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个子女生赶紧摆摆手,“不了不了,我不喝,就陪她。”
“我就一个人,你们有俩呢,没事,喝酒和哥聊聊天,都是来玩儿的,老乡,哥不害你们。哎,请你们罐可乐,还有玛格丽特,店里的啊,我可没动手脚!别客气!”那男人看出她们警惕,就向调酒师招招手,要来罐听装可乐,点了酒,当场付钱出去,拦都拦不住。
陌生人的饮料不能喝,不过这个是直接拿出来的……没问题吧?更何况真的是老乡呢!
矮个子姑娘连忙道谢。
调酒师手脚麻利,很快调好一杯酒,递给那男人。他扶了扶上面摇摇欲坠的青柠,笑眯眯地把酒转交给两个姑娘。
“那个人,绝对有同伙。”盯着手机的柯余声突然笑道,“谢先生,我们可能又要见义勇为了。”
谢尽华是能听懂他们部分“家乡话”的,也感觉到姑娘们虽然警惕,话题却始终由那男人牵引——他绝对是在打探她们的底细。
那男人趁着调酒师转身整理东西,站起身子,从里头拿过一支独立包装的吸管给小姑娘,“用吸管喝,可以减少牙齿腐蚀。”
“这吸管有问题。”谢尽华眼尖,当机立断,“你去想办法插话,拖延留证,不要打草惊蛇。那调酒师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人,我再观察观察别人。”
柯余声相信他们的默契,点点头,神色稍庄重些,端起自己的蔓越莓啤酒,“小心。”
谢尽华借着沙发与装饰的高度,遮掩住锐利的视线,环顾四周。
灯光还是太过昏暗,谢尽华不得不在变化多端的光影之中寻寻觅觅。窝在角落的三人觥筹交错,言谈甚欢,门口的青年女子孑然一身,满面忧郁。斜对面的两个人……一个在吹气球,飘飘然的,另一个反应迟钝,骨瘦如柴。凭借对面部结构及对相关人员的了解程度,谢尽华立刻判断出这个人是瘾君子,甚至已经病入膏肓。
另外,还有一个打扮得像个女性的男人——即使他很努力,但这根本瞒不住谢尽华。
歌手正慷慨激昂地唱着《don't cry》,如痴如醉,微微沙哑的嗓音弥漫在昏暗的光线中。
柯余声端着啤酒往吧台去,走到男人身后,又装作去拿吸管的模样探过身子。
那男人本来在和俩姑娘搭话,此时却忽然转身拦住柯余声,不让他探身拿吸管,甚至直接动手,捏住他的手腕。
“我需要它。”柯余声温文尔雅地笑笑,不打算立刻激怒对方。
“你不能拿这边的吸管。”那男人的表情明显绷紧,面上还强笑着,显然是根本没料到有人会来坏他的事。
柯余声抖抖胳膊,见他仍旧坚持,便皱眉道:“不过是一支吸管,上面又没写是谁的。还是说……”
两个小姑娘也愣了,“大哥,不就是一根吸管?”
“吸管里也可以藏坏心思。”柯余声见那姑娘已经打开可乐,把吸管插了进去,决定不再拖延,猛然翻腕一拧,迅速挣脱,伸手捞出把吸管,捏了捏,不禁勾起唇角。
吸管中的确有东西,谢先生经验丰富是真的。
柯余声把最后一口蔓越莓啤酒喝完,轻轻放在吧台上,推向两个女生,“吸管里面,还有酒里面——你们可以把酒倒进空杯子,看看里头是不是有什么。”
“你,你把我当什么人!”那男人嚯地站起来,青筋暴起,提高声音。
“什么人,让她们自己验证就好。”
趁着众人被吸引注意力,谢尽华将目标锁定在那男扮女装的人身上。那个人散发着跃跃欲试的紧张气息,而他的身上,藏了枪。
“这位……女士,您一个人?”谢尽华绅士地走搭讪。
“别打扰我。”他冷冷地回复,带着蹩脚的口音,冰冷的视线依旧集中在吧台。
“抱歉,打扰了。”
谢尽华本想慢慢盯住他,却突然发现调酒师耷拉着脸,目光阴鸷,手里拿着毛巾,绕到吧台外,正慢慢接近柯余声,那瘦小的身影被柯余声和那男人的身子挡着,两个蒙圈的小姑娘根本没有注意,就连酒客也都醉眼迷离,只当做是寻常口角,声音大了些,逐渐恢复了原先的状态。
他顿时汗毛倒竖。
光顾着在客人里看,忘了观察吧台中的人。再联想他开始推荐的神仙水和气球……自己真是倒时差倒晕了!谁说同伙只会有两个人?调酒师也是个趁虚而入,趁火打劫的家伙!
谢尽华处变不惊,眨眼间就绕到柯余声身旁,不过瞬息,钳制住调酒师的手,不等他挣扎,用毛巾捂住他口鼻,稳稳地站在那,同样挡住身后的视线。
如果是吸入式麻醉剂,也需要有一定的作用时间,因此他的目的并非是要麻翻对方,只是要调酒师保持安静,并且稳稳地站在柯余声背后,给他撑腰。
你只需要放心地把后背交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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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酒吧并不意味着危险,心怀鬼胎的人,才是最危险的因素。
就如同刺青本质是种艺术,在身上作画而已,切勿道德绑架。
虽然故事里是这样的环境,和很多对女孩子的说教相似,但从客观理解,心怀恶意的人是不会介意场所、方式与受害者,也不一定都恶形恶状。
生而为人,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