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这一幕,我立马就明白了,细猴肯定是被女鬼魅惑了心智,那把红线应该也是沈平给他绑上的,目的就是为了阻止女鬼把细猴带走。可惜,连沈平也没斗得过那个女鬼,好在昏迷之前应该把她赶跑了。
我走到他前面,摸出一瓶矿泉水,轻轻浇在了沈平脸上,他紧闭的眼皮子轻轻动了动,突然睁开眼,吐出了一口黑血,看着出现在身边的我,喘了一口粗气,“你总算回来了。”
“不好意思,路上耽误了,到底什么情况?”我指了指正抱着电线杆,使劲亲嘴的细猴,语气有些低沉。
沈平脸黑得就像锅底一样,在我的搀扶下,撑着墙根站起来,“我小看这个女鬼了,没想到居然连我家的祖祠都镇不住她!”
“你家老爷子刚才出来了,你看见没有?”我笑笑,将刚才那个老鬼替我磨好的剪刀递给了沈平。
“鬼磨刀?”沈平看了一眼剪刀,马上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苦笑着把剪刀接过去,“我真是不孝,沈家传了十几代人,怕是头一次被厉鬼打上门,还惊动先辈的。”
“老爷子说他头掉了,怎么回事?”我站起来,解开了绑在细猴身上的红线,一记手刀斩在他后背上,将人弄晕了扛在肩上。
沈平收好剪刀,“别提了,我那个死鬼爷爷以前下过一个凶墓,回来之后就开始疯疯癫癫的,说是自己脑袋被厉鬼剪了,总说自己头没了活不了几天,结果没过多久,果然在外面把脑袋弄掉了,被一辆牛车挂着拖行了几百米,脸都磨平了。”
常在河边走的人哪有不湿鞋的道理,干我们这一行的,一不小心总会碰上很多邪门的事,沈平家老爷子就是一个例子。
而如果这一次,我们搞定不了那个女鬼的话,说不定情况也差不多。
我扛着细猴回屋,把他平放在床上,回头问沈平,“细猴这样子看着不太妙,要不要先把他弄醒再说?”
“先别了,让他睡着挺好的,省得一直担惊受怕。”沈平脸色不是太好看,一边替细猴盖上被子,一边嘀咕道,“我真是日了狗了,这女鬼怎么会这么凶,这还没过头七呢,完全没有道理啊。”
“可能你听完我的调查结果之后,就不会这么想了。”我脸色沉重,坐在椅子上,将自己白天调查出来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沈平。
“你的意思是说,何娟同时被好几个男人玷污了,而这件事可能有她前男友在参与,所以她心情绝望,才会喝醉酒在马路上乱飙车,结果进了拘留所,又碰巧赶上当晚整个拘留所被人利用邪术血洗了?”
听完我的讲述,沈平眉头拧得跟麻花一样,苦笑道,“这女人运气也太倒霉了!”
“谁倒霉还不一定呢,”
我苦笑着摇头,说道,“她应该老早就替自己报了仇了,今天死掉的郑英豪估计就是最后一个,现在仇已经报完,就差再结一趟冥婚了,不带细猴走肯定是不会罢休的。”
“看来细猴这一劫不太好过啊,难怪这个女鬼还没过头七就这么凶!”沈平一脸头痛地用手撑着额头,偏着脑袋看我,“你有没有什么好主意?”
我说道,“兵来将挡呗,事情到了这一步,也只能跟她拼了!”
“今天是第五天,我估计何娟应该会赶在头七那天跟细猴完婚,所以我们还剩两天的时间做准备……”沈平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细猴,话只说了一半,后院就传来了用脚尖撞门槛的声音。
踏、踏、踏!
寂静的夜晚中传来这种声音,显得无比僵硬,沈平停止了对话,小声道,“什么声,难道她又来了?”
“先别急,等等再说!”我不动声色地按住了沈平,冲他轻轻使了个眼色。
我让沈平留在细猴身边,好好看着这小子,自己则抓着棺材钉,走向了后院。
院子里的空气很阴沉,与我之前在那幢别墅中感受到的没什么不同,说不出来的诡异,而在半掩大后院大门之外,则显得雾蒙蒙的,不断有翻滚的雾气沿着门缝闯进来,好像整个院子都被那层白雾包裹住了一样。
我拉开了后院的灯绳,可白炽灯“滋滋”闪烁了几下之后,又很快熄灭了,就连整个后院所有房间的灯光,都闪烁着陷入了黑暗。
我皱了皱眉头,缓步前行,来到了门口跟前,将棺材钉插进门栅,轻轻用力。
“咔嚓”一声之后,门板咯吱吱地缓缓开启,一片大雾笼罩下的夜色,彻底呈现在我面前。
门外什么也没有,只有一块被红布裹着的托盘,托盘上面,摆着一把木梳,一面镜子,还有几枚银色的发簪。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蹲下身,将地上的托盘捡起来,放在手中端好,外面的电线杆子上却突然传来“呱呱”的叫声,抬头一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居然有几只老乌鸦盘踞在了上面,漆黑的眼仁瞪着我,发出嘶哑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