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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泄
既然如此,方霆揽着他的肩,咱们去喝酒吧。
我不爱喝酒。
哪有人爱喝酒?爱的是那种不清醒的感觉!就像爱情和理想,都是很虚无飘渺的,一种美好的追不到的感觉。
我看你现在已经不清醒了。靳浔知道他又要开始神神叨叨,马上杨亦卿该到了,等他来了再一起吃饭吧。
方霆啧了一声,硬是拉着他出门:那咱们去楼下等他。
出了1712,趁靳浔关门的空档,方霆一个箭步冲到对面敲门。
您好,我是拍电影的,请问方便聊聊吗?
靳浔没制止他的胡闹,站在他身后等了一阵,却没盼来回音。
方霆还不死心地敲了几下,耳朵贴上门那一刻被靳浔拽了回来。
走吧,他转身迈向电梯,去喝酒。
被接连打击几次的骆潇正在发愁晚上吃什么。
她需要发泄,但又没有食欲,最终在便利店买了一捆啤酒,两袋虾片,提着袋子悠悠地逛回去。
路上经过一处霓虹璀璨的商场,百十个叔叔阿姨在门口跳广场舞,旁边是几个没穿上衣的小男孩在练滑板。
她坐在路边欣赏了一会儿,又意兴阑珊地离开了。
纪沈雀的电话进来的时候,她竟然有些窃喜。
说话的声音也轻快许多:处理完了?
嗯,纪沈雀带着笑意,想我了?
骆潇故意谄媚地说:想啊想啊,你今晚来我家吗?
纪沈雀没有明言:我看你想的不是我吧。
那不然是什么?她佯作不懂。
我今天不能陪你。
哦。
她声音立即冷下来,纪沈雀还是笑:没良心。
那个女孩怎么样了?
处理掉了。
1712的人呢?
去喝酒了。
啊?我问的是这个吗?
住在1712的人叫方霆,是公众人物。纪沈雀说,他过两天就会退房,而且也不知道葛晓森的事,不用特别在意。不过
骆潇问:不过什么?
你说以前认识的那个人,是叫靳浔吧?我查了下,他挺干净的。
骆潇顿住脚步,等他继续说。
你可以适当融入社会生活,没什么坏处。免得以后我有事,你又眼巴巴地没人陪。
少自恋。
骆潇挂掉电话,怔了怔。
纪沈雀的确算得上是她和社会的纽带。在蛮城,没有他,她身无所依,是垂死的一根浮萍。
她吹着温热的晚风走在路上,竟然陡生出些伤感,步伐沉顿地迈着。一抬头,看到红色的招牌在路边闪。
永胜拳馆,好名字啊。
永胜永胜,她心里念着,走了进去。
几个小朋友穿着跆拳道服,白麻雀似的噔噔噔从她身边窜了出去。教练刚坐下拧开水瓶,看到她走近,又把水放到一边。
姑娘,想学拳击啊?
租个场地,怎么收费?
授课时间已经结束了,场地空着也是空着一个小时象征性地收八十八,讨个彩头,您看咋样?
三十。
三十八。
多难听啊。
教练爽快道:三十五!
成交。
骆潇掏出便利店找的现金塞过去,自顾自卸下包,套上拳套,找了个角落练习。
拳馆没开空调,只有架落地大风扇摇着头吹。
没打几分钟,骆潇已经满身是汗,胸口和背上一片深色的汗迹。
不远处换衣间的门开了,她余光瞥见有个年轻男人走出来,便背过身去,拆了罐啤酒。
拉环发出清脆的响声,白色泡沫从罐口涌出,流进指缝。
新学员?
那男人还是很没眼力见地走至她身边,一手捏着领口大幅度地来回扯动,露出若隐若现的胸肌,下巴上有汗被风吹落,滴进衣服里。
骆潇咽下一口啤酒,迅速将他打量一遍。
坦白来讲,是她比较喜欢的长相。发型利落,身材精壮,和古铜色的皮肤一对比,笑起来牙齿白得晃眼。
送上门的肉没有不吃的道理,如果她的职业没有这么特殊的话。
可惜肉体上的发泄,一种就足够了。
她把啤酒放回地上,扣好拳套,转身对着拳靶重击了两下,回答很简短:不是。
激烈运动的时候就别喝酒了吧?容易头晕。那男人还是笑,装得一副纯良模样,靠在器材上挡住她的动作,美女,有烦心事吧?想喝酒去酒吧呀,前面酒吧一条街,我知道有一家不错。
外貌垒砌出的好感因他的油腔滑调瞬间崩塌。
骆潇讨厌不识趣的男人。
让开,我付了场地钱。
这态度似乎更让他确信自己的想法,伸手去解骆潇的拳套。
美
', ' ')('女,你这个状态不行的,容易受伤啊。这样吧,我请你喝点,就当交个朋友。比起场地费这点小钱,肯定不吃亏吧?
骆潇微微抬眉:你确定?
当然!
男人一看有戏,直接自觉地拎起她的东西,走在了前面。
门口的教练站起身,视线在两人之间绕了一圈,想阻拦,又看骆潇也泰然自若地跟出来,只好嗫嚅着坐回去。
想学拳击,其实你这个劲儿还是差点。
男人边走边说,以前我跟着师父在泰国的地下拳馆打拳呢,有机会教你两招。
骆潇没戳破,憋着笑走在他身后。
她只等着一会儿把他喝趴下,让他把兜里的仨瓜俩枣都赔个干净,作为诳语搭讪的代价。
两人停在路边等红绿灯,一辆三轮车从面前驶过,男人趁机揽过她,手指紧紧捏着她的肩膀往自己身上扣。
小心啊!
骆潇立刻假装慌乱地挣开,用力踩了他一脚。
抱歉抱歉,我也吓了一跳呢。
没关系。
男人故作轻松地笑笑,很没面子地扬起在空中的那只手,去抚她的头发。
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骆潇问。
我叫刘达,你呢?
你叫我琳琳吧。
男人咕哝了一遍这个名字。琳琳,叠字听起来就莫名有种很好拿捏的感觉。
骆潇皮笑肉不笑地稍微站远了些。
刘达。迟早把他的手砍掉。
绿灯亮起的时候,骆潇还认为纪沈雀提醒的过马路注意安全很没必要。
一直穿到马路对面,刘达再次不死心地凑近她时,骆潇的手臂忽地被另一个人拽住。
待她转身,又立刻松开了。
你没事吧?
是靳浔。
几个小时前骆潇对他的印象还很差,但和刘达一对比,竟顿然变得顺眼起来。
没事啊。
靳浔又把目光移向她身后的刘达,请问这位是?
刘达沉默两秒,观察着微妙的局势,最后望向比他高出半头的靳浔,很快明白这时候逞能只会得不偿失。
他投降一般举起双手:朋友,刚认识。
骆潇点头。
刘达把手中的袋子还回去,体贴道:既然有人陪你喝酒了,我就不送了哈。
骆潇故意激他:不是还说要教我打泰拳吗?
改天,改天。
他摆摆手径自离开了,准确说,是果断地去寻找下一个猎物了。
骆潇坐上副驾驶,扣好安全带,就听见靳浔问:男朋友怎么没和你一起?
她反应了下,才想起他指的是葛晓森。
淡淡答道:哦,分手了。
靳浔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微动,沉默了阵。
以为他是不信,骆潇扬起手里的啤酒,这不立马就出来买醉了嘛。
但最好还是不要跟着不熟悉的人走
靳浔声音很小,像是有些厌烦自己不够大方的说教。
骆潇噙着笑看他:那你还把我带上车?
我们是好人!
后座突然有人出声。
方霆抓着副驾驶的皮椅往前凑,看见骆潇手里的酒,又说:姐姐是要跟我们一起去第二轮?
姐、姐?
他拍拍胸脯,声音含混:都哥们儿,靳浔的姐就是我们的姐!
你别乱喊靳浔不自然地轻咳一声,杨亦卿!看好方霆。
骆潇这才看到后座上还趴着另一个男人,咂巴着嘴,慢悠悠地直起了身子,把方霆拉回座位。
抱歉,他们喝得有点多,会乱说话。
骆潇无奈地收回视线。
没关系,我本来也比你大嘛。
虽说是平辈,但好歹有个长幼之别,有便宜不占白不占。
靳浔抽出一条毯子递给她,神态不太自然。
车里开空调了,你出了汗,容易着凉。
骆潇接过,才发现胸前半干的汗渍愈加明显。
她随意地把毯子搭在身上:你们刚从酒吧出来?
嗯。
那你现在是在酒驾?
不,他们喝了,我没喝。
骆潇淡淡扫视过去:去酒吧不喝酒还能做什么。
我喝了可乐。
酒吧里过分嘈杂,让人思绪很乱。他最终只点了一杯冰镇可乐,顺着吸管饮了满心的凉意,便没再继续喝。
骆潇玩笑道:你是未成年么。
靳浔问什么答什么:不是
她又问:现在是要去哪?
先把他们送回去,然后再送你。
谁说我要回去了?骆潇转身瞪他,我本来是要去喝酒的,是你半路把我拉上车。
靳浔一时语塞,片刻后才说:那我陪你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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