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张了张嘴,心中只剩悔意,恨不得把脑门磕在地板上撞死算逑!
原来李雪真的是鬼,她要害我……
见我露出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黄大褂摇头,拍了拍我的肩,“唉,臭小子别伤心了,这也算是你命中该有的一劫,你先让我想想办法,等过了今晚再说……”
黄大褂话音刚落,院子外面却突然响起了一阵“嘎嘎”的怪叫声,夹杂着扑棱着翅膀的声音。
“嗯?”他脸色一变,赶紧站起来,跑到门外去看,我也赶紧跟随在他身后。
跑出正堂大门,我们又拐到了厨房那里,只见满屋子乌鸦乱飞,用长啄疯狂地撕扯着我刚刚脱下来的衣服,眨眼的功夫,那些衣服就只剩碎片了。
我刚跑到门口站定,脸上还没来得及浮现出震惊得表情,就看到厨房中,几乎所有的乌鸦都停止了撕扯衣服的动作,突然将脑袋齐刷刷地转向了我,发出“嘎嘎”的古怪叫声。
从这些畜生冰冷的眼神中,我读到了刺骨的寒冷。
还没等我咂摸过味来,这些乌鸦就突然扑棱着翅膀,乌泱泱的连成一片,仿佛一片黑云,朝我身上扑过来。
“瘪畜生,快滚!”
这群乌鸦发了疯似的扑向我,用长啄狠狠啄在身上,我胡乱挥舞着双手,发出尖叫,黄大褂则将上衣脱下来,帮我赶走了这些乌鸦。
这些被赶走的乌鸦并没有飞远,而是绕着黄大褂的屋子盘旋,又齐刷刷地停在了一颗歪脖子老树上,偏着脑袋,瞪着黑漆漆的眼珠子看我。
那种目光,充满了人性化的阴毒,仿佛在打量一具死尸。
我和它们的目光对视了一眼,不由遍体生寒,浑身都打起了摆子。
我吓得瑟瑟发抖,黄大褂则深深叹了一口气,将我往房间里推,“别看了,没事的,过一会儿这帮畜生就会散了。”
“叔,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为什么会这样?”进屋之后,我紧紧抓着黄大褂的双手,大声哭喊道。
黄大褂偏过了头,“唉……你没了心脏,就是个死活人,而乌鸦又是食腐,哪里有死气,它们就会找到哪里……我这么说,你能不能明白?”
我浑身冰凉,这么说的话,现在的我除了会走路和说话以外,岂不是跟一具尸体没差别?
我愣了足足有半分钟,突然浑身一软,无力地坐在地上,抓着黄大褂的胳膊不放,“叔,你救救我啊……”
“放心,我会救你的,也算还一份恩……”黄大褂嘴里嘀嘀咕咕的,小声说着什么,但我此刻太恐惧,纠结于自己的遭遇,根本没听清。
入夜后,黄大褂将宰掉的那只大公鸡剥洗干净,去厨房熬了一锅汤。
他把鸡汤端到桌上,催促我快吃,可我现在就算吃龙肉也不香,手里端着饭碗,心里却一直在盘算着自己就剩下七天命的事实。
越想,我心情就越糟糕,为什么李雪要害我?
吃完饭,黄大褂将过完收拾干净,递给我几张黄符,又郑重嘱咐道,“你惹上的事比较麻烦,我必须先去一个地方,请几样法器下山,你就在家等我回来。”
听到黄大褂说要走,我脸色一白,再一次陷入了惊恐,结结巴巴地说道,“叔……你走了我咋办,不如,不如我跟你一块去吧?”
我现在是真不敢一个人继续待了,死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死亡的那种煎熬,未知的恐惧,永远是最让人心中难安的。
“出息!”黄大褂瞪我一眼,冷笑道,“王家好歹也是个大姓,你家长辈是怎么教你的,怎么就成这幅怂样?”
我松开了抓着黄大褂胳膊的双手,垂头说道,“我……我是孤儿,从小就没爹没娘。”
“哦,原来是这样。”黄大褂若有所思地看看我,又点头说道,“没事的,拿着我给你的符纸在家待着就行,真有什么事的话,给我打电话,我会告诉你怎么做。”
说完这话,黄大褂就转身急匆匆地走了,留我一个人待在院子里,望着逐渐阴沉下来的天空,心中七上八下。
我早早进屋,将所有的门窗都锁好了,又去厨房找出了黄大褂杀鸡的那把菜刀,揣进怀里,哆哆嗦嗦地挤进被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