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106节</h1>
秦楚的脚步,又微微向前迈出了一步!
“怎么,对祁叔叔这般陌生了么?”祁千昕望着对面的人,两道浓浓的眉毛,微微扬起,深邃无垠如广阔大海般的凤眸,注重实效丰柔柔的涟漪,弯弯的,像极了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美的恍若是造物者特意的恩赐!
秦楚闻言,脚步,缓缓地向前迈出了三步,站在了祁千昕面前近在咫尺处。
祁千昕伸手,动作极其自然的仿佛本该如此般的抚了抚面前之人被风吹凌乱的发丝,那神情,望去,恍若是一个长辈,宠溺的看着自己的晚辈一样!
秦楚微微闪躲了一下,并且,身体,后退了一步!那一抹温暖都不是她可以贪恋的,那么,面前的这一抹安心,就更还是她可以贪恋的了!
人,在一次次的跌倒后,总是会学乖的!
她,已然学乖了!
祁千昕看了看自己的手,慢慢的收回,凤眸中的宠溺,丝毫不减,轻轻地问道,“小阿楚,告诉祁叔叔,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有叔叔在,什么都不怕!”
秦楚缓缓地摇了摇头。
“小阿楚,是不是洛华欺负你了?”虽然只是见了面前之人几面,但是,祁千昕知道,她是坚强的,若还是在意之人的伤害,那一日,她不会那样。
“不是!”
那,算得上是欺负么?
不,还是欺负 ,是舍弃,他,已然不要她了!
她知道,其中,一定是有原因的,只是,那一个原因,他们都不说,都不肯说。既然这样,那么,有没有原因,又有什么意义?
不要,就是不要了!
“不能告诉祁叔叔么?”关心的问,那一双举世无双的凤眸之中,荡漾而起的关切,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深深地沦陷进去,不可自拔!
秦楚转开视线,上前一步,面,朝着广阔的大海,声音,轻悠悠的道,“可以,不问么?”不要问了,因为,很难过!
“好,祁叔叔不问!”
祁千昕见面前之人实在不愿说,便没有再问,静静地看了一眼面前之人,片刻后,道,“祁叔叔可以不问,可是,祁叔叔知道,小阿楚不开心呢。有什么误会,小阿楚看在祁叔叔的面子上,给洛华一个解释的机会,如何?”
秦楚没有说话,她不是没有给过他机会啊!那一日,她是那般再三的问他,甚至是求他,请他告诉她。可是,没有用!他不说,就是不说!
眼眶中,拂过一层淡淡的水汽!
秦楚睁大了双眼,任由海风,吹进眼眸,将眼眸中的水汽,丝毫不漏的吹散。不哭了,再也不哭了,所有的眼泪,那一日,早已经流尽!
“小阿楚,解释开了,就好了,洛华,他定是不会伤你的!这一趟出海,凶险难测,你不能与祁叔叔一道去!”平静无波的海面,到底蕴藏了多大的凶险,面前之人不知道,但是,特意了解过的祁千昕,却清楚地很,秦楚丝毫不会武功,他如何能带着她!
秦楚闻言,猛然回头,望向祁千昕,他,是不想带上她么?可是,天大地大,她可以去哪里呢!
“祁叔叔……”可不可以不要丢下她?
后一句话,只是在喉间徘徊了一下,没有说出来。从今晚后,她再也不会祈求任何人,再也不祈求了。那样的卑微,让自己都深深地厌恶,更何况,卑微了,又有什么用?没有用的,从今晚后,再也不要卑微了,再也不要了……“小阿楚,祁叔叔已经派人通知了洛华前来,你与洛华回去!”祁千昕轻轻地拍了拍秦楚瘦弱的肩膀,不紧不慢的说道。
秦楚的双眼,倏然睁大,目光,落向不远处搭建‘青棘船’的黑衣人。‘冥衣十三骑’,一共十三个人,难怪,难怪她这些天,都只有看到二十个,原来……原来……“小阿楚,听话!”
语气,俨然是长辈对待晚辈!
秦楚慢慢的、慢慢的垂下了眼帘,淡淡的一句‘知道了’,而后,抬步,向着那些个黑衣人走去。
祁千昕看着秦楚走开的背影,直到,看着她走近那些黑衣人,才缓缓地收回视线,再次望向了面前平静的海域!
突然。
“小姐,你干什么?”
“小姐,你要去哪里?”
……一道道惊呼声,徒然从身后传来,祁千昕连忙回头望去,只见刚刚走黑衣人的那一袭白衣,独自一个人,推着一只‘菁棘船’,飞快的进入了茫茫无际的海域!
凤眸,微微敛了敛。
眉宇眼梢,划过一丝轻皱!
祁千昕身形一晃,向着那一袭白衣而去。
……秦楚走近黑衣人后,趁着黑衣人不注意,就一个人,悄悄地推了一只‘菁棘船’,向着海域而去。‘菁棘船’上面的‘菁棘枝’,倒刺,毫不留情的一根根刺入肌肤,也丝毫不曾去理会。
她要离开,她要离开这里。她不要见到那一个人,不要!她害怕,若是见到了,又是当日那样的结果,她该如何?
害怕了!
真的是害怕了呀!
若还是当日太过绝望,洛华,阿楚又何至于连见都不想见你一面!
人生,若只如初见,你依旧是那一个侍卫,而我,也未曾动心,那么,一切,是不是都还可以维持原状?
‘菁棘船’推入海域!
海水,蔓延过脚踝,蔓延过膝盖,蔓延过腰身,蔓延过肩膀……秦楚不顾‘菁棘船’上的刺,双手,撑在‘菁棘船’的边沿,身形难看的爬上了‘菁棘船’。从这里,可以去往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若是去不了,就让这茫茫大海,将她席卷而走吧!无所谓了,什么都已经无所谓了!
“小阿楚,你想干什么?”
一袭红衣,在浑身湿淋淋的秦楚爬上‘菁棘船’的时候,落在了‘菁棘船’上,落在了秦楚的视线当中。
秦楚双膝,无力的跪在‘菁棘船’上,‘菁棘船’上的倒刺,刺破白衣,深深地扎入肌肤,点点红色,如冬日的腊梅,缩放在白色的衣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