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老人讲的故事,再看看车窗外黑蒙蒙的大山影子,仿佛就觉得有黄皮子还有说不上来的精怪,躲在黑暗深处正流着口水,狰狞的盯着我们呢,背脊上不住冒凉气。
黑须沟到了,大巴就停在老人所谓的客店大院内。这个地方原本就是个荒凉的山沟,因为出山方便,很多人都迁徙到这儿,现在变成了一个附件一带最大的村子,大概有七八十户人家。
客店就在一进村正冲大路,大门敞开着,北面只有一排屋子,有六七间。因为明早还要拉上去出山的乘客,大巴停也就在这儿过夜,老人说房费很便宜,一个人一晚上才十块钱。
我和沈冰就动心了,现在风也大,刮的是满天尘土,要走七八十里路到南五坡,那简直不是人能受得了的。老人就住在附近三里之外的一个村子,他劝我们几句走后,见鸭子和那女的也不住店,匆匆出了客店大门,一路往南去了。
沈冰是不打算夜里赶路,但我担心这俩人,万一在路上遇到精怪咋办?又怕沈冰怀疑我对那女的有“爱心”,不敢说实话。就跟沈冰说,这客店看着非常简陋,屋子里肯定特别脏,特意拿竹虫谷疯丫头的屋子举例,说不定这儿还不如疯丫头屋子好呢。沈冰一听,立刻就改变主意,宁肯吃点黄土,也不住那种呛死人的臭屋子。
我们俩跑到村子里的小卖铺,卖了几节电池,打定主意走一夜山路了。我们就耽误了几分钟时间,再往南走,失去了鸭子他们的踪影。好在老人在车上给我们指了路,一直沿着往南这条山路往前走,见到岔道不要拐,走个七八十里就到了。
沈冰从包里拿出一件上衣把头脸蒙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对眼睛,你别说,跟□□女人装扮差不多。不过拿开手电再看,就像一只山鬼了。
她紧紧挽着我的手臂,我拿着手电照路,往前走去。这条羊肠小路左侧是山坡,右侧是深沟,我们走起来也是小心翼翼,因为有些地方简直是深渊,一不小心可就千古了。小道崎岖难走,一个小时下来,只走了不到十里地。到现在也没见到鸭子他们两个身影,看来他们走惯了这条路,速度要快的多,我们怕是追不上了。
现在我有点后悔,嚼着嘴里的尘沙,那个难受,真该在黑须沟住一夜。现在说啥都晚了,谁让我当初糊弄沈冰,她打死都不肯回去了。走着走着,看到了一只鞋,是粉色的女式运动鞋。我记得那女的在火车站,就是把高跟鞋换下来,穿的就是这种运动鞋。
我和沈冰都吃了一惊,把鞋子拿起来看看,崭新的鞋面,绝对是那女的留下的。我们拿手电往前照了照,也看不到人,再往道右侧看看,下面的手电照不到底的深谷。人应该不是掉下去了,否则我们不会听不到动静。
但她把鞋丢在半路上,说明是遇到了麻烦,慌张跑路才出现了这种情况。莫非黄皮子出没了?一想到这儿,头皮一麻,跟沈冰对望一眼。她的目光中也充满了惊恐,苦着脸问:“他们是不是遇到了邪祟?”
我点点头,八成是这样。于是把鞋装进包里说:“我们快点追过去看看。”
我们俩撒开脚丫子,往前快跑起来,一口气跑出七八里地,都没见到人影。草他二大爷的,他们不是走岔道了吧,害我们跟野狗似的狂追,最后扑个空。我们停下脚喘着气,拿手电往四处照看,这儿右侧山沟不是很深,坡也很平缓。但坡上长满了大树,里面黑漆漆的,看起来挺阴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