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钰白不置可否,对李龙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回身坐到石凳上。
偏殿中一个迎客僧将已经备好的茶水放在桌子上,道了一声慢用,躬身退去。
李龙点点头,坐下的同时,也示意祁连子跟着坐下来。
三人分东南北三个方位坐于凉亭,楚钰白抬手拿起壶中烧开的水,将三个杯子一一斟满,不一会儿,杯中便飘散着淡淡的茶香之气。
“李殿下学识渊博,曾闻阅书万卷,久仰之下难免技痒,心中有一些不解之处,还请殿下疏解一二。”楚钰白微微一笑,对李龙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李龙想试试这楚钰白的深浅的同时,楚钰白又何尝不想试试李龙的深浅,这会儿反倒是让楚钰白抢占了先机。
祁连子有些不满道:“殿下其实尔等能随便问的?”
楚钰白仿佛是没有听到祁连子的话语,莞尔一笑,目光直视着李龙道:“适才听闻殿下对于佛家之道颇有研究,在下心中于佛一道,一直有一个结不知如何做解,还请殿下指点。”
李龙端起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香茶,淡淡道:“但说无妨,本宫知无不言。”
“何谓实相?”楚钰白道。
李龙眉头微皱,这是最为简单的佛理,却为何要问自己,楚钰白之名李龙也早有耳闻,不可能不知道这么浅显的道理。
“实相”为佛教专用术语。实者,非虚妄之义,相者无相也。是指称万有本体之语。曰法性,曰真如,曰实相,其体同一也。就其为万法体性之义言之,则为法性;就其体真实常住之义言之,则为真如;就此真实常住为万法实相之义言之,则为实相。
李龙摇头淡淡道:“阁下虽言实相,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楚钰白微微一笑道:“殿下深谋远虑,睿智聪慧,想常人不敢想之事,我楚钰白也就不和殿下打谜语了,不知殿下此番亲自前来,仅仅就是为了祝寿?”
李龙眉头一皱,他此番前来的目的自然没有这么简单,这大梁国风云人物难得汇聚在一起,他又岂能任由他们当晚谈笑风生。
李龙将目光移向楚钰白,见这人生的面如冠玉,潇洒俊朗,举手之间自有一股霸气。
楚钰白见李龙沉默不语,洒然一笑:“倒是在下唐突了,还请殿下莫怪才是。”
楚钰白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对李龙笑道:“殿下远道而来,本王还未来得及尽这地主之谊,今日便以茶代酒,敬殿下一杯罢。”
楚钰白说的不卑不亢,心中同时涌起一股澎湃之感,在见到李龙的那一刻,感受着李龙身上那种不凡的气质,他就知道在未来的日子里,两人多半会擦出不少的火花来。
李龙嘴角滑过一丝笑意,毫不推迟,举杯相碰,随后起身站了起来:“三王爷豪气干云,举止间大有帝王之相,怕是不甘心一直做这王爷啊,要是我将此番推测放入京城的话,不知道三王爷会有什么后果呢。”
楚钰白毫不在意道:“哈哈……只要殿下高兴就好,这结果,谁又知道呢。”楚钰白豪气干云,竟然像是毫不在意李龙的话,像是和烈酒一般,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
祁连子看着楚钰白居然这么对李龙说话,竟然不带丝毫的尊敬,拳头攥的紧紧地,只要李龙一发话,他就会以最快的速度,打爆楚钰白的头。
不过李龙没有这么做,反而笑呵呵的说道:“三王爷胸襟宽阔,本宫佩服,来日皇宫再会,进入便先告辞了。”说着带着祁连子离开了亭中,临走时,还饶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楚钰白。
李龙走了很久之后,楚钰白才长长的叹了口气,有些无奈道:“若是这李龙日后当上魏国皇帝,我大梁国必然又多了一分危机。”
虽然刚刚只有聊聊的几句话,但是李龙杀伐果断,而又宠辱不惊的态度,让他感觉极为的棘手,那一道眼神,仿佛是在用俯视众生的态度,遥望着这天下。
楚钰白站在凉亭的边上,云海散开之后,京城的全貌尽收眼底,楚钰白喃喃道:“他才是真正的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从这凉亭向下望去,大梁国京城的样貌一览无余的呈现出来,这或许才是李龙的真正目的,楚钰白收集的资料也有可能是李龙故意为之,淆乱视听。
“本王终究是小看他了,今天来这里或许就是一个错误,但愿不会因此而改变什么吧。”楚钰白忽然感慨道,随后继续去布置天宁寺去了。