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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多么暗生爱怜,想要将天常翻倒过来压于鞋底,珍他疼他,呵护他的忧虑难熬,慢慢委婉地陪他学会自爱。
不曾想真实的时日流动的韵脚总与年轻时的愿景相悖。
胤礽踩翻了天常,面无表情溅了一身的泥点,拔剑低刺直逼奴下蠢蠢欲动的杂念,叫人人对他俯首称臣。凛凛皇威先在半皇身上形成雏形,无人敢不敬他畏他,至少从表面上屈服于他,弱肉强食永远是争权夺利之地的根本法则。
他高高在上,他无所不能,他是正确的代名词,是让众人噤若寒蝉的王。他敢与皇帝齐高低,敢使天纲在他身上逆流。
哪日倏地想起多少年前还愿流露的温情,才明白压于鞋底的如今不只是天常,也是当年天真的呵护康熙的奢望。
更是将自己实位于人臣的命途,拿到上天的刀尖上赌。
那又如何。带刺的荆条重重捶入康熙红肿的胸肉,割裂内里的皮肉,翻开道道血肉外挣的鲜痕。每一鞭都溅起片末碎肉抑或血点,遍及全身再至黑臀,摔裂凝固的血糊,黑中扑出红,荆刺生生断在痛苦的血肉里,扎在肌肉的伸缩之中,将生不如死且无止无休的剧痛呈赠于颓老的生父。康熙单薄衰竭的身躯只觉要被太子切出裸露的白骨,明晃晃地敞到苍天的眼下,老皇帝无助地在地上翻动挣扎,四肢濒死求助般用渗血的指尖扒着地面,被凌厉的责打摧磨得恍惚无神,睁大双眼一声不吭,只有几许清泪踱过挂着白浊的脸颊。
如此酷刑,仅因对一件小事的处理违了太子的心愿。
胤礽冷眼瞥他,又一鞭响过沿途的风声疾落,终于逼出康熙颤栗的一声尖叫。
想来换作多少年前,就算已经对皇父的卑微讨好习以为常,不曾诧异,也会由心疼而衍生温存,以妥帖的语式关怀,无声无息用言语拥入怀中安慰。
他当年曾想让他幸福。
如今,他要他听话。
天下间所有人都该听他的话,皇父也不例外。康熙正是因为与他互相珍重与喜爱,才更要让自己的意愿成为他的意愿,按他的喜好行事。如有违者,一律视为背叛负主。
胤礽年近中年,不难慢慢想通他和皇父关系自一开始便往逆转方向的畸形发展,他的威势狠辣渐近遮天蔽月之浩荡肆野之日,便是康熙被他的侵略性所蛰伤,为之惊惧难安之时。皇父必然是想,太子的双手可化作锋刃威扫天下,难保不顺势掐了他这挡路的宽仁皇帝独对太子驯顺的脖颈,一把拧碎!不愿彻底臣服于他,百般别扭排拒,无理取闹得他心情不虞;他从未舍得委屈自己分毫,愤以筑起情感隔阂,俯观皇父跪乞涕零,偶尔喂狗般施以恩赏便罢。
胤礽张开手掌钳起康熙湿润攒泪的下颚,居高临下逼视,手指按压之狠,深深嵌进皇父对他敛得太温柔的脖颈肉里。康熙红肿泪眼迷蒙,瘦削至颧骨突兀的脸庞涨起耻红,不及在太子面前掩饰,又或许早已将羸弱无助暴露得干脆彻底,再掩饰也只会像献了裸体的小倌,遍体挂满淫液也要扯来两分衣服遮挡以装贞洁。
“呃、皇太子你?”
皇帝忍住全身的痉挛,轻喘地含蓄问出一声,准备好再受耳光或踹碾的侮辱,却见太子敏锐的眸光铮铮地盯着他,自我牺牲式地将脆弱义无反顾地献与太子一人的他,目光似要张出巨手捉他,将他整个嚼碎了吞下一般。
康熙一震,浑身喋喋不休的刺痛都一瞬间静止,毫不怀疑眼前的儿子但凡不受制约,完全可轻而易举执掌对他一人的生死大权,而绝非凌辱这么简单。
然而当初选择跪养亲子,多少年过去愈演愈烈,简直要从当惯了皇帝的骨子里长出倾斜偏执的奴性,痛悔已经太迟太迟,要回头收拾已走向歧路的关系,又何其难。除却切断孽缘,又有何种办法阻止胤礽对他的伤害。
激烈的爱难以以平和的方式尽述时,便全热腾腾灌进已成惯性的摧残与支配之中,要用撕碎和扩张,极尽被教育的王者之道,将忠爱展露得淋漓尽致。
胤礽的指甲在康熙的腿根周围掐出深刻的红壑,其中一部分毫不留情地掐在血肉模糊的屁股上,痛得康熙臀腿一阵一阵抽搐,跳动的鲜红的绽肉被臀中夹撞的阳物激得泛开盈盈的血光潋滟,哭腔与压抑的嚎叫声伴着臀间被操开的噗嗤水声,淫靡与残暴共在康熙的身躯上展现,皮肤上的潮红颜色欲攀含着荆刺的血道。胤礽撞他,翻来覆去操他,要占有属于自己一个人的父亲,康熙分开的双腿被胤礽强硬的侵占隔在儿子体躯的两侧,并拢不得,淫贱地大敞、随儿子几乎要将他劈成两半的顶撞在空中轻摆,血肉模糊的臀被撞出淤黑,挤出沉血,极度疼痛地诉说在进攻者的胯部之上。
“啊啊啊!!不不!”康熙鬓角乱出的碎发汗湿黏在脸侧,泪流满面地在地上挣扎,随撞击的剧痛与快感一次又一次激烈地挛颤,几个时辰前刚被胤礽玩过的柔腻肠肉死死抱住胤礽纠缠,张吸之间吞吐出的淫水点缀着臀丘送来的血滴,喷浸到胤礽的阳物上。胤礽镇压着他,抽送再填入,康熙逃躲不能,只被胤礽箍得愈狠愈重,几乎无法呼吸。
', ' ')('过于激烈狂奋的索取让康熙浑身的骨骼都响起要被体内的炙棒捅得四分五裂的警报。体力到底不如从前,皇帝抻颈绝望地挣扎痛叫,全身被射了一次又一次的太子操得昏软酥麻,难以抬起四肢,几乎要被痛苦和性的双重虐打折磨得神智受蚀,臀间仍在进进出出的阳具却迟迟不打算放过他糜烂成泥的穴肉。胤礽是如此的爱他,如此易于令人误解的爱!
“我受不了了啊!但凡你对朕有半分怜惜”康熙双眼已哭得睁不开,艰涩而涣散地沉沉发音,声音因躯体在地面搓紫胸前乳头的高强度摩擦而无可避免地剧烈打颤,表达抗拒的肠肉再吸也只会殷勤地将淫水和精液舔涌到胤礽的阳具上。
胤礽将他颤抖的身子抱到怀里,手掌一下一下温抚轻微拍打康熙蜷缩的脊背,仍让自己的性物插在康熙体内,上下挺动索取强要父皇以身体为代价赠他的赔礼。
康熙已架不起身子,无可奈何地瘫软在胤礽的臂弯里,无力的颓腰同烂臀紧紧吃住胤礽,随胤礽的挺操耸动,头架住胤礽结实的肩膀,全身已分不出里外何处在痛不欲生,惨不忍睹的烂臀一下一下狠拍撞着胤礽的胯骨,心里紧张疼痛得几欲疯狂,恐惧被太子趁机杀害。
情爱的喘息与痛极的低泣仍在隐秘的房间内继续。
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月夜,康熙从不安的冷汗中惊醒,发现身旁空无一人。对梁九功的传唤引来的仅有由两名全副武装的侍卫围护着的皇太子,傲然冷冽的笑意仰在高昂的头颅上,眸光森冷,手扶腰间一把修长铮亮的长剑。
曾几何时胤礽也曾近乎狂热地崇拜和敬仰英勇神武、所向披靡的皇父,认为康熙就是世上唯一活现的神灵,齐备了一个男人乃至一个君主所能拥有的一切优秀品质。他为自身的生杀予夺全交于皇父掌心而畏怕,又耽溺于阿玛严厉之余的慈爱,康熙去哪里他跟到哪里,将每一句教诲供在至高无上的神坛上敬奉领会。对于那时的他而言,康熙就是他的全世界。
放肆伊始的面目究竟是偶然的一次越矩被意外宽待,还是康熙一次给予他便久久未收回的过分特权使他惶恐不安,胤礽已然记不清。他在诗书中饱识的那一套德行礼法被皇父滚烫执着、不由分说的宠溺点起一场旷日持久的大火焚烧殆尽,他看着身边侍仆一个个为他的错误付出代价,听见皇父在大臣面前为他开脱时将责任引到自己头上,渐渐适应了和皇父差不多的礼仪规格、王公大臣的尊迎叩拜和同父异母兄弟的恭谨垂首,明白了自己身周的危机四伏全源于自己对他人的主宰权,发现正确不过是权力裱护下的随心所欲,意识到自己生来注定端坐在龙椅之上俯瞰众生。
胤礽逐渐看清自己是踩在皇父的肩膀上触碰云端。一日康熙维护他的错误时不惜堂而皇之地扯谎,他惊奇地发现原来皇父并非神人,平日向大臣宣讲的自省之辞也不一定纯出自帝王心术的谦逊。皇父将来也是他的奴仆,现在不过提前履行这一职责而已。不久后胤礽和康熙在政务问题上起了争执,言辞略显不敬以试探,发现迎接他的只有包容和合适的迁就,一番语重心长的教导后他若想,还可享受到皇父温热的怀抱。
仿佛穹弯伸手可触,其遥远隆重只不过是恐惧遭受破损而塑造的华丽欺骗,胤礽逐日忘却儿时的敬畏为何物。在他因压力而日益放浪形骸、暴戾急躁而恨不得摔破了天洞悉万物的时期,他对皇父的惧怕在康熙一遍遍被泪水浸褪了厉色的痛骂中寡淡,那些连日连夜的哀哭初时还能惹他内疚,最后却在对残存的神化膜拜的无声击溃中激起了他被欺骗的暴怒。继鞭打该死的教师而未受惩处之后,胤礽发现脑海里浮现出向皇父挥鞭使其哭叫的怨懑悖念,竟没为此感到分毫惊讶或者惊惧。
其实他的世界里,唯一的神就是他自己。
胤礽想审视监控康熙的行为被发现而摔下神坛的那一天,父子二人当堂对哭,胤礽在泪眼迷蒙中感受到的最强烈的情感仅有遭遇意想不到的背叛和曲解的愤恨。他哭泣,只是因为恨自己无法杀了背后那些暗中下绊子的小人,以及没有早早发现本应继续迁就他的康熙业已对他心存不满、如今发现了也再难行报复翻起波澜的仇怨。他对康熙的眼泪已经免疫,巴不得康熙狠抽自己面颊的力道再重些,打掉一两颗牙以偿还罪孽。
初遭废除那半年,康熙往往见到他就涕泪滂沱,当年在胤礽美好的向往里如神般崇高威严的形象荡然无存。这只让胤礽愈感愤怒和厌恶,极力在康熙面前掩饰呼之欲出的高傲。那段时间胤礽痛苦之余常常闭眼想象自己登基上位的情景,一声令下血流成河,又想象如何以最耸人听闻的手段报复康熙,考虑的内容在他日后与妻妾同欢间偶然成型便一发不可收拾。复位后胤礽虽为筹划前程而收敛情绪对康熙冷眼相待,只拿皇父当奴才使唤,隐忍不发的恨意酿造的邪念却永远刻在了决心深处。
至二次沦为阶下囚到浑浑噩噩终了一生对胤礽仿佛一场大梦。康熙从去世起就再没离开过他的脑海,一直伴他激烈的仇恨和畸形的思念直至他死亡。这些未尽的夙愿和纵横交错的遗憾终于在胤礽重获新生后迎来了清算的机会。
', ' ')('天知道胤礽为这一刻等了多久。胤礽耐心等待走投无路的皇父耗尽心力倾空最狠辣的毒骂,亲手为康熙拭净不住奔流的眼泪,礼仪周至地请他召进多名重臣宣布退位诏书。那晚胤礽亵渎了儿时的神灵,实现了在最仇恨和最想念的时间里悉心勾勒的幻想,他用刀抵着康熙的脖子逼迫皇父最后一次穿上龙袍,而后绑了康熙,居高临下扬鞭溃灭龙袍上至尊的图案,俯瞰眼下被血污模糊的皇权象征纵声大笑,自己披上一套崭新的金龙盘桓的朝服,用漫不经心的暴力和威胁压制太上皇的挣扎,在康熙暴怒和惊愕的抽泣之中,以耳侧在皇家所听过的最刻毒的话语作为凯旋的伴奏将康熙猛地贯穿,狂野地撕裂了那未尝被窥伺的狭窄甬道,在乾清宫的龙床上洒下一串蕴含掌权者尖叫的血点,完成了皇权交接的仪式。
康熙病倒了,胤礽明为看护实则软禁,在乾清宫周边布下重重人形围墙。即使在最忙乱的时候,胤礽也会依循明面上赐予康熙的赔礼,踏进乾清宫履行孝道,实际上他进乾清宫通常除了强暴康熙没有别的目的。见面时,胤礽漠然翻捣康熙见到他时源源不断的辱骂和谴责,他的舌头在尝到这些话时已经因麻木而无动于衷。这些话通常会以康熙颓败而压抑的垂泣告终,胤礽怜悯地注视他徒劳地强撑父亲的尊严,再次确认神迹不再,光辉已从眼前仿佛一夜之间衰竭的灰败脸庞上离去,唯余谵妄的空壳。尘封的爱已在上一世的最后一年间和恨意混为一体,激烈澎湃的情感效用与纯粹的恨意分毫无差,指引胤礽攫住康熙的脖颈,在皇父几近窒息的嘶喘中一次次将龙液穿进神灵被他强行凿开的洞里以彰明对世界的主宰。
尽管日日被精华浇灌,康熙仍越病越重。他和他的身子都对儿子的造访感到麻木,胤礽感到康熙遍布鞭痕的身子不再挣扎扭动,那片从未有人踏足的土地被自己愈拓愈肥沃宽广,刚毅的僵土被他反复翻铲至松软,慢慢不再紧涩难入,顺其自然地使柔软的弧度都吻合他的形状和尺寸,认可了他的到来。征服的成功让胤礽狂喜得浑身颤抖,他终于能够撂翻天脉,掌控人生乃至世界。有一天晚上他听到康熙被架起的腰发出细微的吱咯声响,认为是衰老的明证,也是前一个朝代落幕最后仅剩的遗物。
无论是怒骂还是恳求亦或是后来低三下四的对外界信息的询问,胤礽对康熙时而愤怒时而颓丧发出的任何挣扎都充耳不闻,仿佛只有肉身前来搜刮欢愉。康熙用尽一切办法想让他至少答复自己一句,可在胤礽已然流尽了血幽黑的心灵深处都没能引起回声。后来时间一长,康熙老调重弹的骂词慢慢和生命力一起消竭,时不时响起的低泣声犹如灾难过后残垣断壁间缥缈的怨诉,抑或孤独的喃喃自语。
漫长的时光在康熙与外界封闭的幽禁里度过,胤礽不给他书籍,不让他娱乐,他每天雷打不动的事情仅剩等待临幸,单调的日子里身边走动的除了胤礽专门毒哑的奴侍和太医以外就仅有胤礽而已。康熙逐渐放弃了对时间的计量,因为有时胤礽一天要他多次,昏厥的沉梦里分不清白天或者黑夜。直到有一天,胤礽在成就感和自尊心的陶醉感中抬起头来时,发现经过自己的爱恨淘打,康熙面孔上坚毅英挺的线条只剩下骨头的轮廓勾勒,两眼因长久的哭泣衰落无神,仅剩一副高大的骨架,往日还能将胤礽夹得几近窒息的臀部成了全身仅余的肉最多的地方,其间泥泞的秘穴虽已经对新君恭顺得一碰就渗水,却被长期以来粗暴的情欢撕扯得破烂不堪,黑黝黝地张开淫贱的大口,里面松弛得让胤礽猜想可以堵进砖块。
神在湮灭光芒之后继而失去了人形,这是胤礽听到康熙愿以放荡换取书籍的低声哀求之后所想的。胤礽意识到他把乾清宫变成了地狱版本的另一个咸安宫,不禁感到一阵激狂酥麻的战栗。他不仅没有回答,掺着呻吟和叫喊的喘息,帝王风度尽失,难耐地拱起腰背适应庞然大物。胤礽意乱情迷,趁机翻转他的身子让他撅臀趴在床上,捉了人腰固定,毫无征兆地粗暴发起进攻,胯部一下下重重撞在皇帝臀上的响声清晰可闻,挤压阳物的肠肉不时绞紧他又放松,不知是欲拒还迎还是在药物作用下无力。
上一世未能见人最后一面的遗憾、回想当初的悔恨歉疚与重生的惊喜交错,情绪渐渐激动的胤礽俯在皇父身上大开大合地猛烈撞击,被情欲迷了眼的康熙仅剩跟紧胤礽的节奏吟叫的份,早已搭在床上的微屈的手指随着身上人的动作将龙床的床单蹭出涟漪,被碾过敏感地带时猛地颤栗,胤礽搂住他忙不迭去吻他线条流畅的脊背,本意安抚唇下却渐现啃咬齿印,逮准了能让皇父爽到的方向狠捣,顶得康熙逐渐说不出话来,翻来覆去颤颤重复旋律变化莫测的同一音节“啊”,药物将刺激无限放大,在胤礽的粗暴顶弄下染上隐约哭腔,失焦的两眼泪花闪动,哪里还有平日板起脸训斥太子的神气。
胤礽攥住康熙的手同他一并到达高潮,情液浇在皇父躯体最隐秘处洒下炙热爱欲,康熙无意间泄出的精华尽数喷打在自己的小腹乃至胸膛上,正在兴头上的胤礽却不打算就此放过他,抱着他稍缓了缓被两人在耳边交织的喘息魅惑又将他翻转,裹着阳物的肠肉蹭着阳物转了一圈,把一条腿打折按
', ' ')('下贴住身子,另一侧的手十指相扣牢牢压在床上,随即毫不客气地攻占城池,进行第二轮蛮横的掠夺。康熙就算有清醒的意念挣扎也无力反抗药效,只能任凭摆布,又被他顶了进来。
一发不可收拾的开关被悄然拧开,这一回胤礽没有半点犹豫地咬住康熙的唇又啃又嘬,将皇阿玛时有时无的呻吟都吻进口中,沉醉于下身自然造就的热烈频率,吻了一阵后撬开牙关探舌进去捉他的舌,舔弄牙床,搅动律液,两人混乱的呼吸纠葛不清,正如他们之间命运的联系。临近窒息时康熙的肠肉将胤礽缠紧,险些绞得他就这么迎来第二次释放,连忙松了口,唇舌间牵出静谧的银丝,在二人中间隐秘地销声匿迹。
接下来的时间胤礽一不做二不休,在康熙体内横冲直撞,将皇父的身子翻来捣去操弄,不时强硬接吻,舌尖抹浑康熙面颊的泪痕,唇齿胡乱在皇父身上各处吮吻啃啮。失了神的康熙在欲海中沉沉浮浮,身体随胤礽冲击的节奏前后晃荡,平生第一次挨干的感觉对他来说陌生又难以适应,完全吃进体内用力碾撞的胀硬让他在迷糊中被躯体将遭贯穿的恐慌攫取感官,愈加高昂的清醒时刻绝不允许发出的哭叫声溢出唇舌,软下的身子全靠胤礽捞着,紧绷已久的腰身和打开的大腿受不了地打着战,精力藏入汗液一点点蒸发出体内。
一波又一波的滔天罪证填满甬道将胤礽推向重重罪孽的深渊,胤礽阳具上鼓胀的血管深陷康熙的肠肉,极其相似的血脉在禁忌中交会,抱着康熙折腾了大半宿才堪堪停下,将这些年来无处诉说的情念发泄了个够。暧昧痕迹遍布全身的康熙筋疲力竭地睡了过去,交合处的皮肤拍打得泛红,胤礽的阳具抽离康熙被操得糜烂红肿的穴时细不可闻地“啵”了一声,随即他黏腻的液体溅得到处都是,在床上与康熙留下的混成一团。
胤礽不去想过了今晚会不会在地动山摇中湮灭,在一晌贪欢中放任念想漂流,擦干净了康熙和他一身的淫液,将他留在康熙体内的污秽用手指尽可能清出,免得康熙醒来太难受,缓慢整理好二人衣物,顶着疲惫撑着脑袋躺在熟睡的父皇身畔,默然按摩人腰际。
十多年后外人眼中恣意妄为、冷血暴戾的皇太子此时用柔和的眼神定定注视着他的皇父,自己的唇为早前的过度嘬吸泛起潋滟,情至深处的眸中流光溢彩,恋恋不舍的眸光集聚一人面孔,自身俊美的脸庞愈显丰神俊朗,指尖小心翼翼拂过帝王的眉眼,要将对方的模样永刻心中。
过了今晚还有多少机会见到阿玛的面?既然事情注定败露,他不如就在这里沉溺于短暂的安宁,珍惜最后一点一滴的宁静。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胤礽高坐在龙椅上,俯瞰台阶上伏地跪拜的王公大臣。他情态几分恣意慵懒,坐势轻松却不显得疲惫松弛,滋养多年的王者风范浑然天成,冷厉镇静的眸色暗附难以捉摸何时显形的惊雷。新皇审视而不失狠锐的目光缓缓略过台下,众臣个个俯背垂首,鸦雀无声。
世界将于他足下服服帖帖地旋转。
两年后,对外宣告的先皇祭日。
乾清宫偏殿内一个用隔音材料四面加固、血气浑浊的房间里,形容枯槁的太上皇双目呆散,一半以上的头发过早花白,呈现在外的冰凉身躯呼吸间雕刻着血痂与淤黑深痕的肋骨轮廓清晰可见,昔日高大可观的身躯落日般消颓佝偻,在角落婴儿般蜷成一团老竭瘦弱的骨架。
胤礽提一把钢鞭站在门口。近半年康熙天天都是这个样,这日以两腿交叉再环抱的姿势陷在角落的阴影里,活像误入沙漠的一只渺弱的黑蚁。印象里皇父过去端坐龙椅庞然的面目模糊地布满虫啮的蛀痕,麻木的记忆褪色后染上枯萎的老年斑,到了归去的季节。
他凑前一步,一鞭抽在距离康熙几步远的地上,惹得那太上皇骤时惊跳一声,在角落缩得更紧,瞪着眼睛朝胤礽胡乱暴喝怒号起来,毒辣斥骂亦或低声下气的乞怜哀求,在毫无逻辑的极端之间滑动,翻来覆去听得胤礽耳朵生茧,已被嘶哑磨似绝境中动物不成人形的呼叫。那眼里仅剩的多年为帝的震慑力初时纵使伤痕累累也仍使人有几分可畏,让他儿子虽不怕他,行凶间悖逆的话语里也好歹盛了几缕恭谨客气敬他,待时间稍长,胤礽连正眼都懒得给。
今天他定睛望去,见皇父直勾勾瞪向他的瞳孔周围大肆弥漫着一股深刻到仿佛侵蚀抖战骨髓的极度恐惧,伴着尖锐锋利的悲怆混作的恨意亮光,只待他稍有异动便可一触即发。
“放轻松,儿臣今天没想对您做什么,这条鞭子不过是用来送您上路的。”
胤礽将手中鞭身挂到墙壁上,缓缓走近康熙。先皇在亲儿子离自己有数步时就缩成一团,这回更是拼了命的将四肢挤在一起往墙缝里钻。胤礽方一靠近蹲下来,康熙就忽然坐直身子用他破碎的嗓音尖哑狂吼数声,似是想将胤礽吓远些。
胤礽只觉耳膜被闹得嗡嗡直响。康熙这身骨的脾气遭他残暴磨软后又疯成这般样子,也甚可怜,今天就饶他一回。胤礽伸出手去。
“你个孽障,拿开你的手!世上没有一个人比你更残暴绝情你
', ' ')('额捏把你咳咳咳生下来的时候,朕就该——一把掐死你这个没长心眼的东西丢去喂狗,免得你祸咳咳咳咳你有何面目担负”
康熙一挥胳膊打开胤礽的手,提手指着胤礽的鼻子狠骂,呛到黑紫未褪的喉咙后又跪俯下身去撑地捂住肺咳嗽,麻着舌根哑着喉咙,口腔内壁破烂的血黑漆漆稀黏地呸在地上,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阿玛信也好不信也罢,儿臣以大清国皇帝的权威保证,今日绝不会动你。”眼前人若是真如其所骂般冷酷狠毒就不至沦落到如此境地,胤礽这告誓确有几分真心实意,但那句皇帝之辞难免刺激起康熙对他强取帝位侮辱生父的记忆。康熙气得铁青着一张灰脸,抓起捆缚他单边脚腕冗长堆成一团的铁链,往半蹲摊开双手向他凑近的胤礽抛砸。胤礽接了铁链起身往后一拽,康熙脚腕一紧受他拽倒,平躺在地上痛到了全身吱吱呀呀受尽折磨的骨肉,龇牙咧嘴抽搐吟哼翻扭着未起来时胤礽已然倾身压下,默然投去一丛攫取生父每一分不安的阴云沉雾,将父皇怒瞪中膨胀震颤到难以遮掩的惶遽尽收眼底。
蜷起往上顶的膝盖毫无用处;眼神气势的伪装失了效,胤礽看清了康熙身上发着抖泛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撕心裂肺绝望的尖吼声震耳欲聋,颇为悦耳,只怕有些伤嗓子。康熙凭经验断定胤礽会掐住他的脖颈叫他闭嘴,然而身为人父,纵使受万般折磨也着实无法向胤礽的致命部位进攻以自保,便仅余猛烈却收了力的捶打和示威的怒吼,只可惜身子虚弱老颓、嗓音暗哑浑浊,被无可救药的舐犊之爱逼到了绝路上,最后撇开四肢紧贴地面,扭过头浑身发汗地尽可能与胤礽拉开哪怕些微距离,两手看似镇定抵地指关节却已磨染成白,一只眼极失望极伤心地瞪视尽在咫尺的儿子。
胤礽落在康熙脸上的目光一动,微微抿起五味杂陈的唇,冷着一张无色的无动于衷的脸,张开胳膊将皇父搂进怀里。康熙头皮彻凉,本能尖哑地吼叫起来,四肢并用在儿子臂弯里猛烈挣扎,待感受到背上轻稳的拍打力道后惊诧地睁圆两眼,悬空的上半身在儿子怀里轻微痉挛而后僵硬,箭在弦上的紧绷渐熄,似是回想起旧梦里温和怀抱的暖意。
平静一分钟后,一个匆若掠影的吻落在康熙侧脸。皮肤上触感的真切蕴意迟迟徜徉脑海,康熙方才开始混沌地后知后觉,胤礽已然一脚踩上他的胸膛,后脑勺重重磕在地上。康熙只见空中游过一道闪电般的庞大蛇影向他呼啸扑来,脖颈上顿时锤入一道沉重裂肺的剧痛,瞬间有感知的世界疾速将他抛却,窒息逼他暗咳出几点碎液,声带被挤压错位般话扭堵得卡在喉咙里。
再过一分钟。腰部有一双手臂将耷拉的身体从地上提起,康熙恍然见胤礽在触手可及处聚神望着他,在一片韵律和谐壮阔至抹去一切他音的嗡鸣声中下意识伸手摸了摸儿子微蹙的眉眼与直挺的鼻梁,是真的。
他望着儿子满眼宠溺,涣散的瞳孔下微张着顾涌血色的唇勾出个残破不自知的温笑,下颚下方的脖颈被钢鞭身上满覆的倒刺抹剐得鲜血淋漓,汩汩向外扑滚的浓郁稠血里隐约渗出喉咙组织的精细形状。胤礽冷淡的目光终于抑不住猛烈摇晃,发着红下了狠决心,从颈侧埋进康熙喉咙里,齿尖在皮开肉绽的凌乱肉沫与黏血中钻凿,吃了一嘴呛人的铁锈味。他咬住条竖直的软骨,怀里的身子抽搐颤栗不已,咝咝的气音叹息般伴血划过康熙自然仰高朝对上苍的唇角。胤礽情感汹涌,搂紧了他,咔嚓一声咬断了康熙的气管,含了一嘴黏腻的血肉组织。
胤礽搂着康熙,让浑身脱力的皇父靠在他肩头,脑袋紧靠他侧脸。康熙额头上细密的汗珠仍在用动态无声吟哦,掩护在胤礽怀里的一双盛红的眼睛已经颤巍巍定格,蔓延的血液从口鼻处惬意奔出,唇瓣怔愣着,内里浸透它的血液在儿子温暖的怀抱里奏出黏动的呼噜咕叽之声。
胤礽抱着他,握着他一只手,感受从他的脑袋至全身贴着自己皮肤的抽搐打抖,凝注皇父眼中光彩一点一滴地黯淡浑浊,聆听康熙徒劳抽吸空气的羸弱与气流声响,守望一寸寸在他怀里僵直冷却、一个平平常常的物体般沉重下去的躯体。终于,大片淤黑的血液凝固了,胤礽如同抱着一块圣洁而坚硬的大理石雕塑,那双幽黑沉滞的眼眸似还残许慈爱同惆怅,锋芒利角随着怀抱的慰藉不知死在了哪里。
胤礽摸了摸康熙冰凉略硬的脸颊,摸到一行干涸的泪迹,在光线下神赐般熠熠生辉。
一阵让他呼吸停滞、胸口沉闷的窒息过后,庞大、着急到有些异样的狂喜匆忙赶来,淹没了他。
墙壁上的刑具与房间内配合折磨的摆设全部撤下,房间四处的灰尘与陈血被清扫得干干净净,仅剩空气中经久不衰的血腥缓歌在透明地游荡。胤礽给康熙仔细清理身子时,挖出许多已经被他遗忘的小物碎,其中有几枚扎得很深以至全部黑透的针,还有一只隐秘的玉扳指。那些细密遍布康熙全身的鞭打、燎烫、撞击等折磨的清晰遗迹,几乎没有一处是胤礽清楚记得时间与过程的,但他只要一看清其全貌,眼前即可浮现出下手前康熙瞪斥他时神情声势下敛藏不住的惊慌;痛苦地痉挛时,泪水和惨叫在空气里和他
', ' ')('心上刻留的褶皱;自然还有最终对他胆战心惊时,虚张声势又一触即碎的畏缩情态。
胤礽用白酒仔细涂覆皇父毫无保留地向他敞亮、任他摆弄的龙躯,最后凝视片刻康熙死气沉沉铸在眼眶如玻璃球的双眼,明白它们将不再流泪,手指轻轻抹上前,将阿玛眼皮合了拢。
头脑里翻来覆去全是康熙鲜活的情感以痛苦的形式膨胀爆炸的模样,和他的生命一般无法回头再重新演绎的痛苦。胤礽如此默想着,回忆着。
一袭如雪般冰凉的孝服,一间缄默无声的房间,一口准备好的玻璃棺材。皇帝把太上皇瘦削的躯体抱进棺材,小心托着康熙的脑袋,又洒了许多防止腐烂的药材进去。
胤礽摆了许多蜡烛,又不愿提灯,烛光盈盈细响映得康熙苍白又湿润的脸十分恬静,配上遍身尊严地铺作自然寿衣的中草药,如同刚从母胎中出来昏睡的婴儿,还未开始生命的旅程。
康熙被咬断喉咙的缺口处早先被胤礽洗干净血液整齐地砍成切口,再以药物敷裹,缠了一圈洁白的绷带,微微渗出淡红色的血花。现在红晕凝固,看上去,仿佛仅在脖颈上打了一条花纹淡雅的丝巾。
胤礽的心脏在定定注视康熙映着水光的安详脸庞至一定时间后,忽然挛缩了一刹,渴望抱着这样的康熙温柔地侵犯,又被脆弱无助的尸体被死亡镀金的高大的神圣感震慑。他心里礼教的影子并不重,更无法束缚他,囚禁的日子里他对康熙更是想索要就索要,想虐打就虐打,没有没干过的事情,比预料的更加震动地体会到沉沉压在头顶的名为生死的威严感却是头一次。当他怀着隐匿的心情亲自监督这口棺材打造时,不曾想会呈现出这样震动心魄的效果。
深绿色的药材遮去了太上皇浑身秽浊残败的伤口,皇帝真心诚意跪倒在尸身前磕头,额头绑的白带擦上几缕血丝,再直起身子凝望着,耳侧的空气静得滞重,磕头声止息后只剩烛火在噼啪作响,蜡油一行一行凝固在烛柱上,沉淀在底盘里。皇帝微微张开双唇,又即刻合了拢。他的父亲再也不会应声了。
片刻后,他拿出举国大丧时他截下的头发,从精致的小盒子里拣出,轻放在康熙手心,又温柔地将逝者的手指合拢。皇帝站到棺材面前准备推,将太上皇的遗容收尽眼底后,动作又静默了。侧脸好若掩藏着许多不可言说,袒露完整的正脸时便产生惊心动魄的美感,凝固的神情含蓄地抿着唇,眉头定格性微蹙,眼尾压着皱褶又似在笑,这样一副雪白的神情嵌在衰颓破败的躯壳上,更使胤礽心神震荡,望得痴了。
一眨不眨地看至眼睛发酸,皇帝别过头将棺材盖完整地推过去。玻璃里的康熙如同置身另一个世界般失了真,唇角眼角的凹陷皆遥远了,手中所攥胤礽的发丝却奇异地未掉出一根。胤礽望着他,徒劳地摸了摸棺材,又泛起平静的了然,热涌的血液沉寂地拜服于死亡的隔膜。
没有眼泪,没有恸然的吼叫哀鸣,没有一切激烈的撕裂的澎湃。从胤礽决定杀了康熙时就是如此。皇帝对杀死皇父的当天与紧随着的时光自己竟如此平静也有几分惊讶,又将惊讶收拢了,打进模糊不清的河水里。
指腹按在棺材上沉着地描摹,轻轻隔空抚摸康熙惨白的脸颊,温柔的轨迹爱怜着逝者。
“阿玛,儿臣做错了事,但这已经是儿臣所能竭力选择的最好结局。您会明白儿臣的。”
胤礽最后深深望了康熙的遗容一眼,转身离去,毅然决然。
空出的酒罐子摆了满地。伺候皇帝的贴身仆侍不安地互相对望一眼,皇上自登基以来虽断续地越饮越多,好歹这个时辰都离了酒罐不在宫内,这几日却不知为何回来了,并抱着酒酗得厉害。几个奴才见胤礽阴沉的脸色火烈地红,如同乌云里灼烧起一团包藏黑雾的旺焰,个个胆战心惊,肃穆无声,祈祷今日少吃点皮肉之苦。
胤礽大口啜饮几桶酒,喝得目光朦胧,却仍笔直地端坐着,唤他的贴身大太监。
待其他奴才退散了,胤礽吩咐道:
“命你一日之内去南风馆,将那里的头牌买下,秘密送进来,就安排在朕当太子时住的毓庆宫。”
风闻皇帝从前就养过男娈,却没想到皇帝如今还要养,大太监一惊,怔在原地几秒翻腾着脑海里的思考,被胤礽冷硬犀利的目光逼视得喏喏俯下身去,心里知道反应慢了,怕得身子都打起战来。
“奴才遵旨。”
胤礽心里郁着火,刚萌发出责罚的念头,就见大太监已经双膝落地,忙不迭道:“奴才回话拖沓,该打,该打”
大太监抄起手,噼啪声在他面颊上响起。
胤礽静静盯他打了一会,戾愤的血液澎湃起来,怒意在唇边垒成一个抿起的黑点。
皇帝沉吟片刻,大太监的脸已然打红,像是被额头上的热汗灼烧出来的,做足了被眼前这位重罚的准备。
胤礽眼里寒光闪烁,启唇刚要降罚,沉默一顿后却摆摆手。“你下去,朕要就寝了。不必传人进来为朕更衣。”
那大太监离开房间时尚且有模有样,门一关便瘫软下来抹了
', ' ')('一把大汗,抹得额上亮津津的,掩不住欣喜若狂的神色,直庆幸被皇帝轻饶。
胤礽一个人待在房间里。
平常这个时间,他都在这儿的偏殿里。
这偌大的宫殿太空荡!胤礽一罐一罐将奢侈的美酒狠砸在地上,碎裂的巨响訇然徒落了满地繁华,却未能击穿在他脚下这乾清宫内,慢慢在他血液里用燃火的碎屑拼接起来的回忆。
胤礽眼疾手快地捂住轨道上传来的片断,用酒将其浇昏暗了,身子一斜倒在榻上阖眼缓着。
他搬去了养心殿,撤出了回忆的包围圈。
胤礽本想把有竞争力的兄弟都杀了。
如此一来,康熙目光只能聚集在他一人身上,而且只剩他这一个儿子可以依靠。晚年生活安定抑或痛苦,全要依附于他。他当上皇帝后,更不用再藏着掖着,顾忌什么伦理什么道德、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
但是这件事并不现实。
最后他只能把一群兄弟叫过来统一呵斥训导,就像把心怀鬼胎的大臣挨个鞭打过去叫所有人死死记住谁才是大清未来的主子。然后,他踩着那几个想要害他以夺位的蝼蚁小得可怜的头颅,给予他们终生难忘的教训。
天下人皆该臣服于他,只有乖乖听话才有好果子吃。就算是皇父,未来退了位,照样是他的臣子。伦理对他人或许还可言讨,而他受惯了皇父待他忍让讨好的姿态,虽为礼仪常常表示恭敬,心底却并不以为然。
如果他想要谁,或者要征服谁,谁都阻拦他不住。
但是就算做了皇帝,也不太自由。虽可利用权势强压,却容易滋生反叛,绝非长久之计。
不如干脆将康熙杀了,让康熙以性命交与他的方式,彻底属于他。沉眠于他的怀抱,也是他对康熙的惩罚——既然要不听话,不如一开始就别顺从于他;既然已经决意卑微讨好,又怎的不好好当他的奴才,偏要违逆他的一些意愿才可心安?
胤礽承认他瞧不起康熙,尽管那是他的皇父。父母从子女不知事时如就认为自己有错,子女便也会在成长过程中认为父母有错。他对康熙的举措有种种不满意,更厌恶皇父乞求哀怜的姿态,那些楚楚的示弱常会在他心里激起些因温柔而古怪的情绪,难道是叫“疼惜”,或者叫“怜悯”,强要加给他这个未来的皇帝,简直烦不胜烦。另外,康熙盼望被他怜惜,不被怜惜则要伤心,要难过。然而他的难过与他何干;通过扮弱势求人同情这一套,康熙好意思使,他胤礽可是看不上眼的。
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恨与恶向来比爱更持久深长,而,若爱藏匿不发又积浓至一定程度,则可能会同恨与恶达到同样的效果。胤礽非常希望康熙死亡,因为康熙只有死亡的时候才能最听话,最乖巧,最懂事,成为他最爱的模样;也是因为死亡能将一个罪恶不大的人的丑恶掩盖,用别离的悲痛为其涂抹上金黄色的光辉;更是因为只有终结康熙的性命,才能最极致地表达他胤礽究竟有多么爱。
但是,他又接着希望康熙活着。
纳兰飘雪刺杀康熙那一刻,他承认,见到那凶器扑向康熙时,他的身躯有一分僵硬,有一分后悔。但是没有忏悔,更没有愧疚。
他后悔不该用如此方式让康熙成为他的人。这简直是对他自己的不敬——通过让一个人死亡,终结和那个人一切可操纵变化的关系,简直如同逃避直面驯服康熙的过程——如此幼稚的行为,他竟也从康熙身上习得了,真真是康熙为父不曾树立好榜样,需要被狠狠教训。
胤礽要让康熙跪在他跟前的时候,不再只是为了享乐欢愉或者无奈迁就、挽回乞爱,而是真正的、死心塌地的臣服,真正的对他这个未来的皇帝、新启的太阳的权威和力量的认可;要让康熙在他膝下求欢时,不再面携父成全子之霸道的无奈,更不要在体内养着他的时候,屡屡走了神去想那少年时代结交的美好情人。
——该死的韦小宝!虽替他挡了杀向康熙的凶器,却又在康熙心里留下一许感激的念想,赏识的欣慰,如此堂而皇之地证明忠诚与爱,难道过去搭救康熙还救的不够多吗!胤礽怒得一时不知是让韦小宝不及搭救、死了他的皇父才好,还是让康熙活着却对韦小宝更添一分情爱的好。不过,这种犹疑在他试着构想了一番康熙真的去世后的图景之后便消失了,他发现自己竟有几分非常纯粹的伤感,因为人死了总要放进棺材,不能一直抱在怀里温存:他将会再也见不到他。
一个流氓出身的小混混,靠下身偷偷裹带的那根棒子取悦了皇帝爬到大太监的高位也罢,有什么资格配与他抢。康熙也是个婊子,平常贱些也就算了,竟能下贱到让妓院出身的龟公亵渎圣体,再反过来脏他。以父子伦理下“父为子纡尊降贵已属偌大恩典”的不成文规则,让他无话可说,当上皇帝之前又不好指着韦小宝的鼻子骂。
胤礽虽长持皇室的庄重有礼,隐秘的心理活动到底将君子风度无视,偶然在床上时也不禁恶劣地在心底猜想,韦小宝该不会是棒子太细太小,才会操了这么多年还没把康熙操个透熟,还能让康熙死死把他
', ' ')('夹住。这么一想,又对自己阳具正牢牢插着的地方生出嫌恶,发出极大的仇恨。
每当这时,柔情小意的亲吻或者爱抚都单薄又廉价,他大起大落,胯部撞击父亲臀部的声响清脆有声,有时不禁深情地伸手掐住康熙上了年纪而柔软的脖颈,五指深陷,掐得康熙干呕方才松手。
韦小宝又如何。如今是他,是他拥有对康熙的支配权,将康熙死死箍在怀里啊。
见到康熙痛苦翻出的泪花,胤礽心里又十分想要继续以对康熙的强烈热情折磨下去,让康熙在他怀里断气,或者至少为他尖叫、哀嚎、颤抖,掩饰不住极致的哀痛,一切的一切皆为了他、皆因为他,完完全全属于他;最后却往往认为康熙不该死在情事里而松懈了手,因为康熙太草率的死亡会降低他的地位。
他监视到康熙的一举一动:日间遣人或自己亲自跟着康熙走;夜里亲自窥听皇父见了谁,聊了些什么;恨不得时时刻刻让康熙向他汇报每一分动态,尤其是处理公事时是否与他人多了几分闲谈之类的要紧事,哪天康熙同他闲聊时如果未热情地详细提及自己做了什么,他便感到强烈的冒犯和令人不安的脱离感,恨不得拧断了康熙的脖子,让康熙永远待在他怀里仍未实行;他的暴欲贪婪地顺着康熙待他的过分温和顺利地渗透进那份包容和宠溺里,步步一逼再逼,想将康熙吞噬,又苦于还未成为皇帝。
要是将康熙锁在一个小小的笼子里,做什么都要经过他的同意,想了什么都要和他明明白白说个清楚,该多好啊!现在皇父向他的乞怜还碍于皇帝的脸面,限制在君君臣臣的教条之中无法发挥完全,可哪有撩拨了人心思就能全身而退的道理,那分难以逾越的禁忌激起了胤礽极度的愤恨,想要生生用牙扯碎了,让康熙彻底卑躬屈膝如贱狗一般伏在他脚下,所有的生活轨迹和行动举止、整个人从里到外所有珍贵的不珍贵的东西完完全全归属他听他号令,像忠诚的玩具一样容他紧紧捏在掌心,这才不担心玩具飞走,才能以一种舒适的姿态去爱,轻轻抚摸皇父乖顺的皮毛。
到时候就算还想着年少的情人,这份不忠诚的心也要被鞭打生生捏碎;就算对儿子的父子情还在健康的范畴里,也要用无休止的强辱彻底毁坏血脉连结的城墙;还念着自由,也不得不被儿子锁在皇权内做只有儿子瞧得上眼的金丝雀,只能在儿子怀里伤感地遥望远方凝固的日光;圣人的心被践踏辱没,彻底失去照耀世间的本领,连光芒都尽数黯淡,只能残破地彻底落进儿子的掌心,要怪便怪他为何扑扇着洁白的羽翼却生了个魔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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