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尽华嘴角微微扬起。
“张主任刚刚说,贝老头的很多事情都是传言,齐山说记得很清楚,而且也在石头上刻了,第一次看到尸体年份是15年前,而秦青兰18年前失踪,那么这三年,她在哪里?贝老头曾经托孩子给秦青兰写字条,他又在十来年前死亡——我怀疑其中有关联,贝老头的死可能被讹传为病死,毕竟腐烂的尸体……或许也牵涉到案件。小田,如果是鼠药中毒,土壤中能保留多久?”
“看成分。二十多年前是不是流行过□□?后来禁了,但是屡禁不绝。这种成分比较稳定,如果是,应该能检测到。”小田扶了扶圆框眼镜,似乎明白了谢尽华的想法。
谢尽华颔首,“我有个不成熟的推测。主任,你刚刚又提到个老道士……”
说起这老道士,老张似乎亢奋起来,“哟,那老道士二十多年前来过,说是来收徒的,也没见带走哪家孩子。但十几年前贝老头死时,他恰好云游回来,面相还是白胡子老头,该不会是……那道士确实有点邪门,他顺便给贝老头做个白事,全村的鸡在早上开始叫,跟着太阳一块儿起来,全村都知道贝老头暴毙惨死的消息。他说咱们这有邪祟作乱,却不肯清除,说是人祸,他禁绝不得。他的养生丸还真有奇效。”张远志咂么着嘴,回忆起服下药丸后的通体舒畅,竟也说不清那老道士是圣手还是煞星。
“如果他回来,可以考虑调查,不过应该不是重点人员。”小赵把本子一合,“齐山,和我们走一趟吧。”
阮萌默默扛起浑身发软的齐山,愣是把人扛出了山。柯余声跟后面瞅着,感叹不已:真是有种反差萌啊。
“十几年没找到,怎么你们一来就找到了?”
众人带齐山回到镇上的看守所,接待的警官连连称赞,忽而灵魂发问。
“都知道有问题,在心里埋着,总有包袱,多多少少会吐露,碰巧而已。”谢尽华回头看了一眼低头看地的齐山,向警官说道,“昨天带来的几个人,我们想见见。等宋队他们回来。”
趁着等待的工夫,柯余声和谢尽华在角落仔细分析了一系列检查报告,柯余声也把搜集到的信息给谢尽华看了,愉快地达成共识。宋队那边的“挖掘队”呢,则让张远志带着,去贝老头家里头。
谢乙他们仨见到两位“暴力狂”的时候瞬间鬼哭狼嚎起来。
“就是他打我!可疼了!瞅瞅我的鼻子都塌了!”
“那臭婆娘差点让我断子绝孙!”
“呜呜呜好疼……”
谢忱狐疑地扫视着在场的人,心道这是怎么惹了我们尽华,才让他这么暴躁?这姑娘又是什么来头?
至于吴浩果,早就被谢尽华唬得招了供——又是被恫吓,又是被晓之以情,反正自己顶多是个从犯,也受够了许年昌的压迫,干脆坦白他是跟着许年昌干,鉴定姑娘,再动动手,但再往上的交易,就是许年昌以“小义”的身份去做的,他这种小喽啰,也没别的可供。
这边事情差不多了,柯余声亲亲热热地拉着谢尽华往外走。
跟在后面作沉思貌的谢忱没忍住,叫住和“小姑娘”并排走的谢尽华。
“尽华,打架斗殴非法拘禁,最起码违反治安了。”他还是没好意思直接问,之前也都干正事,不好直说,他就想旁敲侧击。
“有些人不以暴制暴,不长记性。为了防止他们祸害更多的人,打几下也不算什么。”
柯余声不由替他辩解道。
谢忱闻言,也不知是不是松了口气。不是自家儿子渣了人就行……本就是项庄舞剑,说是非法拘禁,只是个由头,他们不提也就罢了。天晴了,他愉快地夸起来:“真是小柯?啧,不得了,美人儿!”
“天生丽质,钓出恶人,少不了亲亲老公的妙手啊。”接受了这个设定,感觉还不错。柯余声的脑袋又往谢尽华肩膀上靠靠。
谢忱身子一抖,这混小子,叫得太肉麻了吧!
“少说几句。”谢尽华还是不太习惯在老父亲面前过分亲昵,只是揉揉他的头。
谢忱咳嗽两声,赶紧用正事转移话题。
“关于案子还有些难点,刚查到许庆得了老年痴呆,在养老院,生活难以自理,可能没办法将他入罪,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也基本没有证据留下,想要找受害者也难上加难,许年昌及其同伙就算知道些信息,可能没有证词,也不会承认。再有就是梅三姑的信息太少。而且我们来了,三姑可能会听到风声。”
“我们会再打探。”谢尽华望向村子的方向。
“关于电话卡号主的信息,我已经爬到了。有点需要你们帮助的。”柯余声变魔术似的掏出pad,把整理过的清单给谢忱看,“由床底下那张sim卡开始,电话卡记录一共涉及5个号码。办卡人确认是尚甜新,根据证词,大概率是三姑手下的甜新。另外4个是假身份,来源在追。甜新曾在城市论坛等地方问有没有要找工作的。需要权限查个人名下财产信息等各类隐私,这我就不过问了。这个号码去年还在外卖软件注册过,订餐记录的店铺是这几个,饭菜分量较大份数较多,窝点可能在这附近。目前有一点要确定,使用这个账号的是她本人,或是另有其人。”
他给谢忱简单解释过,揉了揉脑壳,狡黠的神情像是个恶作剧的孩子,“另外,还记得之前那个汐仔吗,抓梅姐时没来的那个,这小子居然还敢开小号回骂我和文哥,让我找到了他就是甜新男友,那个不敢出现的猥琐朱某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