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陈玄一看了看跳动不休的罗盘,继而眯着眼睛,打量眼前的街道,一时间都显得有些犹豫。这里已经彻底脱离了我国政府的管辖范围,而且金三角地区的形势一直都比较乱,好几个东南亚小国的黑巫师都行走在这里,我们初来乍到,如果贸然动手的话,很有可能会被这边的修行圈子当做是一种入侵。
这时候的天色差不多也快要亮了,我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先把罗盘收起来,先赶到镇上再说。
小镇背靠青山,前面一条蜿蜒清亮的小河,田野里尽是金黄的稻子,倒与我的家乡有几分相似,东南亚的生活习惯,与我国西南面有很多类似之处,我打小生活在西南,对于这里的环境倒是没有太多不适应。
由于我们之前已经和那几个黑巫师打过一次照面,所以这次行动务必要万分小心,趁着清晨赶集的人流量比较大,我们来到了这条街道的中心处,随便找了家小店住下来。
好在这个地方距离国境线毕竟不远,还有很多说着汉话、做生意的中国同胞,对我们也比较热情。
说巧不巧,就在我们办理住店的时候,街道拐角居然走进来一个穿着黑袍子的家伙,瞧起来仿佛是个僧侣模样,刚走进店里,便径直来到了小店主人面前,双手合十,用本地话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
老板是个华人,对我们的态度十分客气,不过面对这个穿着黑袍子行脚僧却仿佛十分忌惮,急忙点头哈腰地站起来,偷偷塞了一些钞票在他手上。
那黑袍僧人也不推辞,拿了钱之后双手合十,微微一躬身,便大步走了。
由于距离比较近,我们将全程看得一清二楚,陈玄一顿时很不满地说道,“真是荒唐,佛家的人怎么可以随便受人钱财,简直无法无天!”
陈玄一性格一向都很敦厚,很少会发脾气,不过对自家师门的荣誉还是比较看重的,在亲眼见识到这里的黑巫僧是怎么勒索商铺之后,立马变得愤愤难平。
他说话的声音比较响,估计是被那个黑巫僧听到了,本来已经走出门口的黑巫僧突然将脚步停下来,回头看了他一样,睥子里一阵寒冷,不过当这个黑巫僧看见正静静站在我们身边的青鸾之后,目光却亮了一样,什么话也没说,转身又走了。
那黑巫僧前脚刚走,小店的主人就急忙跑来,对陈玄一低声道,“这位小哥,听你的口音也是中国人吧?可别乱说话,这里的黑巫僧你们惹不起的。”
行走在外,在不了解情况的时候应该尽量少开口,陈玄一刚才也是一时气急,现在反应过来,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太冲动了,讪讪一笑,没有在继续说下去。
我见这个店主人性格还算宽厚,便笑着跟他打听道,“大叔想必也是汉人吧?怎么会到这个地方开店做生意呢?”
店主人点头笑笑,说自己姓李,叫李家湖,祖上曾经也算书香门第,不过上个世纪的时候,老家出了点状况,不想住牛棚,所以一家老小都逃到了这里,也算土生土长,居住了四十多年了。
我和陈玄一急忙坐了自我介绍,又指着刚才那个黑巫僧离开的方向,低声问道,“为什么这里的黑巫僧这么嚣张,竟然敢直接上门讨要钱财,难道就没人管管吗?”
听到我的话,李家湖无奈地笑笑,“小兄弟你是不知道,达罗这个地方处于泰、缅、老挝三个国家的交界处,就是个三不管的地方,这里根本没有所谓的法律和次序,生活在这个地方,时时刻刻都要夹着尾巴做人。”
“刚才那个黑巫僧是达图的弟子,至于达图,则是本地威望最高的黑袍法师,每个月都会叫自己的弟子来到各个店里收取一定的费用,交了钱才算平安。”
陈玄一又不满地嘀咕了一声,“这的不就是变相收保护费吗?信佛的人怎么能够这么干?”
听到这话,我和李家湖都笑了。
陈玄一到底还是在深山老林修行得太久,根本不了解这个花花世界中究竟隐藏着多少阴暗面,很多所谓的宗教主义,根本就是个欺压良善的幌子,这种事早就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李家湖随即又说道,“你们在这里旅游,别的都不怕,但切记千万别和这些黑巫僧起任何冲突,年轻人心气高,但也要懂得量力而行,强龙不压地头蛇,这道理你们应该懂的。”
这个李家湖还真不愧出生于书香门第,说话挺有见地,我们急忙点头,表示知晓。
随后,他带我们来到了各自的房间,小店不大,我们居住的地方在二楼,我和陈玄一一间房,青鸾则住在我们的隔壁,相隔仅有一堵墙。
带我们进入房间之后,李家湖打算离开,却被我偷偷拦了下来,小心朝着窗户外打量了几眼,随即低声道,“李叔,实不相瞒,我们是追踪一伙黑巫师来到这里的,有个孩子在中国境内被几个黑巫师拐跑了,我们一路追踪,才来到了达罗这个地方,请问你今天有没有见过三个穿着黑袍子,拎着大木箱的巫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