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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暑欲消散(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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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隐

我不喜欢夏天。什么东西都腐烂得太快。

死者全身多处烧伤,头面部居多,几乎已面目全非,不可辨认。腰部以下有血坠,初步判断死亡时间在六小时以上。记录称意外失火而亡,划开死者的口鼻呼吸道却没有一点灰尘粉末。我拔开他的眼皮,光线太暗不好观察,回头吩咐仟儿道,“灯拿过来一点。”

仟儿提着烛灯的手颤颤巍巍地往前伸,我皱眉,顺势把她的手往这边拉了一下。仟儿被带得身体往前一扑,惊叫一声勉强立住了。“公子,我们每日到这停尸房来,宫廷的验尸官都没你这么勤快……再说了,这些人的死因都很明确了,大人们杀个下人奴婢有什么奇怪的,你还来看什么呀。”

我取了手套把手放到早就备好的水盆里,“夏季暑性升散,尸体腐烂的速度会加快。新鲜尸体在殓房停留的时间不过一天,就要被送出宫处理。因此我必须每天来,不然就会错过一些新发现。”

“这些人都死了,能有什么新发现啊……而且这气味,怪恶心的。”说着把食指放到鼻子下面,嫌弃地看着满屋子白布覆盖的死人。

她的表现要把第一天我带她来好多了。说什么也不肯进,我道,“如果你要跟我,这些迟早是你不得不面对的,尽早适应地好。若你实在不想,我也不强迫,明儿我就报于赵大人给你安排个别的闲职。”最后才不情不愿地踏进这里。但也没比预期好多少,不到一刻钟跑出来干呕不止。

至少跨过了心理障碍迈出第一步了,剩下的不急慢慢来。一伸手,她赶紧递过手帕。我也不答,问道,“交代你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他身体好些了吗?”

“嗯。公子你只吩咐我每日去送药,其他的事我一概不知,他的婢女把关守得严严实实的,连一根头发都看不到。”她又想起什么,“哦,对了,他们还问我你在宫里来去自如,到底是什么身份……我当然没有告诉他们,他哪知道,我家公子连殓房都来去自如……”

还不是因为你,臭丫头。

自从我说可以为鼠验尸之后,一有悬案疑案赵大人就第一个想到我。现在不仅要为活人看病,还得为死人验尸,活生生没有官职没有俸禄的半个忤怍,不带这么压榨人的。但唯一与赵大人命令我需要做的不同的是,我去的次数远比他要求的频繁。

我将手指在帕子上反复擦拭,“有些时候,不会说话的死人,远比爱撒谎的活人告诉我们的多得多。”

仟儿又歪着小脑袋一脸疑惑,仿佛能看到她脑袋上的三个问号。我也不奢望她懂。把帕子扔回盆里,“下午赵大人还有个酒局,我可不敢迟到,走吧。”

仟儿仿佛如获大赦,滴溜溜地赶紧跟在我身后。

我转过身,定定地看着她。

小丫头恐惧不已,吓得牙齿打颤,“怎么了公子,我身后……有什么东西吗?”

“水盆,带上。”

“哦。”

好像一帮男人谈事情就一定要约在青楼这种地方,以此来彰显男人的能力。

然而事实是酒局开场了一大半只见他们在打太极也没切入正题。赵大人带我来并不是器重我,只是一个陪衬。人多热闹,而且“这小子看起来很假正经”。

赵大人像是故意做给我看的,一个劲儿地跟坐在腿上的妞调笑,而我在边上只顾着饮酒,他不时瞥我一眼,像在试探“看你装到几时。”

袁大人左拥右抱,“最近听说边疆有些动荡,邻边小国总在蠢蠢欲动侍机骚扰接壤几省。今日黄将军还上书朝廷,说敌国很有可能会在最近几年发动进攻引发战争,请求重开军机处,训练备战军。”

“黄将军那是老糊涂了,以为自己老当益壮想逞强呢。”秦大人左手边的姑娘喂了他一粒葡萄,“不管南边小国再怎么跳,也打不到咱这儿来,袁大人尽管放心。管他们怎么打,别影响到我们的舒服日子就行,我还想多享几年天伦之乐呢。”

“咳那黄将军就是杞人忧天。敌国探子毛都没见着就嚷着要封城封城,这都封了多少天了也没见他们揪出半根鸡毛来。”孟大人说着亲了右边的小妞一口,“黄将军就是疑神疑鬼,这都好几百年没有打仗了,谁不臣服于我天朝脚下,谁不畏惧于我们的繁盛强大,你说谁还敢造反呀?”

“大胆!”赵大人一拍桌子,“谁让你们在这儿妄议朝政了?战争的事情是你们干涉得了的吗?只顾自己享清净太平,你们把国家至于何地?”

我愣神了一秒,恭敬说道,“各位大人说的都有道理,只是,我家大人早有预料,原先赵大人教导小生修炼医术,以后肯定大有用场,还命我为各位有疾有劳的大人诊治,现在想来大人真是用心良苦,小生顿悟,这是要我为各位大人解忧分劳,才好尽心尽力为国家出力共御外敌。赵大人深谋远虑,连这些都有考虑到,在下实在佩服。”

几位大人赶紧拍马屁,“正是正是,赵大人才是真的为我们着想,为国家着想”“赵大人识人任人,胸怀天下,是我们狭隘了,该罚该罚”。赵大人似乎很受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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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一个“小子我很看好你”的眼神,举起酒杯谦虚道,“无需多言,保家卫国你我有责,老夫只是尽自己的一份力罢了。此后这样的话大家莫要再提。”

所有人心照不宣地开始扯东拉西。又说到今日皇子太傅臧甄人身体不大好的事情。赵大人立马说,“明日我让小翡去帮太傅看看。”

我依然恭敬道,“实不相瞒,前些个日子,我已经去帮太傅看过了。”

赵大人似有些不悦,“那你怎么没有问过我?”

“赵大人那几日忙于朝廷政务,还没来得及向大人请示,刚听了几位大人的话我想着可能是忧虑邻国动乱敌国探子的事儿。大人已经为国家鞠躬尽瘁殚精竭虑,也不想再给大人添几件烦心事,这等小事我就自己做主了。”又补充道,“去只说,是赵大人吩咐来的。”

看着赵大人眉头舒展开,我松了一口气。

说起太傅病了几日,几位小皇子上课没人督促,几位大人便问我道,“你暂且替太傅接任两天如何?”

“依老夫看甚好,”秦大人道,“翡玉公子的品性修养,学识渊博,刚才那番发言可谓识大体懂礼数,本来陪皇子读书是要三试五审的,现在我看,就免了吧。”

“公子也不用压力太大,不过是督促他们读书习字,其他先生上课的时候好生听讲便可。皇子们会有陪读的书童,他们也会分担些许。”

我愣了半晌,这到底是坑皇子还是坑我?

“发什么愣啊,还不快谢过大人?”

我站起来,对着几位大人恭敬一拜,“谢大人,小生一定竭尽所能。”

酒会中途,看我始终独自喝着闷酒,袁大人提议道,“既然到了这儿就要玩儿尽兴。翡玉公子不要姑娘,可是嫌这几个姑娘不入眼呐?来人,再送几个姑娘过来,容貌好点的,毕竟我们翡玉公子长得如此清秀,身边的女人丑了我们也看不下去啊。”

还没等我说出一个不字,热情的老鸨就送上来了几个新妓。“不知公子喜欢什么样的,您且挑着,不中意我们还有。”

我哪里还需要你们多送几个过来……

但我还是要给袁大人面子,装模作样地一一仔细端详她们的容貌,却不小心一眼认出那天歌舞宴突然出现惊艳全场的小小舞姬。

我合了扇子,对她轻点一下,微扬下巴,“就是她了。”

“公子好眼光!”老鸨惊讶道,“这是我们前儿天才送来的一个丫头,今天第一天上工,您且温柔点。”

“这么说,还是个雏儿?”孟大人坏笑道。

孟大人身边的女人娇嗔着跟他打情骂俏道,“奴家伺候得不好吗?看她干嘛看我!摸哪儿呢讨厌……”

我拍拍身旁示意她坐下,她别扭且羞怯地坐得笔直。我道,“你叫什么名字?”

“阿筝。”

“我在歌舞宴上见过你,而今怎么会沦落到这种烟尘之地?”

“公子有所不知,那天背着我家老爷去参加宴会,老爷知道了后勃然大怒,将我卖到了青楼。原本说好的卖艺不卖身,到了当下才知,好多事情由不得我一个小女子做主……”

我把几锭银子放在她掌心,“这个,你先收着。老鸨逼你你就交给她。赎你,还需要多少钱?”

小丫头傻愣愣地,“还差,还差五百两……”

我轻轻揽过她肩膀,假装亲昵地凑近她,小丫头脸刹那间就红了。在她耳边低声道,“你回去转告曲颐殊,不要再在韩府作死了,不然几百瓶金疮药也救不了她……”

“颐殊姐姐……”她似有些为难,“已经不在韩府了。”

“什么?”

这下换我愣了一下。

“她被老爷赶了出来,现如今也不知道流落到了哪里。”

颐殊

还没有抵达苑子就听到男男女女鸳鸯戏水般荡漾着的笑声。

怎么这么倒霉又撞见他们,一不留神就踏进了禁区。然而我要去厨房干活这又是必经之路。也许下次我要绕开他们得在宅邸背后另辟蹊径,挖个狗洞地道什么的。

我原想蹑手蹑脚小心翼翼不引起任何人注意地悄悄溜掉,无奈庞将军火眼金睛一目千里每次都逃不过他的视线。将军还能把我当成个屁放掉了,他那个傻儿子却每次都要大惊小怪大呼小叫一番,好像我真是什么可怕的妖怪。

尽管我已经用手里携带的一切物品,面盆,蒸笼,还有一袋鸡蛋尽可能地遮住我的脸,猫下身子踮着脚尖猥琐至极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智障儿子还是仿佛惯例般一如既然地惊叫一声“母夜叉!”

我不知所措地站着,将军厌烦地挥挥手,“滚吧滚吧。”

我一边感恩戴德一边马不停蹄地滚走了。

一路小跑地赶到厨房,娴娘嗔怪道,“叫你去拿点东西,怎么这么慢,难不成是用爬过来的?”

“姐姐我是用滚的。”我一面喘气一面帮她把蒸笼架好,“在前院刚好碰见庞将军他们在游戏,被发现稍稍耽搁了一会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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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没找我什么麻烦。”

“你记住,一般这个时候都是大少爷的游戏时间,你就别往前院走就是了。”

“不走前院走哪儿啊?”我惊讶道。

“书房后面有一偏门你不知道?”娴娘举着菜刀,也很惊讶地道。

“我……”算了,不说了。

娴娘打了鸡蛋在盆里,熟练地和着。我趴在一旁看她,上下打量她的衣着。一身灰扑扑的粗布棉麻的朴素着装,束着围腰袖角,绑着朴素的大娘头,连最简单的发饰都没有,脸上不施粉黛,蒙着一层灰和面粉,眼角有些憔悴略显倦意,看上去远比她实际年龄大不少。我道,“娴姐,你好歹也是将军府的少奶奶,一点自觉性也没有,衣服穿好点总还是可以的吧?”

娴娘十三四岁时,智障大少爷生了一场大病,算命先生说要给他讨个媳妇,娴娘就是那个买来冲喜的。

虽说是嫁给大少爷,将军府上下没人把她当少奶奶,也没人看得起她。娴娘自然看得清自己的处境,也不曾想为自己谋取什么好处,一个得宠丫头都可以随便蔑视她。使唤不动丫鬟下人,娴娘什么事都自己亲自动手。

我困惑的是,娴娘长得也不难看,那个好色的智障儿子为什么不喜欢她,难道一个人的气质打扮,真的影响那么大?

她把掉下来的一络头发拢到耳朵后面,我看得出神,虽然没有化妆,却有种成熟女人的独特的味道。

“看看看,不如来帮我的忙。”隔一会儿又说,“对了,除了晌午,晚上也尽量不要外出。”

“为什么?”我用蛮力捣着鸡蛋面粉,“半夜他们还要做游戏啊?还是大少爷梦游出来抓蝴蝶?”

“这院子里……有些不干净的东西。”

“又不是小孩子了,谁信牛鬼蛇神那一套。”

“总之呢,你听我的就对了。我只能告诉你,”她砰地一下刨开鱼的肚子,“庞将军有些时候,会在夜里接待一些特殊的客人。”

我在树上守候了几个晚上,终于有幸见到了那位“特殊的客人”。

一晚,我睡不着,爬到树上观星赏月。不巧将军府门口停了一辆马车,我立刻警觉起来。犹如猎豹伏击羚羊一样利用繁茂的树枝为遮挡隐蔽起来。

马车上下来一人,我目睹他从大门进到里堂,一路畅通无阻,沿途的侍卫像习以为常一般躬身问好,半个字也没说,而后像什么也没发生什么也没看到一样。

庞将军出到大堂前面接应,张开一手让他快请进。

我看清那人的相貌,小小吃了一惊。

尹辗这人确实,比牛鬼蛇神更可怕,比妖魔邪怪更恐怖。

这么晚了,难不成他们在密谋不可告人的秘密,直觉告诉我,这是掉脑袋的事。简直是把刀架在脖子上,提着脑袋去玩命,然而我还是以身涉险说干就干了。

摸到书房偏门,贴墙而立。怪不得古人说,隔墙有耳。

墙内有两个声音。尹辗说,“……所以庞将军是担心自己地位不保?”

“怎么可能?只是最近这宫里要打仗的谣言愈演愈烈,我是担心被有心之人利用舆论造势,弄得朝廷上下不得安宁,人人自危就不好了。再说这种无稽之谈本来就不足为信,皇上若一时被小人迷昏了头,听信谗言,命我们明儿上战场……可不就……”

“说半天,还是担心自己的处境。”

“也不完全是,”庞将军委婉说道,“您看,我们家的情况众人皆知,我那个痴傻儿子不能离了我的照顾啊,余他孩子还小,里里外外拖家带口这么多人,就我一人做主,我要战死沙场,这一家孤儿寡母……我那可怜的傻儿子,人人笑他欺他,没有我可怎么办呐……”

真好意思说,不就是贪生怕死,贪享富贵,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可笑。

“这个庞将军不必担心,你若上了战场,你的家人我会代为照顾,你若战死沙场,他们下半辈子保证衣食无忧。将军只管放心征战沙场尽忠报国好了。”

“不是,这哪儿会打起来呢?”庞将军努力争辩道,“这都是无妄之言,听风就是雨的,雷声大雨点小,也就愚弄一些无脑之人,我是断断不相信的……”

“将军怎么能如此肯定呢?据我所知,也可不尽然都是空穴来风。”

“此、此话怎讲?”

感觉庞将军都快吓尿了。

“不出所料的话,战争,也不过是近两年的事。但是,”顿了一下,他又慢慢地道,“将军不想出战,也不是全然没有办法。”

“尹大人快快请讲。”

“长公主第二任夫君,皇上的姐夫,驸马爷钱相爷已过逝三年,长公主守寡前不久也三年期满。如今皇帝再提起这事儿,似乎是想为长公主再另择夫婿,还让我为公主物色人选。若庞将军有意,我倒不介意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

“可是,长公主都已经……半老徐娘了……”又马上改口道,“谁人不知这长公主喜欢英俊的少年郎啊,看中了就明目张胆地绑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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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作面首,这几年养男宠献男妓,暗地里大家都心知肚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我这样的……她能看得上吗?”

“这皇家的事,可不是长得好不好看年不年轻决定的。皇上选亲戚要考虑的因素很多,身份,地位,关键还得有实力,才好巩固皇室地位。庞将军如今身份,地位,名声,实力都有了,只是缺少一个机会罢了。何妨一试呢?”

“好!”庞将军心下大喜,“明日我就休了正妻,择日去向长公主提亲。待我和长公主完婚,尹大人,老夫必有重谢。”

尹辗站起来,“将军还是不要高兴得太早了,想跟皇上攀亲戚的可不止你一人。而且竞争对手个个实力不俗啊。”

“那有何忧?”庞将军笑道,“我有尹大人支持,早已先他们几步,区区蝼蚁有何大碍?”

“话已至此,尹某不便多留,先走一步。”

“尹大人,您慢走。”

尹辗跟他的人走后,府里传来庞将军放肆的大笑声,“管家!拿纸笔来。老夫今晚就书好一封休书——和一封婚书!哈哈哈哈哈……”

娴娘说:世间没有什么东西能彻底干干净净清清白白。

我心中顿觉郁结。睡不安生。心里不踏实也失眠。睡不着我便爬到树上,就在上面歇着。想做点什么,却又无事可做。唉,累,心累。

那晚我梦见了娴娘,她跟我说庞将军欺负她,她现在很饿,很难过,还哭了起来。我醒来发现自己竟然在树上睡着了,半醒半梦之间不知有几分真假。但我还是爬起来溜进厨房,偷了一屉包子往娴娘住的院儿前去。

踏进院子,我还未来得及出声喊一声娴娘,就听到一阵男人的喘息声和女人低低压抑的娇喘。

我站在那里,血液从脚踝沸腾到头顶,砰的一声在脑壳顶上炸成烟花。

娴娘住的房间里,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伏在她身上辛勤耕耘,喘气如牛,脑袋埋在她的胸前。娴娘被他压在身子底下,也是赤身裸体,上身反弓。她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呻吟声还是从指缝流出。

我呆愣了片刻,然后慌不择路夺路而逃。

半路上遇到正要回的傻少爷。他正要惊叫出声“夜……”我就捂住了他的嘴。生拉硬拽把他拖到了厨房。

“你不叫我就放开你。”我说。

他拼命点头。

“我要回去……睡觉觉。”

“你现在不能回去。”

他问为什么。

我要怎么说?

“你先答应我,你发誓不往外说,我就告诉你。”

他赶紧三指指天,“我发誓!我发誓!”

我还没有说一个字,眼泪就掉下来了。

“你父亲和娴娘……正在做一些羞羞的事。”

“我知道。”

我呆住了。猛然反应过来眼前的傻子不是一般的傻子。

他无比真诚地看着我说,“我也要和你做羞羞的事。”

我踹了他一脚然后跑走了。

只不过这次踢在了裆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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