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福笑道:“说什么打扰不打扰,县主相邀,风霜雨雪我都是我来的。”
长平县主笑弯了眼,把林福拉到了堂上主位旁,才指着白池舟说:“这是外子,白池舟。”
在一旁等着的白池舟笑着拱手:“林长史,久仰大名。”
林福回礼拱手:“不敢当,白仪宾风采非凡,闻名不如见面。”
“坐下说话吧。”长平县主说道,旋即在主位上落座。
白池舟却顿了一下,没坐在另一张椅子上,而是脚步一转坐在了左下首位。
林福诧异了一瞬,下意识看向长平县主,就见她拿起绢帕半掩嘴角,没有被掩住的那半勾出一个讽刺的笑。
林福在右下首位坐下,有侍女端来热茶和点心,她借着喝茶的动作不动声色观察白池舟。
白氏乃扬州豪商之首,几代累积下来的财富难以想象,士农工商,虽然商人身份低贱,但白氏还有一个宗室的名头,比起其他商贾多了一份优越,做起生意来谁能不给面子。
本来白氏都已经是边缘化的宗室了,白氏老祖宗那位驸马都尉过世后,朝廷收回了爵位,白氏在京城都快查无此族了,偏偏,白氏这一代的嫡长子白池舟娶了长平县主,扬州白氏又在皇族宗室里刷了存在感。
“本官来扬州之前,与家父一起去往襄武郡王府赴宴,郡王在席间还说起了白仪宾。”林福放下茶盏,说道。
白池舟笑问:“不知岳父大人说在下什么了?”
“郡王说,当年为县主择婿,听人说起白仪宾赞不绝口,又看过画像觉得是一表人才,因此才在那么多青年才俊里挑中了白仪宾。”林福不紧不慢说:“倒是本官不在京城长大,孤陋寡闻了,在县主出嫁前都不知扬州白氏是皇家宗室呢。”
白池舟笑了一下,说道:“白家这些年的确远离京城,不过在下倒是对林长史之名如雷贯耳。”
林福说:“不说番邦,就咱们大周,谁要是对本官的名字不如雷贯耳,反倒是奇怪了。”
白池舟脸上笑容僵硬一瞬:“……”
他大概想的是“从未见过如此厚颜之人”,但这话不好说也不能说,就只能撑着脸笑。
长平县主再度用绢帕掩着半边嘴,没遮掩的半边是一个愉悦的弧度。
“这谁都有孤陋寡闻的时候,”长平县主说:“我当年出嫁前,也是不知道还有白氏这么一支宗室呢。”
白池舟脸上的笑容维持不住了,他转头对长平县主说:“这倒是为夫的不是,多年来少往京城去,不然也能早些领略县主当年的风采,实为生平憾事。”
长平县主冷哂:“仪宾不必遗憾,倘若我早些见到你,指不定我就不会嫁与你了。所以说,万般皆是命。”
白池舟轻笑:“县主说得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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