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该躲开的,可身子却僵硬着,完全无法动弹。
若说之前的两次是莫无笙的突然袭击,不是他愿意的。那这一次明知道她的意图,依旧由着她胡闹,又该如何解释?
时君闭了闭眼,做挺尸状。
莫无笙磨蹭了一会儿,见他一副被狗啃了的模样,有些泄气的站了起来,舔了舔唇角,“你就别扭吧,看你能拧到什么时候!”
时君眉头紧蹙,由着莫无笙将他扶到轮椅上,推着去了楼下的花园。
“石膏都拆了,要不要试着走走?”
花园里有不少人,健康人,病人,老人,年轻人,都在在树下花坛边打牌闲聊。
竹城就这一点好,树多竹子多,不管到哪都是绿树成荫,是以,即使是夏天了,还是有许多阴凉蔽日的地方。
莫无笙将时君推到一颗黄果树下,问他要不要自己走走。
时君本来想默认的,可想到刚才在病房里的那一幕,哑着嗓子答了句“想”。
莫无笙眉开眼笑,“这就对了嘛,想干嘛得自己说!”
时君垂首,在莫无笙看不见的地方,抿紧了嘴角。
他不善表达,有什么事儿也是藏在心里,可眼前这个人,却叫自己将藏在心里的事儿说出来,将自己要表达的想法讲出来,似乎……也没那么难。
他们没有带拐杖下来,莫无笙自告奋勇的当起了拐杖,像在厕所里那样,一手将时君的胳膊绕过她脖子,一手扶着他的腰身,将他整个人都提了起来。
时君蹙着眉,努力的配合着站起来。
可又怕莫无笙太弱,扶不住他,或者是怕压坏她,一直没敢把全部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
莫无笙却没领这个情,见他艰难站起来的模样,忍不住黑了脸。
“你这是有多不信任我啊,我有那么弱吗,把重心压我身上会死吗!”
时君身子一僵,垂眸幽幽的盯着她。
莫无笙被盯得有些怂,可还是挺着腰杆不服输的回瞪他,却不想看到了一抹清浅柔和的笑。
莫无笙惊艳间,时君的重力陡然压下,她刚挺直的小腰板儿被压弯,整张脸都涨红了。
“tnnd,你压下来的时候不会提醒一句嘛,想压死我啊?”
树荫下,女子穿着绿色雪纺连衣裙,头顶扎着俏皮的丸子头,面色愠怒,脸颊染上绯红,水灵灵的眼里满是幽怨。男子表情依旧淡漠,可眼里的藏着的星光越发的璀璨,冷硬的面容也因为这个小小的眼神染上的粉色泡泡。
郎才女貌,病娇美人,这一对儿简直没谁了。
莫无笙还在生气,没注意到附近或羡慕或惊艳的目光。时君不经意扫了一眼,将那些拿着手机拍照的人收入眼底,可却没有多说什么,只站直了身子,将身体的重量移开,莫无笙终于可以喘口气。
“不要急功近利,慢慢来。”
“哎,你小心点,那有台阶。”
“手,手也动动~”
“像我这样。”
莫无笙像是有说不完的话,一路叽叽喳喳,时君依旧是那个冰美人。
直到她扶着冰美人走到对面的花圃才松了口气,额上鬓角都是细密的汗珠,莫无笙抬起手随意的擦了擦,动作刚做到一半就顿住了。
眼前的一抹着实壮观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