没稳固的原因,完全听不得他和小鹿的感情会变。
怎么会变呢?要变,也只能是越变越好。
他怕自己就这么回去,会吓坏小鹿,和陆辞说的要来韫城办事半真半假,现在这幅样子,有真事也办不成。他干脆给自己套上一层幻术,伪装成一个普通人,循着陆辞口中的韫城地图走。
这个季节正好去郊外的寺庙,那里有一株千年的银杏,叶片金黄,兼具富贵与肃杀。
寺庙有卖烤银杏。新鲜的银杏简单烤一下,软糯粘牙,就是闻着有点臭。
寺庙外的古镇上,有烂大街的蹄髈,运气好的话能遇上就着早开的桂花新做的桂花蜜。
谢宜冰一路走,捡一片银杏叶,买一条刚钓起来的鱼。
望乡水质冷,鱼总长不大。韫城的大河大湖遍地,鱼又多又大。
可惜陆辞幼时钓鱼玩水的小河已经被填平,不然可以带小鹿来玩。
一直到月亮升起,谢宜冰的脾气才算是下去,回去的时候不忘打包一碗小鹿心心念念的牛肉面。
谢宜冰一踏进家门,好心情瞬间消失!
在他出门前,别墅整体还是低调奢华简约又不简洁的现代装修风格。为了接待陆辞父母,他还特意打理过一番,从光可鉴人的地板,到设计简洁利落的各种家具,恰到好处的装饰品和绿植,哪一样都花了不少心思。
现在,整个大厅就像是一个放大版本的猪圈!
不,猪圈都比这干净!
他冷静地把牛肉面和买的一堆吃的放到厨房,冷静地顺着一路的泥点子走去游戏室。
臭小鹿,家长一分钟没看住就要作妖。
彳亍
暴怒造成的灵气,让别墅的防御阵法直接升起。
土地公公原本还沉迷游戏,瞬间连滚带爬从游戏室里出来,满头冷汗:“老谢!冷静!”
敞开的游戏室的门内,柔软的长毛地毯全是泥点子。泥浆小柳已经和地毯融为一体,jio还伸在一罐啤酒里。
陆辞和小柳的样子差不多,只除了有个人样。
谢宜冰一眼看到陆辞面前的啤酒罐:“你让他喝酒的?你不知道他喝菠萝啤都能醉的吗?”
“菠萝啤卖光了。”啤酒不也差不多嘛。吊死鬼被灵力碾压地几乎要就地扎根。他活着的时候有过葡萄美酒夜光杯,也有过大碗喝酒的豪迈。啤酒在他眼里就不算酒,和菠萝啤差不多,就是口味的区别而已。没想到小鹿这么没用。
谢宜冰不吭声,把老柳小柳一起丢出别墅,挥挥手就把别墅用法术收拾干净,把地上的醉鹿抱起来:“你也就是找了我,不然换一个人,谁还给你收拾屋子?不打一顿都不能消气。”
陆辞大概是第一次真·喝醉,睡得特别沉,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嘴角都带着笑。
谢宜冰在他嘴角偷了一点笑,于是也跟着笑了起来:“臭小鹿。”
第二天一早,陆辞在顽强的生物钟下醒来,脑子从混沌到清明到灵魂出窍:“啊……”
他昨天到底干什么了?
他把家里弄得一团乱,等阿水哥回来看到,一定会把他宰了!
红烧清炖,他不够肥。鹿肉干倒是简单,皮一扒一晒,秋老虎下要不了几天就能上桌。
啊……突然想吃牛肉干。
等等!他怎么上床的?还换了睡衣!
糟!阿水哥回来了!
秋后处决比斩立决更可怕!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醒了怎么不起?今天调休吗?”谢宜冰走进房间,把震动模式的被子掀开,露出满脸心虚的陆辞。
陆辞两眼一闭,团成虾米状,双手合十:“吾命休矣!”
谢宜冰本来想保持严肃的,被他不伦不类的来了一句,顿时破功:“最近又看什么乱七八糟的呢?你命休了也归我管,快去刷牙洗脸。”
“唉……这是死了也不放过的意思吗?”陆辞蔫头耷脑,等谢宜冰离开,又叼着电动牙刷探头。好像,逃过一劫?
感觉到纵容的陆辞瞬间又活了过来,开开心心地早锻炼、洗澡、吃早饭、出门上班。
谢宜冰站在别墅门口笑着挥手:“晚上早点回来。”
陆辞精神满满:“哦!”
谢宜冰继续笑:“早点回来算账!”
陆辞:“唉……”
死缓=缓一缓再死=反正是个死!
陆辞想通了,上班的时候气势十足。上午例行开会,下午飞快地写完工作报告,还能空出两个小时去巡街。
自行车来到山白庄园的时候,发现原本李海春住的那一间房子外面停着一辆皮卡,装着一些家具和……建材?
“你们这是准备自己装修?”作为有两套空房的人,陆辞偶尔也会对家装有所关注。在这方面,他倒是不会看了几个视频就觉得自己掌握了精髓,还是倾向于找专业人士。
一个一米七出头白皙略胖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身上的背心已经完全汗湿,脖子上挂着一条毛巾,脸上倒是带着笑:“是啊。房子现成的,我随便弄弄就行了。反正工具我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