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就要走,我赶紧拦住他,咬牙一跺脚,“叔,一千行不行?就一千,我马上给你取钱去!”
“嘿嘿,那成,小伙子你快着点,我在这儿替你看东西。”黄大褂脸上露出狡黠的微笑,嘴唇张开,露出两瓣豁牙子,黄得跟苞米粒一样,还是个地包天,要多猥琐有多猥琐。
我嘴皮子一抽,知道被这奸商算计了,但现在为了活命,也顾不上钱不钱的事了,赶紧去附近的自动提款机上取了一千块钱。
把钱递给他的时候,我心都在滴血,黄大褂拿了钱,笑眯眯地转身,从屁股后头柃出一个比他脑袋稍微大点的小笼子,笼子里装着一只小黑狗,冻得瑟瑟发抖,看起来还没满三个月大。
“卧槽,叔你也太黑了点,屁大点的狗,你就收我一千?”我不乐意了。
“小伙子你到底要不要,不要我可拎走了啊。”黄大褂有恃无恐,又把接过去的钱递回来。
我看了看手机,马上就快到九点了,这个点,市场上所有店铺都关门了,只能咬碎了钢牙往里吞,从牙缝里憋出几句话,“行,墨斗线呢?”
黄大褂把笼子递给我,油腻的大脸上挂着缺德的笑,“在小黑狗肚子里,你多喂它点面包,会给你拉出来的。”
我去你的!
要不是赶时间,我真想朝这死胖子脸上来一拳,拎着笼子,黑着脸转身就往回跑。
赶回公司签到,陈刚穿这个大裤衩,坐在办公室里抠着脚丫子,见我拎着这么多东西,很好奇地一打量,“哟呵,小王你这是干嘛?值班室可不许养狗啊。”
“这是救命用的!”我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要不是这死胖子骗我来大通物业上班,我怎么会摊上这么多麻烦事?
陈刚见我情绪不好,讪讪笑了两声,叮嘱我好好上班,什么话也多说。
我拎着笼子下楼,跑到值班室,老李正等着我,见笼子里那只巴掌大的小狗,脸色不太好看,“小王,你打算拿指甲刀给它放血是吧?”
我苦着脸,“老李,你就别抱怨了,就这狗,我花了一千多。”
老李很不满意地瞪我一眼,看了看时间,“好了,该轮到咱两换班了。”
“等会,”我马上对老李说道,“你还没告诉我怎么弄呢。”
老李从裤兜抓出一个车轱辘,上面绑着很大一坨红线,递到我手上,“一会儿女鬼来了,你假装跟她说话,把红线别在她身上,等她离开后,咱们在沿着红线去找,只要能找到她埋尸的地方,咱就有办法治她!”
“这……”我抓着红线,笑得比哭还难看,“老李,这办法真的能行?”
老李又瞪了我一眼,呵斥道,“你找我的话去做,不然等她玩够了,咱俩都得死!”
他抱着小黑狗和糯米黄豆出去了,回头又看了我一眼,冷哼了一声,“我先找个地方藏好,你赶紧去办,记住别露陷了!”
我知道,老李现在肯定对我很气,毕竟是我把他拉下水的。
老李走后,又剩我一个人坐在值班室,心里毛毛的,既害怕、又期待,至于究竟在期待什么,连我自己都说不清。
我只想快点把女鬼的事情搞定,然后向陈刚辞职,这里的工作待遇再好,老子也不干了。
我想过那些辞职后突然暴毙的人的死亡原因,应该都是和我一样惹上不干净的东西,但是他们应该在没有把事情处理好之前,就慌慌张张地辞职走人了,所以才会横遭意外。
我不会那么蠢,至少得把女鬼的事解决完之后再走,或许只有这样才不会有事。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我坐在值班室,好在我心里知道,在看不见的某个角落里,老李应该一直在关注着我,这让我心里好受了不少。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很快就到了凌晨时分,当手机中提前调好的闹铃震动起来的时候,我的心也跟着手机震动的频率,七上八下地乱颤。
窗外淅淅沥沥地下起了下雨,我知道,这是女鬼即将出现的前兆。
她每次出现,都会是在下雨天,尽管我弄不明白,究竟因为下雨她才会出现,还是因为她要出现,所以才下雨。
等待远比一切痛苦更加难熬,我心里就像被虫子啃过一样,浑身刺挠,左右不是,一根又一根地抽着闷烟。
咚……咚……咚!
凌晨两点之后,大门的方向传来敲门声,无论是力度、频率,还是每次敲门的间隔,都仿佛视线演练好的,格外整齐,声音空洞洞,每一次敲门仿佛撞在我心坎上。
我浑身一抖,望着出现在窗外的那道红裙身影,牙齿都在打颤。
她果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