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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老父:患得患失被安慰清水温馨纯爱设(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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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礽最近深感困扰。康熙到了该颐养天年享受儿子兼丈夫的照料呵护的年纪,却依然保持着过去那既当爹又当妈的操心习惯。这让胤礽看着很心疼,心里不是滋味。

明明已经给儿子生育了三个孩子并带在身边亲自抚养成人,须发逐渐花白,英武的体魄染上岁月冲刷的苍苍,康熙依然以阿玛自居,且根本不承认时光荏苒让他老去。

康熙到了一定年纪后,胤礽就打算给阿玛施行避孕措施,由于康熙再三怒气冲冲的置气阻挠,认为儿子不找自己定然要大肆与旁人寻欢作乐,只好一拖再拖。后来有一次,胤礽那少得可怜的后宫有个嫔妃难产逝去,让胤礽大感惊骇。

胤礽每年的生日都是赫舍里的忌日。他很怕甘愿为他一人降低身价怀孕的康熙再由于难产离他而去,不顾阿玛怎么说,强制性进行避孕,尽一切可能不在榻上留下祸根,任康熙怎么发脾气都置若罔闻。

没有新血脉的降生意味着康熙逐渐无事可做。亲生的孩子一个接一个搬出宫住进自己的府邸,胤礽为了不让他操劳过度严防死守不让他照料后宫的皇子,分摊的政务越来越有限,前半生兢兢业业文治武功拓展疆土、后半生勤勤恳恳双重身份抚育孙儿的太上皇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失去了用处。他现在年老色衰,精力远不如以往,就算厚着脸皮让胤礽给他找点事儿做,也指不定被自认夫职的皇帝儿子板着脸教训一顿,颜面尽失。如果他对胤礽不再有价值,孝道会不会成为他唯一能再见到胤礽的依附,难道他也要像那些大了年纪的嫔妃一样冷冷清清在被抛弃的哀楚中腐朽吗?

康熙耗尽心思掩饰衰老。他托人偷偷从国外进口据说能焕发青春的小瓶子,比以前更高强度地练习骑射或者外出围猎,亲自巡视各部工作,时不时就忘了胤礽的规定而出手干预。年老的官员敬重康熙的权威,年轻的官员生怕招惹了太上皇被严苛的圣上酷刑伺候,都不敢违逆他。胤礽对康熙的性子相当了解,面对下人呈上的相关禀告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觉得过头时才拦阻,事后还会亲自带着山珍海味或者奇珍异宝去乾清宫赔不是。

康熙见胤礽似不太介意,行事也就越来越由着性子,大小琐事都想插手,乃至于无暇顾及老脸不存的危险和胤礽絮絮叨叨提起,不仅重复指点胤礽早已熟悉的琐碎公务如何处理,评论胤礽的举措时口吻颇具责怪之意,胤礽只好压抑着被指手画脚的恼火温言劝慰,想让康熙安心养老。

康熙觉得胤礽已经心有不满,在赶自己走,心忙意乱之余明里暗里把更多的时间消耗在锻炼活动上,想至少用躯体留住儿子。一天康熙不慎拉伤韧带从马上摔落,胤礽勃然大怒,砍了一群人的脑袋,盛怒之下把康熙幽禁在乾清宫里,除了他们亲生的皇子外宫外其他人一概不得入见,每次去看望都摆着一张冷脸,把之前顾及康熙喜好没运来的各种奢华之物都搬来装点乾清宫,给大小官员下了明令警告,再陪着太上皇瞎折腾通通斩首,严重者灭门。

彻底无事可做的康熙唯恐父子关系被自己不知怎的破坏殆尽,表现得温和顺从,一切听凭胤礽处理,鲜少对儿子发火。剥去不安情绪的攻击性外壳,胤礽在康熙那里听到的只剩下老父絮讲的慈爱关切之语,体贴度远超胤礽那些后妃。望着康熙眉宇间掩藏的凄楚愁云,胤礽终于恍然大悟,过去他以为康熙纯属是曾为帝王的自尊心作祟,故意要和儿子对着干。于是有了开头的苦恼。

太上皇的幽禁没几周就结束了。胤礽干脆扩建了乾清宫,和康熙住到一处,大小事务尽可能直接在宫里解决,奏折直接搬到康熙身边批,召见大臣的地点也选在太上皇近处,需要出宫完成的事情一般不是交给亲王兄弟,就是交给年长的皇子。胤礽也不知如何解决康熙的心病,所能做的只有细腻的陪伴。

夜里烛光摇曳,胤礽坐在床边给失眠的康熙读诗,期间略生疏地没话找话,讲述白日的各种琐事。康熙的目光一直凝结在他脸上,眼眶被突如其来的幸福感润湿了。他忽然发现儿子长大了,神态中透露出成熟的庄重和坚毅,唇上酷似自己的青色胡茬和褪去稚嫩的面部线条相得益彰。

一夜朝变,皇帝大权旁落,龙椅上前太子威风八面,不出一年便开始推行铮铮厉法,严苛之态将习惯了前皇仁柔纵容的众官压得骨骼紧绷、气息惊促。顿时人人思念被勒令待在乾清宫不得出的太上皇,数位官员跪在乾清宫门前求见被新皇遣去的侍卫喝斥轰走,在朝堂上再挨皇帝一顿狠批与克扣俸禄的责罚,郁愤难言。

饶是胤礽日日监视,满朝骚动的大臣仍有人借着关系同贿赂,以轻巧的方式将口风带到康熙耳侧,说当今皇帝严刑峻法,弄得各路官员苦不堪言,太上皇才应是大清的主子,望太上皇予以劝管。彼时康熙正在同自己下棋,明了语意后重重将棋子往棋盘上一摔,反将那官员臭骂一顿,只字不提皇帝的事。

此世康熙有意放松限制,给胤礽篡位之机,暗地纵容下任胤礽登上皇位,自己虽脸面丢尽,好歹皇帝不曾来看他,能让他待在乾清宫里独自悉品苦涩心绪。本已预备好与外界与胤礽隔绝,遗忘记忆至死,怎想见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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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出这么一事,惦挂起胤礽这番狠厉的措施与胤礽本人,心中再度不得安宁。纵使胤礽监控冷落他却继续给他锦衣玉食,对着喜欢的菜式,也难以下咽,满脑海都是与胤礽共同进膳的点点滴滴,愣着愣着,筷子清脆磕碰在碗沿,两辈子的往事在目光气息间纵跨而过,饭菜也好,时间也好,全在不经意间冷却、飞逝。

太上皇本以为儿子永远不会来看自己,但没多久便得晓此事的胤礽亲自启程,步进了乾清宫的大门,摆摆手,一众仆侍鱼贯而出。康熙本以为自己上年纪听岔了,待胤礽踏进房间的那一刻,听闻那熟悉的脚步声,笔首在空中一颤,抖下一串墨点。

皇帝瞥了一眼桌上铺开的洋洋洒洒写满字的纸张。附写古今中外事例的治国方略,全部点在与他政见不合处阐述自身经验和观点,看得出煞费苦心。下人禀报说乾清宫近来多要纸张笔墨,原来目的在于此。

“皇父想要托人呈给儿臣?”

“不,阿玛只是希望阿玛百年以后,你可以读一读这些。”

胤礽目光一转,携怀疑与怒意灼灼盯着他,康熙忽感嗓眼里艰涩难言,将笔置回原处不讲话了。胤礽打开康熙已写好的一卷略了眼,康熙面容微皱瞪着胤礽手里的纸张口似想阻止,却忽然泄了气,稍稍抬起的手都放了回去。这卷用了大篇幅劝说胤礽该温和宽仁御下,胤礽放回原处时不禁动作稍重,震出点儿细微的声响。

“皇父一片苦心,儿臣不胜感激。但,您完全可以托人将其呈与朕,您洪福齐天,若是让朕等几十年,只怕一切都晚了。”

几十年一词让胤礽激愤的情绪略安,上下扫视一眼久未谋面的皇父,虽精心按其口味拣好吃好喝的养着,却不知怎地面容灰白,疲乏消瘦,眼皮红肿,眼圈黑重,身子跟着精神瘦了一圈,整体大不如前。就算为了写这些连夜未眠,也不至于如此憔悴。想一想那几个奴才没本事没胆子苛待他,饭食中也不乏大鱼大肉,他本人年龄也还未到老迈多病的时候,眉头一紧说:“儿臣过后为您送些补品。”

“不必了,阿玛一切俱好。你若有事忙便先去吧。”

“儿臣尽孝理所应当,您的气色可不像一切俱好的样子。”

“朕说不用,就是不用,皇上请回。”

犟罢康熙预备再落笔,温和中拔出威严的语气未使指尖和胡须的微颤瞒过胤礽的双眼。再端详,皇父压蹙的双眉下眼球似在犹豫,转去看儿子不是,不转也不是,只将余光大致落在儿子的位置,似乎在观察胤礽的动向。

两人一时都将重逢的契机抖在脑外。康熙分明不想让他走,胤礽忽视了康熙自称朕的不敬,忍着怒意又道:“皇父已完成的这两卷,朕都要拿去读读。今后您每写成一卷,就给朕送一卷。”

“不成,必须等朕百年以后。你敢强取,朕便先把这些烧了”

胤礽一掌拍在桌上,砰然声响惊得康熙语声戛然收止,一时将笔从纸上挪开。

胤礽冷冷道:“把笔放下。”

康熙攥在掌心不愿离手,在胤礽持续的注目俯视下,僵持几秒才愤懑将毛笔放了。还未收回手开言,胤礽忽然擒住他的手腕,避开器物将他的小臂咚地压在桌上,迫使康熙半个身子屈了下去,正为胤礽的到来偏移一侧远离桌沿的椅子也呲啦一声彻底斜转,康熙扭到骨骼疼得轻吟,头颅低撞在胳膊上侧着身注视胤礽,不敢置信地抬起头来,愠怒着耸动苍白的唇瓣。

“皇帝,你简直胡闹!——”

桌面上的纸张乱得七七八八地打皱,胤礽扣紧了康熙发力挣扎的小臂,再踏近一小步俯下身子,阴影投诸康熙面庞,皇父愠愤底下浓烈的不安和惊惧之色在近距离下表露无遗,躯体也似为忧心的威胁颤抖起来,苦心铸烧的盾甲应声而裂。

胤礽随逼近垂眸,结合种种暴烈冷硬行径如同佯装温顺的野心家,康熙不安地动了动扭得难受的下半身,维持着怒目而视的神态,心慌意乱刚准备投去几句狠话防御,却刚一张口就被以吻封缄,柔和的柔软触感让所有话语不知所措地滚回肚腹。

胤礽十分纯粹地蹭着康熙的唇细亲,唇与唇微弱的吻声比康熙自己的心跳更震耳欲聋。胤礽绕着两瓣开裂的唇亲一阵润湿了,以唇向旁摸索似想更进一步,忽然轻轻离开太上皇的脸,目光如烈焰停在康熙脖颈间,欲望几乎要突出轰鸣的胸膛和太阳穴。

作为太子,他一向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如今做了皇帝更是如此,全天下都是他的,他大可以强征硬求来他所要的一切。

胤礽的手掌犹豫中无意间控得更重,康熙震惊之下挣动愈烈。胤礽仿佛从梦中惊醒,放开康熙,将康熙从桌上扶起,无视康熙定格于他的凝注,理理太上皇被牵扯得混乱的衣襟,语调平静自然。

“朕要走了,您自己保重,有什么需要让房里的奴才通知朕。”

说罢背过身,仅出一步,太上皇猛然拽住他的袖口,扯得胤礽身子往后微倾一瞬,立在原地。

晚年,拯救父子关系的举措彻底失败后,一代明君终于在悲怆泣叹的哀怅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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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过往、反思自身,发现自己教育出错,耽误了爱子的一生,也沦陷自己于孤苦伶仃的境地,退居太上皇在天伦之乐中瞻仰天年的幻梦彻底破灭,惶惶然回首才发现自作孽将身边仅剩没离去的亲近之人废离了身边、打碎了命途,不过自作自受。他开始质疑自己过去取得的辉煌成绩,颓丧失去信心,面对无能挽回的脱离掌心的朝政事态只能夜里默默垂泪而已。

重来一世,康熙决意弥补上辈子的错误。他的保成自始至终就没错过,错的一直是他,需要改变的也是他。两次废除皇太子,最后无不反悔,只不过的形式映照康熙略弯垂的后背上朵朵黑色的血花边缘那渗透的水迹,胤礽的攻击狠钻下的立体轮廓似还扎在康熙肉里,又似在衣袍空虚处飘然凹陷出清晰可辨的形状,这些套在一人身上的隐晦美景随康熙的颤咳而活灵活现、如同春天的拂晓来临时自然复苏的万物,纯真美好地融进夜的迷雾里。

3意识流

这篇比较特殊,有点变相解读太康关系的意思

胤礽觉得康熙真是贱。当他的几分怜悯轻佻地越过皇权礼教、伦理纲常想去爱康熙时,总被其大大方方敞现与他的内脏构造放纵的奇光异彩所迷幻,驻足细察,伸指轻轻弹拨,皇父的音节伴血液的咕叽声、身体结构的碰撞声叮铃叮铃地响。康熙的神情诡谲地纠结,肃穆严厉似欲威慑的面容间抽搐着丝缕难以觉察的惶恐与小心翼翼,那澎湃着亲近欲望的眼神仿若催促胤礽更深地进入他,冒犯他,观看他。

胤礽不知为何自他出生起,就见皇父将自己的胸腹剖开,把跳动的五脏六腑全部呈现在他面前,甚至掰开肋骨的遮挡如同微笑着开启一样送给爱子的礼物,赋予他一个只有天知地知他二人知的秘密。终于他在康熙神情与眼神的催促下探出手,去碰去挖去碾,揉捏感受大小肠运作的触感,肺部为他的每一次张合呼吸,凑近眼睛去瞧在他的注视下颤巍巍的骨架棱角分明的形状,想着他皇父贱,只为他一个人贱,所有这些全全部部无限地赐予他,任他摆弄,掐碾,所有痛苦的风险及昂贵的代价全部甘之如饴,若是他再将宽阔的裂口再剖开剖大些也不过挣扎怨怼几分便罢究竟爱是什么、皇帝是什么、父亲是什么,阿玛的身体在指引,答案囊括在脉搏的弹跳声、心脏的砰动声、与血液黏黏腻腻流淌的声响中。无论是情绪的共振起荡,还是不知为何天然然地信任了他的柔弱与致命处,这些都是康熙交托到他心口与掌心的独一无二,深入到骨血里裸露灵魂的悄悄话,让他选择爱进而选择负重比一人性命的责任,或者选择厌进而选择杀害,无论他是否可随口交出一句真心话让皇父开心。

胤礽后来明白到康熙是这个世界上唯一里里外外从心到身全部属于他的东西,从很早以前就躺下来张开四肢与身上所有的入口任他宰割,给他看心脏上历经折磨的陈年旧伤,嗔怒斥责不过是自尊的转移、对父与帝身份仅剩的忠诚,背叛了天下来爱他,无论他怎么做,他触碰过或者无意有意中全部看得透透彻彻的脏器骨骼都会在那里等他,就像血管里的血出自至亲至亲的同一脉那样永恒而无可撼摇。胤礽年轻时曾为皇父这种贱露和信任的注视毛骨悚然,无地自容地满身大汗。十年后,他以为他适应了,但没有。为老去更感软弱慌张的康熙强硬又带许卑切地抓住他的手,用五脏六腑环抱他,要他抚摸自己。如何去爱这样一具亲父?怎样的触碰手法才最精确?烦躁而冒失的尝试与失误一不小心就扎穿了胃肠或不经意碰碎了一根肋骨,再温柔的举措都可伤害,胤礽对着痛苦抽搐、绝望地瞪着他要他做些什么的康熙束手无策,一声框吼爆发出粉碎这一切的念头,然而真要双手血黏黏地钻进康熙的躯体掐碎喉管抑或是捏碎心脏,他精于骑射、善谋能治的双手就被神智软瘫,无可动弹。几十年混乱的跌跌撞撞,溅了一身康熙新旧的黑红血渍,胤礽闻着自己这身皇父最深处的血腥气,并无分毫惶然怖怕,却感到血液沉郁成漫山遍野的黑,忍耐已久的暴欲张开黏稠混沌的双眼,如同一个从小被血液泡大长大的冷血杀手终于拣起了他无情的剑柄,要破开这黏腻紧缩、暧昧卑微的世界。

是、他意识到他无论怎么对康熙实际上都是在折磨在虐待,他是一个从出生起就被命定的弑父犯。

新修葺的咸安宫整日迷荡在昏黄黯淡的光照间不见日光,独身被拘禁在这处阴郁宫殿的康熙迎来了胤礽精心准备的特色饭餐。新皇的龙袍囿于沉闷的交织光线中,映得如一团鬼火般悠悠飘入长袍衣角的胤礽冷淡阴雅的面容格外可怖,下人颤巍巍的双手端上一张顶着铁盖的圆盘,地上滴滴答答追随他缓慢的步履点出形状完美的血点,揭开之前率先在脏了一圈血的盘沿邂逅铁锈的腥臭。胤礽先向康熙行了个周正严肃的礼,裹着一身血腥味走近来亲自敞明,新鲜肉碎堆积成一座黑黏稠腻的小丘,几流还未凝固的血液尚且莹亮地滚舞,黑稠之上点起萤火虫般的灵动亮斑,昏暗灯光下肉片蘸着血泥堆叠的轮廓影影绰绰,甚是好看。

这是康熙的记忆里,胤礽起兵篡位囚禁他后掺着呻吟和叫喊的喘息,帝王风度尽失,难耐地拱起腰背适应庞然大物。胤礽意乱情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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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机翻转他的身子让他撅臀趴在床上,捉了人腰固定,毫无征兆地粗暴发起进攻,胯部一下下重重撞在皇帝臀上的响声清晰可闻,挤压阳物的肠肉不时绞紧他又放松,不知是欲拒还迎还是在药物作用下无力。

上一世未能见人最后一面的遗憾、回想当初的悔恨歉疚与重生的惊喜交错,情绪渐渐激动的胤礽俯在皇父身上大开大合地猛烈撞击,被情欲迷了眼的康熙仅剩跟紧胤礽的节奏吟叫的份,早已搭在床上的微屈的手指随着身上人的动作将龙床的床单蹭出涟漪,被碾过敏感地带时猛地颤栗,胤礽搂住他忙不迭去吻他线条流畅的脊背,本意安抚唇下却渐现啃咬齿印,逮准了能让皇父爽到的方向狠捣,顶得康熙逐渐说不出话来,翻来覆去颤颤重复旋律变化莫测的同一音节“啊”,药物将刺激无限放大,在胤礽的粗暴顶弄下染上隐约哭腔,失焦的两眼泪花闪动,哪里还有平日板起脸训斥太子的神气。

胤礽攥住康熙的手同他一并到达高潮,情液浇在皇父躯体最隐秘处洒下炙热爱欲,康熙无意间泄出的精华尽数喷打在自己的小腹乃至胸膛上,正在兴头上的胤礽却不打算就此放过他,抱着他稍缓了缓被两人在耳边交织的喘息魅惑又将他翻转,裹着阳物的肠肉蹭着阳物转了一圈,把一条腿打折按下贴住身子,另一侧的手十指相扣牢牢压在床上,随即毫不客气地攻占城池,进行第二轮蛮横的掠夺。康熙就算有清醒的意念挣扎也无力反抗药效,只能任凭摆布,又被他顶了进来。

一发不可收拾的开关被悄然拧开,这一回胤礽没有半点犹豫地咬住康熙的唇又啃又嘬,将皇阿玛时有时无的呻吟都吻进口中,沉醉于下身自然造就的热烈频率,吻了一阵后撬开牙关探舌进去捉他的舌,舔弄牙床,搅动律液,两人混乱的呼吸纠葛不清,正如他们之间命运的联系。临近窒息时康熙的肠肉将胤礽缠紧,险些绞得他就这么迎来第二次释放,连忙松了口,唇舌间牵出静谧的银丝,在二人中间隐秘地销声匿迹。

接下来的时间胤礽一不做二不休,在康熙体内横冲直撞,将皇父的身子翻来捣去操弄,不时强硬接吻,舌尖抹浑康熙面颊的泪痕,唇齿胡乱在皇父身上各处吮吻啃啮。失了神的康熙在欲海中沉沉浮浮,身体随胤礽冲击的节奏前后晃荡,平生第一次挨干的感觉对他来说陌生又难以适应,完全吃进体内用力碾撞的胀硬让他在迷糊中被躯体将遭贯穿的恐慌攫取感官,愈加高昂的清醒时刻绝不允许发出的哭叫声溢出唇舌,软下的身子全靠胤礽捞着,紧绷已久的腰身和打开的大腿受不了地打着战,精力藏入汗液一点点蒸发出体内。

一波又一波的滔天罪证填满甬道将胤礽推向重重罪孽的深渊,胤礽阳具上鼓胀的血管深陷康熙的肠肉,极其相似的血脉在禁忌中交会,抱着康熙折腾了大半宿才堪堪停下,将这些年来无处诉说的情念发泄了个够。暧昧痕迹遍布全身的康熙筋疲力竭地睡了过去,交合处的皮肤拍打得泛红,胤礽的阳具抽离康熙被操得糜烂红肿的穴时细不可闻地“啵”了一声,随即他黏腻的液体溅得到处都是,在床上与康熙留下的混成一团。

胤礽不去想过了今晚会不会在地动山摇中湮灭,在一晌贪欢中放任念想漂流,擦干净了康熙和他一身的淫液,将他留在康熙体内的污秽用手指尽可能清出,免得康熙醒来太难受,缓慢整理好二人衣物,顶着疲惫撑着脑袋躺在熟睡的父皇身畔,默然按摩人腰际。

十多年后外人眼中恣意妄为、冷血暴戾的皇太子此时用柔和的眼神定定注视着他的皇父,自己的唇为早前的过度嘬吸泛起潋滟,情至深处的眸中流光溢彩,恋恋不舍的眸光集聚一人面孔,自身俊美的脸庞愈显丰神俊朗,指尖小心翼翼拂过帝王的眉眼,要将对方的模样永刻心中。

过了今晚还有多少机会见到阿玛的面?既然事情注定败露,他不如就在这里沉溺于短暂的安宁,珍惜最后一点一滴的宁静。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胤礽高坐在龙椅上,俯瞰台阶上伏地跪拜的王公大臣。他情态几分恣意慵懒,坐势轻松却不显得疲惫松弛,滋养多年的王者风范浑然天成,冷厉镇静的眸色暗附难以捉摸何时显形的惊雷。新皇审视而不失狠锐的目光缓缓略过台下,众臣个个俯背垂首,鸦雀无声。

世界将于他足下服服帖帖地旋转。

两年后,对外宣告的先皇祭日。

乾清宫偏殿内一个用隔音材料四面加固、血气浑浊的房间里,形容枯槁的太上皇双目呆散,一半以上的头发过早花白,呈现在外的冰凉身躯呼吸间雕刻着血痂与淤黑深痕的肋骨轮廓清晰可见,昔日高大可观的身躯落日般消颓佝偻,在角落婴儿般蜷成一团老竭瘦弱的骨架。

胤礽提一把钢鞭站在门口。近半年康熙天天都是这个样,这日以两腿交叉再环抱的姿势陷在角落的阴影里,活像误入沙漠的一只渺弱的黑蚁。印象里皇父过去端坐龙椅庞然的面目模糊地布满虫啮的蛀痕,麻木的记忆褪色后染上枯萎的老年斑,到了归去的季节。

他凑前一步,一鞭抽在距离康熙几步远的地上,惹得那太上皇骤时惊跳一声,在角落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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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更紧,瞪着眼睛朝胤礽胡乱暴喝怒号起来,毒辣斥骂亦或低声下气的乞怜哀求,在毫无逻辑的极端之间滑动,翻来覆去听得胤礽耳朵生茧,已被嘶哑磨似绝境中动物不成人形的呼叫。那眼里仅剩的多年为帝的震慑力初时纵使伤痕累累也仍使人有几分可畏,让他儿子虽不怕他,行凶间悖逆的话语里也好歹盛了几缕恭谨客气敬他,待时间稍长,胤礽连正眼都懒得给。

今天他定睛望去,见皇父直勾勾瞪向他的瞳孔周围大肆弥漫着一股深刻到仿佛侵蚀抖战骨髓的极度恐惧,伴着尖锐锋利的悲怆混作的恨意亮光,只待他稍有异动便可一触即发。

“放轻松,儿臣今天没想对您做什么,这条鞭子不过是用来送您上路的。”

胤礽将手中鞭身挂到墙壁上,缓缓走近康熙。先皇在亲儿子离自己有数步时就缩成一团,这回更是拼了命的将四肢挤在一起往墙缝里钻。胤礽方一靠近蹲下来,康熙就忽然坐直身子用他破碎的嗓音尖哑狂吼数声,似是想将胤礽吓远些。

胤礽只觉耳膜被闹得嗡嗡直响。康熙这身骨的脾气遭他残暴磨软后又疯成这般样子,也甚可怜,今天就饶他一回。胤礽伸出手去。

“你个孽障,拿开你的手!世上没有一个人比你更残暴绝情你额捏把你咳咳咳生下来的时候,朕就该——一把掐死你这个没长心眼的东西丢去喂狗,免得你祸咳咳咳咳你有何面目担负”

康熙一挥胳膊打开胤礽的手,提手指着胤礽的鼻子狠骂,呛到黑紫未褪的喉咙后又跪俯下身去撑地捂住肺咳嗽,麻着舌根哑着喉咙,口腔内壁破烂的血黑漆漆稀黏地呸在地上,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阿玛信也好不信也罢,儿臣以大清国皇帝的权威保证,今日绝不会动你。”眼前人若是真如其所骂般冷酷狠毒就不至沦落到如此境地,胤礽这告誓确有几分真心实意,但那句皇帝之辞难免刺激起康熙对他强取帝位侮辱生父的记忆。康熙气得铁青着一张灰脸,抓起捆缚他单边脚腕冗长堆成一团的铁链,往半蹲摊开双手向他凑近的胤礽抛砸。胤礽接了铁链起身往后一拽,康熙脚腕一紧受他拽倒,平躺在地上痛到了全身吱吱呀呀受尽折磨的骨肉,龇牙咧嘴抽搐吟哼翻扭着未起来时胤礽已然倾身压下,默然投去一丛攫取生父每一分不安的阴云沉雾,将父皇怒瞪中膨胀震颤到难以遮掩的惶遽尽收眼底。

蜷起往上顶的膝盖毫无用处;眼神气势的伪装失了效,胤礽看清了康熙身上发着抖泛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撕心裂肺绝望的尖吼声震耳欲聋,颇为悦耳,只怕有些伤嗓子。康熙凭经验断定胤礽会掐住他的脖颈叫他闭嘴,然而身为人父,纵使受万般折磨也着实无法向胤礽的致命部位进攻以自保,便仅余猛烈却收了力的捶打和示威的怒吼,只可惜身子虚弱老颓、嗓音暗哑浑浊,被无可救药的舐犊之爱逼到了绝路上,最后撇开四肢紧贴地面,扭过头浑身发汗地尽可能与胤礽拉开哪怕些微距离,两手看似镇定抵地指关节却已磨染成白,一只眼极失望极伤心地瞪视尽在咫尺的儿子。

胤礽落在康熙脸上的目光一动,微微抿起五味杂陈的唇,冷着一张无色的无动于衷的脸,张开胳膊将皇父搂进怀里。康熙头皮彻凉,本能尖哑地吼叫起来,四肢并用在儿子臂弯里猛烈挣扎,待感受到背上轻稳的拍打力道后惊诧地睁圆两眼,悬空的上半身在儿子怀里轻微痉挛而后僵硬,箭在弦上的紧绷渐熄,似是回想起旧梦里温和怀抱的暖意。

平静一分钟后,一个匆若掠影的吻落在康熙侧脸。皮肤上触感的真切蕴意迟迟徜徉脑海,康熙方才开始混沌地后知后觉,胤礽已然一脚踩上他的胸膛,后脑勺重重磕在地上。康熙只见空中游过一道闪电般的庞大蛇影向他呼啸扑来,脖颈上顿时锤入一道沉重裂肺的剧痛,瞬间有感知的世界疾速将他抛却,窒息逼他暗咳出几点碎液,声带被挤压错位般话扭堵得卡在喉咙里。

再过一分钟。腰部有一双手臂将耷拉的身体从地上提起,康熙恍然见胤礽在触手可及处聚神望着他,在一片韵律和谐壮阔至抹去一切他音的嗡鸣声中下意识伸手摸了摸儿子微蹙的眉眼与直挺的鼻梁,是真的。

他望着儿子满眼宠溺,涣散的瞳孔下微张着顾涌血色的唇勾出个残破不自知的温笑,下颚下方的脖颈被钢鞭身上满覆的倒刺抹剐得鲜血淋漓,汩汩向外扑滚的浓郁稠血里隐约渗出喉咙组织的精细形状。胤礽冷淡的目光终于抑不住猛烈摇晃,发着红下了狠决心,从颈侧埋进康熙喉咙里,齿尖在皮开肉绽的凌乱肉沫与黏血中钻凿,吃了一嘴呛人的铁锈味。他咬住条竖直的软骨,怀里的身子抽搐颤栗不已,咝咝的气音叹息般伴血划过康熙自然仰高朝对上苍的唇角。胤礽情感汹涌,搂紧了他,咔嚓一声咬断了康熙的气管,含了一嘴黏腻的血肉组织。

胤礽搂着康熙,让浑身脱力的皇父靠在他肩头,脑袋紧靠他侧脸。康熙额头上细密的汗珠仍在用动态无声吟哦,掩护在胤礽怀里的一双盛红的眼睛已经颤巍巍定格,蔓延的血液从口鼻处惬意奔出,唇瓣怔愣着,内里浸透它的血液在儿子温暖的怀抱里奏出黏动的呼噜咕叽之声。

胤礽抱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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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着他一只手,感受从他的脑袋至全身贴着自己皮肤的抽搐打抖,凝注皇父眼中光彩一点一滴地黯淡浑浊,聆听康熙徒劳抽吸空气的羸弱与气流声响,守望一寸寸在他怀里僵直冷却、一个平平常常的物体般沉重下去的躯体。终于,大片淤黑的血液凝固了,胤礽如同抱着一块圣洁而坚硬的大理石雕塑,那双幽黑沉滞的眼眸似还残许慈爱同惆怅,锋芒利角随着怀抱的慰藉不知死在了哪里。

胤礽摸了摸康熙冰凉略硬的脸颊,摸到一行干涸的泪迹,在光线下神赐般熠熠生辉。

一阵让他呼吸停滞、胸口沉闷的窒息过后,庞大、着急到有些异样的狂喜匆忙赶来,淹没了他。

墙壁上的刑具与房间内配合折磨的摆设全部撤下,房间四处的灰尘与陈血被清扫得干干净净,仅剩空气中经久不衰的血腥缓歌在透明地游荡。胤礽给康熙仔细清理身子时,挖出许多已经被他遗忘的小物碎,其中有几枚扎得很深以至全部黑透的针,还有一只隐秘的玉扳指。那些细密遍布康熙全身的鞭打、燎烫、撞击等折磨的清晰遗迹,几乎没有一处是胤礽清楚记得时间与过程的,但他只要一看清其全貌,眼前即可浮现出下手前康熙瞪斥他时神情声势下敛藏不住的惊慌;痛苦地痉挛时,泪水和惨叫在空气里和他心上刻留的褶皱;自然还有最终对他胆战心惊时,虚张声势又一触即碎的畏缩情态。

胤礽用白酒仔细涂覆皇父毫无保留地向他敞亮、任他摆弄的龙躯,最后凝视片刻康熙死气沉沉铸在眼眶如玻璃球的双眼,明白它们将不再流泪,手指轻轻抹上前,将阿玛眼皮合了拢。

头脑里翻来覆去全是康熙鲜活的情感以痛苦的形式膨胀爆炸的模样,和他的生命一般无法回头再重新演绎的痛苦。胤礽如此默想着,回忆着。

一袭如雪般冰凉的孝服,一间缄默无声的房间,一口准备好的玻璃棺材。皇帝把太上皇瘦削的躯体抱进棺材,小心托着康熙的脑袋,又洒了许多防止腐烂的药材进去。

胤礽摆了许多蜡烛,又不愿提灯,烛光盈盈细响映得康熙苍白又湿润的脸十分恬静,配上遍身尊严地铺作自然寿衣的中草药,如同刚从母胎中出来昏睡的婴儿,还未开始生命的旅程。

康熙被咬断喉咙的缺口处早先被胤礽洗干净血液整齐地砍成切口,再以药物敷裹,缠了一圈洁白的绷带,微微渗出淡红色的血花。现在红晕凝固,看上去,仿佛仅在脖颈上打了一条花纹淡雅的丝巾。

胤礽的心脏在定定注视康熙映着水光的安详脸庞至一定时间后,忽然挛缩了一刹,渴望抱着这样的康熙温柔地侵犯,又被脆弱无助的尸体被死亡镀金的高大的神圣感震慑。他心里礼教的影子并不重,更无法束缚他,囚禁的日子里他对康熙更是想索要就索要,想虐打就虐打,没有没干过的事情,比预料的更加震动地体会到沉沉压在头顶的名为生死的威严感却是头一次。当他怀着隐匿的心情亲自监督这口棺材打造时,不曾想会呈现出这样震动心魄的效果。

深绿色的药材遮去了太上皇浑身秽浊残败的伤口,皇帝真心诚意跪倒在尸身前磕头,额头绑的白带擦上几缕血丝,再直起身子凝望着,耳侧的空气静得滞重,磕头声止息后只剩烛火在噼啪作响,蜡油一行一行凝固在烛柱上,沉淀在底盘里。皇帝微微张开双唇,又即刻合了拢。他的父亲再也不会应声了。

片刻后,他拿出举国大丧时他截下的头发,从精致的小盒子里拣出,轻放在康熙手心,又温柔地将逝者的手指合拢。皇帝站到棺材面前准备推,将太上皇的遗容收尽眼底后,动作又静默了。侧脸好若掩藏着许多不可言说,袒露完整的正脸时便产生惊心动魄的美感,凝固的神情含蓄地抿着唇,眉头定格性微蹙,眼尾压着皱褶又似在笑,这样一副雪白的神情嵌在衰颓破败的躯壳上,更使胤礽心神震荡,望得痴了。

一眨不眨地看至眼睛发酸,皇帝别过头将棺材盖完整地推过去。玻璃里的康熙如同置身另一个世界般失了真,唇角眼角的凹陷皆遥远了,手中所攥胤礽的发丝却奇异地未掉出一根。胤礽望着他,徒劳地摸了摸棺材,又泛起平静的了然,热涌的血液沉寂地拜服于死亡的隔膜。

没有眼泪,没有恸然的吼叫哀鸣,没有一切激烈的撕裂的澎湃。从胤礽决定杀了康熙时就是如此。皇帝对杀死皇父的当天与紧随着的时光自己竟如此平静也有几分惊讶,又将惊讶收拢了,打进模糊不清的河水里。

指腹按在棺材上沉着地描摹,轻轻隔空抚摸康熙惨白的脸颊,温柔的轨迹爱怜着逝者。

“阿玛,儿臣做错了事,但这已经是儿臣所能竭力选择的最好结局。您会明白儿臣的。”

胤礽最后深深望了康熙的遗容一眼,转身离去,毅然决然。

空出的酒罐子摆了满地。伺候皇帝的贴身仆侍不安地互相对望一眼,皇上自登基以来虽断续地越饮越多,好歹这个时辰都离了酒罐不在宫内,这几日却不知为何回来了,并抱着酒酗得厉害。几个奴才见胤礽阴沉的脸色火烈地红,如同乌云里灼烧起一团包藏黑雾的旺焰,个个胆战心惊,肃穆无声,祈祷今日少吃点皮肉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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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礽大口啜饮几桶酒,喝得目光朦胧,却仍笔直地端坐着,唤他的贴身大太监。

待其他奴才退散了,胤礽吩咐道:

“命你一日之内去南风馆,将那里的头牌买下,秘密送进来,就安排在朕当太子时住的毓庆宫。”

风闻皇帝从前就养过男娈,却没想到皇帝如今还要养,大太监一惊,怔在原地几秒翻腾着脑海里的思考,被胤礽冷硬犀利的目光逼视得喏喏俯下身去,心里知道反应慢了,怕得身子都打起战来。

“奴才遵旨。”

胤礽心里郁着火,刚萌发出责罚的念头,就见大太监已经双膝落地,忙不迭道:“奴才回话拖沓,该打,该打”

大太监抄起手,噼啪声在他面颊上响起。

胤礽静静盯他打了一会,戾愤的血液澎湃起来,怒意在唇边垒成一个抿起的黑点。

皇帝沉吟片刻,大太监的脸已然打红,像是被额头上的热汗灼烧出来的,做足了被眼前这位重罚的准备。

胤礽眼里寒光闪烁,启唇刚要降罚,沉默一顿后却摆摆手。“你下去,朕要就寝了。不必传人进来为朕更衣。”

那大太监离开房间时尚且有模有样,门一关便瘫软下来抹了一把大汗,抹得额上亮津津的,掩不住欣喜若狂的神色,直庆幸被皇帝轻饶。

胤礽一个人待在房间里。

平常这个时间,他都在这儿的偏殿里。

这偌大的宫殿太空荡!胤礽一罐一罐将奢侈的美酒狠砸在地上,碎裂的巨响訇然徒落了满地繁华,却未能击穿在他脚下这乾清宫内,慢慢在他血液里用燃火的碎屑拼接起来的回忆。

胤礽眼疾手快地捂住轨道上传来的片断,用酒将其浇昏暗了,身子一斜倒在榻上阖眼缓着。

他搬去了养心殿,撤出了回忆的包围圈。

胤礽本想把有竞争力的兄弟都杀了。

如此一来,康熙目光只能聚集在他一人身上,而且只剩他这一个儿子可以依靠。晚年生活安定抑或痛苦,全要依附于他。他当上皇帝后,更不用再藏着掖着,顾忌什么伦理什么道德、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

但是这件事并不现实。

最后他只能把一群兄弟叫过来统一呵斥训导,就像把心怀鬼胎的大臣挨个鞭打过去叫所有人死死记住谁才是大清未来的主子。然后,他踩着那几个想要害他以夺位的蝼蚁小得可怜的头颅,给予他们终生难忘的教训。

天下人皆该臣服于他,只有乖乖听话才有好果子吃。就算是皇父,未来退了位,照样是他的臣子。伦理对他人或许还可言讨,而他受惯了皇父待他忍让讨好的姿态,虽为礼仪常常表示恭敬,心底却并不以为然。

如果他想要谁,或者要征服谁,谁都阻拦他不住。

但是就算做了皇帝,也不太自由。虽可利用权势强压,却容易滋生反叛,绝非长久之计。

不如干脆将康熙杀了,让康熙以性命交与他的方式,彻底属于他。沉眠于他的怀抱,也是他对康熙的惩罚——既然要不听话,不如一开始就别顺从于他;既然已经决意卑微讨好,又怎的不好好当他的奴才,偏要违逆他的一些意愿才可心安?

胤礽承认他瞧不起康熙,尽管那是他的皇父。父母从子女不知事时如就认为自己有错,子女便也会在成长过程中认为父母有错。他对康熙的举措有种种不满意,更厌恶皇父乞求哀怜的姿态,那些楚楚的示弱常会在他心里激起些因温柔而古怪的情绪,难道是叫“疼惜”,或者叫“怜悯”,强要加给他这个未来的皇帝,简直烦不胜烦。另外,康熙盼望被他怜惜,不被怜惜则要伤心,要难过。然而他的难过与他何干;通过扮弱势求人同情这一套,康熙好意思使,他胤礽可是看不上眼的。

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恨与恶向来比爱更持久深长,而,若爱藏匿不发又积浓至一定程度,则可能会同恨与恶达到同样的效果。胤礽非常希望康熙死亡,因为康熙只有死亡的时候才能最听话,最乖巧,最懂事,成为他最爱的模样;也是因为死亡能将一个罪恶不大的人的丑恶掩盖,用别离的悲痛为其涂抹上金黄色的光辉;更是因为只有终结康熙的性命,才能最极致地表达他胤礽究竟有多么爱。

但是,他又接着希望康熙活着。

纳兰飘雪刺杀康熙那一刻,他承认,见到那凶器扑向康熙时,他的身躯有一分僵硬,有一分后悔。但是没有忏悔,更没有愧疚。

他后悔不该用如此方式让康熙成为他的人。这简直是对他自己的不敬——通过让一个人死亡,终结和那个人一切可操纵变化的关系,简直如同逃避直面驯服康熙的过程——如此幼稚的行为,他竟也从康熙身上习得了,真真是康熙为父不曾树立好榜样,需要被狠狠教训。

胤礽要让康熙跪在他跟前的时候,不再只是为了享乐欢愉或者无奈迁就、挽回乞爱,而是真正的、死心塌地的臣服,真正的对他这个未来的皇帝、新启的太阳的权威和力量的认可;要让康熙在他膝下求欢时,不再面携父成全子之霸道的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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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不要在体内养着他的时候,屡屡走了神去想那少年时代结交的美好情人。

——该死的韦小宝!虽替他挡了杀向康熙的凶器,却又在康熙心里留下一许感激的念想,赏识的欣慰,如此堂而皇之地证明忠诚与爱,难道过去搭救康熙还救的不够多吗!胤礽怒得一时不知是让韦小宝不及搭救、死了他的皇父才好,还是让康熙活着却对韦小宝更添一分情爱的好。不过,这种犹疑在他试着构想了一番康熙真的去世后的图景之后便消失了,他发现自己竟有几分非常纯粹的伤感,因为人死了总要放进棺材,不能一直抱在怀里温存:他将会再也见不到他。

一个流氓出身的小混混,靠下身偷偷裹带的那根棒子取悦了皇帝爬到大太监的高位也罢,有什么资格配与他抢。康熙也是个婊子,平常贱些也就算了,竟能下贱到让妓院出身的龟公亵渎圣体,再反过来脏他。以父子伦理下“父为子纡尊降贵已属偌大恩典”的不成文规则,让他无话可说,当上皇帝之前又不好指着韦小宝的鼻子骂。

胤礽虽长持皇室的庄重有礼,隐秘的心理活动到底将君子风度无视,偶然在床上时也不禁恶劣地在心底猜想,韦小宝该不会是棒子太细太小,才会操了这么多年还没把康熙操个透熟,还能让康熙死死把他夹住。这么一想,又对自己阳具正牢牢插着的地方生出嫌恶,发出极大的仇恨。

每当这时,柔情小意的亲吻或者爱抚都单薄又廉价,他大起大落,胯部撞击父亲臀部的声响清脆有声,有时不禁深情地伸手掐住康熙上了年纪而柔软的脖颈,五指深陷,掐得康熙干呕方才松手。

韦小宝又如何。如今是他,是他拥有对康熙的支配权,将康熙死死箍在怀里啊。

见到康熙痛苦翻出的泪花,胤礽心里又十分想要继续以对康熙的强烈热情折磨下去,让康熙在他怀里断气,或者至少为他尖叫、哀嚎、颤抖,掩饰不住极致的哀痛,一切的一切皆为了他、皆因为他,完完全全属于他;最后却往往认为康熙不该死在情事里而松懈了手,因为康熙太草率的死亡会降低他的地位。

他监视到康熙的一举一动:日间遣人或自己亲自跟着康熙走;夜里亲自窥听皇父见了谁,聊了些什么;恨不得时时刻刻让康熙向他汇报每一分动态,尤其是处理公事时是否与他人多了几分闲谈之类的要紧事,哪天康熙同他闲聊时如果未热情地详细提及自己做了什么,他便感到强烈的冒犯和令人不安的脱离感,恨不得拧断了康熙的脖子,让康熙永远待在他怀里仍未实行;他的暴欲贪婪地顺着康熙待他的过分温和顺利地渗透进那份包容和宠溺里,步步一逼再逼,想将康熙吞噬,又苦于还未成为皇帝。

要是将康熙锁在一个小小的笼子里,做什么都要经过他的同意,想了什么都要和他明明白白说个清楚,该多好啊!现在皇父向他的乞怜还碍于皇帝的脸面,限制在君君臣臣的教条之中无法发挥完全,可哪有撩拨了人心思就能全身而退的道理,那分难以逾越的禁忌激起了胤礽极度的愤恨,想要生生用牙扯碎了,让康熙彻底卑躬屈膝如贱狗一般伏在他脚下,所有的生活轨迹和行动举止、整个人从里到外所有珍贵的不珍贵的东西完完全全归属他听他号令,像忠诚的玩具一样容他紧紧捏在掌心,这才不担心玩具飞走,才能以一种舒适的姿态去爱,轻轻抚摸皇父乖顺的皮毛。

到时候就算还想着年少的情人,这份不忠诚的心也要被鞭打生生捏碎;就算对儿子的父子情还在健康的范畴里,也要用无休止的强辱彻底毁坏血脉连结的城墙;还念着自由,也不得不被儿子锁在皇权内做只有儿子瞧得上眼的金丝雀,只能在儿子怀里伤感地遥望远方凝固的日光;圣人的心被践踏辱没,彻底失去照耀世间的本领,连光芒都尽数黯淡,只能残破地彻底落进儿子的掌心,要怪便怪他为何扑扇着洁白的羽翼却生了个魔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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