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月容扶起宓银枝,在身后垫了两个软枕,动作流利自然,娴熟得很。
曲明看了一眼,心里叹了口气,关上了门。
温月容喂药方式奇特。
喂一勺,就戳一次穴位,让宓银枝自发的咽下。
如此反复十来次,才将一碗药喂完。
可这事儿,说起来简单,却总有失利的时候,时常没控制好药量或者时间,都咽不下去,汤药难免会流出一些,温月容都自然的用月华广袖拭去,哪还有曾经沾不得半点脏污的娇贵劲儿?
曲明曾见过温月容喂药的方式,私下找曲艺吐槽。
“你说咱主子咋怎么蠢呢?”
“嗯?”曲艺不明所以。
曲明瞪眼,手舞足蹈的表示,“喂药这么浪漫的事儿,非要搞得怎么严肃干嘛?”
“啥意思?”
曲明嫌弃的看了他一眼,“你也蠢!那画本子里不是说了吗,喂药最好是以嘴相渡。”
曲艺满头黑线,想象着温月容以嘴渡药的场景,便浑身恶寒。
“你以为主子跟你一样,心思龌龊!”
曲明不服,“我哪龌龊了,这不是浪漫吗,多唯美的故事,你这个木头怎么会懂?”
想着想着,又想到屋里那位,忍不住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都是木头!”
屋内,温月容将外面的对话都收入耳中。
看了眼床头的药碗,视线最终落在宓银枝的唇上,眼中迷离,思绪飘飞。
他不是没想到这点,只是不知道现在的她是宓银枝,还是小枝罢了。
……
六月初九,南蛮代王造访。
温月容回到到京城的消息,早早便传入了哥舒贺齐耳中。
只是兰陵一事一直拖着他,走不开。
兰陵大火一事,一直扑朔迷离,虽未查出何人所为,但所有的矛头,皆指向哥舒贺齐。
东瑜百姓对哥舒贺齐亦是恨之入骨甚至有人挑拨生事,要摄政王为巫溪冤死的百姓报仇,找南蛮要个说法。
两国关系空前紧张。
京城巡抚抵达兰陵,查了半月有余,都没有查清巫溪屠村案,哥舒贺齐实在耗不下去,早早呈了消息给摄政王,择日拜访,商议屠村案。
南蛮仪仗队每过城池,都有指指点点无数,哥舒贺齐皆置之不理。有些激愤的百姓还会扔臭鸡蛋,但都被侍卫拦下,他也未多做计较。
只叫人加快行程,早日到达京城。
到京城当天,仪仗队去了驿站,而哥舒贺齐去了深巷小院。
曲艺早知哥舒贺齐回来,所以看见他的时候,没有丝毫意外,让开了路。
半年未见,哥舒贺齐真没想到,再见宓银枝时,是在温月容家里。
而原来活泼跳脱人儿却毫无生气的躺在床上。
哥舒贺齐目光落在她面上,问道:“怎么回事?”
温月容安静的坐在一边,视线却在宓银枝身上。
“亡命身亡,怨灵侵占了主神志。”
“那阿枝……”
“不知,或许是她,或许还是怨灵。”
哥舒贺齐浑身一震,瞪大了眼看着她,良久方才消化这个消息。
“她……昏睡多久了?”
“一月有余。”
“你就一点办法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