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动我的人,就是你最大的错误。”谢尽华眯起眼睛,狞笑着,把他的头往土里摁,眼看着要摁瘪他本就不怎么挺的鼻子。
“唔!”谢乙闷哼着,刻骨钻心的痛楚几乎让他丧失意识,求生的本能让他的四肢抽搐起来,竭力争取着生机,指尖死死抓着黄土,指甲的缝隙已渗出血来。
“这要是有个臭水沟……兴许还便宜不了你。”
谢尽华不想真弄出人命,稍稍松了手,只是心里的怒火哪能熄灭?
谢乙的鼻子里又是鼻涕眼泪又是血丝,呼呼啦啦地往外淌,腥乎乎的空气往外喷着,土渣与干草糊了他一脸。
“许年昌怎么联系?”谢尽华不打算放过他,争取从他嘴里榨干与这组织有关的消息。
谢乙只是胡乱摇头,“大哥那有电话!”
“啧,他那过手了多少人?”
“呜!他和几个兄弟搭伙,至少有好几十个姑娘去了吧!哦,前几年六十六个的时候他还宴请全村,要不是他喝醉了,我大哥听说他是收女人的,大家还以为是给他爹庆祝呢!”谢乙稀里糊涂地把整个故事吐露出来。
前几年,六十六个,好家伙!
“哦?靠女人赚钱的男人啊。是不是在你们眼里,能赚到钱就高过一切?不论用什么方式?活的死的甚至肢解的,都是你们这帮狗娘养的眼里的钱?他的兄弟……都是谁?”谢尽华继续恶狠狠地质问。
谢乙哆哆嗦嗦,“他有几个熟悉的兄弟,耿大照,吴浩果……”
总之,在谢尽华的威压之下,贪生怕死的谢乙已经把所有知道的都吐露出来了。
“问出很多,路上跟你细讲。”
柯余声不禁咋舌:谢先生有时候好凶哦!想到这,自己的肩膀又有点隐隐发疼,虽然牙印早就没了吧,但那可是咬进心里了!
“至于是不是真的,回头分开审,再核对,不能让他们串供。”谢尽华和柯余声一前一后推着车,把行李箱带好,先去谢尽华所说的地方把三人关起来。
那是座老房子,整个外观破破烂烂的,没人住,也没锁门,应该也挺久没人来,到处都是疯长的杂草。院子底下有个地窖。谢尽华点了火,亲自钻进地窖打探,确认里头只是脏了些,没有其他问题之后,便把昏迷的人抬进来,捆住他们胳膊,拿胶带贴了嘴,塞到角落里。
“这地方很隐蔽,也坚固。应该是我爸那时候帮着整的,后来有人修过。听说户主碰着不干净的东西,重病缠身,同住的人也没能幸免,不久一命呜呼,整个宅院都成了阴宅。他兄弟继承了房间,住了半年,也莫名其妙得了癌症。”
柯余声打个哈哈,“这说得我……汗毛倒竖啊!”
“应该是花岗岩原石的原因,放射性物质中毒。那时没人懂,后来有人得了肺癌,被发现是偷了那石枕头藏着。我似乎在这地方住过两天,是为什么呢……”
谢尽华有些疑惑地凝视黑暗,他好像看到记忆中还有其他的人影,是逆着阳光的身影。
“想不起来就不想了,就算是一般人也都会有记忆偏差,别太强求自己。”听见谢尽华如此说,柯余声也知道,记忆这种事,逼迫不得,别再给人整抑郁了,他心疼。
“嗯,走吧。”谢尽华在地窖入口处推了口缸在上面,拎上空箱子,锁上屋门,“做好通宵的准备。”
“偶尔通宵不算啥,只要能补回来就成。”
“咖啡要吗?”
柯余声笑道:“干嚼咖啡?谢先生比咖啡更让人提神。走啦走啦,不用担心我!”
“山里头冷,刚给你顺了条披肩,披上。”
柯余声简直感动哭了,就把那披肩展开,蹭到谢尽华身边一起披。俩人干脆贴得更近点,横行霸道,暖和。
夜已深,山中的风更冷。
夜幕之中伸手不见五指,懒得卸妆换衣服的柯余声打灯,谢尽华记路,虽然夜晚的山里和白天完全不一样,黑暗几乎吞噬了所有,仿佛万物都变得陌生,路边却有零零星星的、淡淡的光芒在指引着——果然,那时候他撒的辟邪粉末是荧光粉。谢先生果然很有先见之明!
“这条,是进山的路。”
红色的荧光粉散发着幽幽的光,指出一条通往山中的小路。
循光而去,张牙舞爪的草木枝叶似乎更加猖獗,发出沙沙的威胁,仿佛毒蛇吐信,阻拦来者的脚步。
柯余声往前走,似乎能看见隐蔽在黑暗中的碧绿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他们,放大他们心中的恐惧。或许让人有些心慌,但毕竟已经在寂寞中独自生存了这么久,更何况,此时的自己不是一个人。
“谢先生,等挖到了骸骨,你打算怎么处理?”
“我已经提前和宋队发了消息,那边有人和我24小时接头。骸骨要带走,初步判断后交给法医查验出报告。明天的话,镇上能来人支援,把那几个人送去,让支教那边报案立案,先就这事把他们拘住。如果有必要,有证据,大概后天,宋队那边的人能赶到。”谢尽华早就有条不紊地安排过,与村里人的对话都全程录了音,只要有物证出现,他们就可以申请进一步的调查与帮助。
最好的物证,就是或许会带有死者秦青兰dna及死前受伤状况的骨骸。即使目前无法判断这具被匆匆埋葬的骨骸究竟是何人所属。但谢尽华有预感,他们俩来得正是时候,证据就被掩埋在潮湿的土壤中,等着他们挖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