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显得那么古怪,斧子刚死不久,家里居然就来了人,而且这苗寨远离集镇,出不了寨子,那这新鲜肉是怎么来的?我正觉得诧异,屋子里已经响起了剁肉声,凭声音判断,那个人的刀工肯定很纯熟,每一刀下的声音都是一致的,而且动作特别快。
我干脆站了起来,想看看到底谁在里面。
就是这一眼,差点把我望吐了。
现实中,斧子娘正用侧脸对着我,,聚精会神地剁着白肉,砧板上到处都是血。
听到屋子外的动静,那人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将脑袋十分僵硬地转向我。
我与他四目相对,心中忍不住狠狠地跳动了一下。
这双眼睛,完全没有活人的感觉,眼珠子外凸,目光涣散,好像死了好几天的死鱼,眼仁几乎已经缩小到看不见了,一双眼白,大半都是眼白。
卧槽,看来斧子娘因为受了太大的打击,精神已经完全市场了!
夜色很黑,我不确定斧子娘有没有看清楚是我。
她苍白的脸皮上突然展露出了很冷的微笑,嘴唇微微往上翘起,她把菜刀横在身前,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嘴里还发出“咯咯”的冷笑声,然后举着菜刀朝我这边跑过来。
我是来抓鬼的,没心思和一个中年丧子,又变得神经失常的寡妇多做纠缠。
而且我这次是偷偷翻进来的,万一事情传开了,恐怕白苗寨这个地方,我和陈玄一都待不住!
想到这里,我急忙回头,转身就冲向了院子,用脚踩着墙壁上,“蹭蹭”往上爬,三米高的院墙,让我一下子就翻越了过去。
双脚落地之后,我的心还在一个劲地“砰砰”乱跳,之前那一幕实在太恶心了,说不出来的震撼,斧子娘为什么要跺死人肉馅?
陈玄一始终守在门口,见我从里面跳出来,立马对我问道,“咋回事,抓住斧子了没有?”
我摇头,拽着陈玄一就跑,“别问了,先离开!”
我怕的不是斧子娘,而是整个白苗寨的族人,假如在这里和斧子娘纠缠,一旦事情传开,我们肯定会因为冒犯苗族人的禁忌而遭到驱逐,苗人虽然好客,但也有血勇的一面。
陈玄一跟在我后面,一直跑回了养伤那间屋子,到了门口停下,喘着粗气对我问道,“究竟怎么回事,你不是进去抓斧子的鬼魂吗,怎么又火急火燎地跑回来?”
“胖子,我告诉你一件事,可能会吓坏你。”我摇摇头,一脸严肃,将自己在斧子家看见的一幕对他讲述出来。
“什么,你说斧子娘……”陈玄一浑身大震,情不自禁地发出惊呼道,“为什么?”
“我也不清楚,有可能是因为神经失常,又或者,她已经被斧子的魂魄给控制住了。”我想了想,随即很无奈地摇摇头。
鬼魂会做出什么也不奇怪,因为他们根本没有人性,可斧子娘这一家人的遭遇,实在让人同情,这样一来,她家恐怕一个人也剩不下。
“难道我们就不能想办法阻止斧子娘吗?”陈玄一急忙问道。
“如果是在外面,我可以直接把斧子娘绑住,先搞清楚她究竟是怎么了,再绝对怎么下手,可这里是苗疆……”
我苦笑着说道,“咱们半夜闯进寡妇的门,已经是犯了大忌了,万一事情传开,你觉得他们还会让咱俩继续待下去吗?”
入乡随俗,有很多忌讳是不能碰的,这一点,陈玄一应该比我更加清楚。
“好吧,那就等天亮之后,我们再去找一次婆婆,顺便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她。”陈玄一只能点了点头,如是说道。
屋子里的横梁已经被毁坏了,进屋之后,我和陈玄一先简单整理了一下房间,然后在地上打了个地铺,将就了一夜。
到了第二天天亮,我和陈玄一立马就醒来了,迫不及待地跑向了黑花婆婆那里。
刚好巴熊大叔来给我们送吃的,在门口遇到我们,看见满地的狼藉,惊呼道,“小兄弟,你们这是怎么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