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平侯要侯府血脉不混淆,老夫人要仁义之名,聂氏要继续母女情深,假千金要锦衣玉食不受苦,所有人求仁得仁,却没有一个人问“林福”要什么。
她在乡野长到十二岁,日子肯定是比不上高门大户,但也是有滋有味,阿爹阿娘疼爱,哥哥们宠着,阿翁阿婆、伯父伯母们对她也很好,同村的小伙伴都喜爱她、喜欢和她一起玩耍。
突然有一天,一个陌生人说自己才是她亲爹,然后把她带到了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大宅中。
那里的人脸都是假的,当面亲亲热热,转头就笑她是个田舍奴,笑她的口音,笑她一身土味儿。
那个说是她亲生母亲的人,看她的眼神是毫不掩饰的嫌弃。
那些说是伺候她的婆子侍女也都不把她当回事,做事拖拖拉拉或者干脆就不做。
林福整理好这个十二岁小姑娘的记忆,忍不住就皱了眉。
小姑娘生了病,发着高烧竟然没有人管,高烧致痉挛晕厥后,因为机能紊乱,竟就这么猝死了。
呵……就这,还能自称仁义,“仁义”真是倒了八辈子霉被这么道貌岸然的一家子赖上。
林福又饥又渴,掀开被子,下床去找点儿水喝。
这个身体因为生病而软绵绵使不上劲儿,她软手软脚走到桌边,一提桌上的水壶……
竟然是空的!
林福又想口吐芬芳,可是干痛的嗓子不允许。
她因为严重的先心病要控制情绪,十几年没生过气,不想一气就气了个升级版的。
那些手贱的大妈、害死小林福的一大家子,双份怒气聚集在心头,把她气得是头晕眼花。
未免再被气死一次,林福干脆把手上的空水壶往地上狠狠一掷——
水壶被摔得粉碎,瓷器摔碎的清脆声音听起来有点儿……悦耳。
林福于是把桌上的几个杯子也一起摔了,那感觉就一个字——爽!
难怪好多人吵架喜欢摔东西,原来摔东西真的很减压诶。
“怎么了?怎么了?”一个咋咋呼呼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转瞬间,一个身穿绿衣的女孩儿跑进来,看到满地的碎瓷器,惊叫:“五姑娘你这是干嘛,好端端摔摔打打是要作甚?害得我们要打扫,瓷器割到手了怎么办!你皮粗肉厚无所谓,我们可不是田间地头里长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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